一行共有五人,除去司機之外,還有耿聞天和另一個面色陰郁似有心事的中年人。耿聞天一臉絡腮胡,身高足有一米九,膀大腰圓不像是陽城交警支隊長,反而有些社會大哥的做派。
不過耿聞天似乎對那個面色陰郁的中年人極爲尊敬。
司機在外留守,四人進了茶館包間,趁着耿聞天和那個中年人去洗手間,梁丘子趁機和王卓介紹那中年人的來曆。
此人名叫郎青,是陽城市警察局常務副局長。之所以看起來面色不好,心情憂郁。是因爲上個月妻子和兒子皆是出了車禍,仕途又不順利,所有來求梁丘子看一下,梁丘子自然将其介紹給王卓。
三言兩語講完之後,王卓卻不在意郎青,先是問道:“我今天來陽城,你都告訴了誰?”
梁丘子想了想,苦笑道:“幾乎我的客源都知道我有個更有道行的師兄,現在有錢人都在意逢兇化吉,所以我告訴他們師兄您初三會到省城。”
“他們知道我是從北河而來?”
梁丘子點頭應是。他心思敏捷,瞬間想到一個小時前交警攔車。微微皺眉,“可是有人找師兄麻煩?”
這時郎青和耿聞天推門進來,王卓遂不再多言。
“王大師看起來真的很年輕。”待兩人入座,耿聞天便笑道:“早就聽梁大師說起過您,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
王卓不溫不火,隻是沖着耿聞天微微一笑并不答話。
一番閑聊,待茶藝師泡好四杯功夫茶,郎青喝了一口茶水,聲音沉悶看向王卓道:“王大師,我最近運氣不好,還請您看上一看。”
說着,從身上拿出一張支票輕輕放在王卓身前,支票上寫着大寫的壹佰萬元整。
梁丘子早就對他收費的方式告訴王卓,一百萬是敲門磚,不管能不能将事主的問題解決,這個錢都是不會退的。而且通常花了這些錢,都是要事主提着禮物主動上門。不過今曰正巧王卓到來,梁丘子急于送王卓一個開門紅才會如此。
而收下這一百萬後,再憑解決事主的困難程度另行收費,費用彈姓極大,梁丘子一般都是按一百萬到三百萬之間收取。
王卓也不看支票,正要将貓眼召出,見耿聞天一直盯着自己,心說下次要買個墨鏡戴上了,不然被人發現異狀傳出去總歸不好。
梁丘子心思細膩,起身拍了拍耿聞天,一起出了包間。
王卓瞳孔變成方棱形,仔細看着郎青的臉。
代表生命的雲彩已經黑了一半,量化後此人還有三十年能活。父母已亡,夫妻運也已變成黑色證明消散,而魅運卻有三道。其中一道粉色的魅運和郎青本體相連最深,看樣子未來兩三月内這道粉色魅運就會重新塑造成夫妻運。
這是小三轉正的節奏。
王卓正待看郎青的官運,卻忽然發現其中和郎青鏈接第二深的那道魅運竟是赤紅色。
在招财貓神位定義下,但凡氣運赤紅皆是大兇。而且這道魅運竟然連接着郎青黑色的夫妻運和官運。也就是說,他老婆孩子,正是這道魅運艹作下發生車禍而死,然後郎青的健康運和财運官運皆會被她破壞。
看來小四以爲殺掉正妻後自己能轉正,卻發現有人開了外挂直接升到滿級,她卻隻悲催的升了一級,氣急攻心便要動手關掉服務器,大家都沒得玩。
再看郎青官運,不僅有赤紅魅運作怪,其官位之下也有一團逐漸強大的外來官運阻塞其發展。
最重要的是,那外來官運竟和赤紅魅運緊密結合。
這個節奏,很詭異哈!
“大師?”
郎青不知道什麽時候擡起頭,也發現了王卓眼中異狀,不知怎的竟有種被猛獸盯着的感覺,而且他雖是文職起家,當年也是在雲南做過卧底的人,對這種氣息異常敏感。
王卓閉上眼睛,故意營造出讓郎青越來越着急的氣氛,這才睜開眼緩聲道:“你想問關于哪方面的事物?””
郎青神色落寞道:“自從我妻子和兒子出車禍後,我身體和運氣每況愈下,不過我最在乎的還是事業,請大師爲我答疑解惑。”
“人之氣運并非一直不變,随着你與社會接觸,每一個忽如其來的心思都可能導緻不同結果。”
郎青點頭道:“這個我懂得。”
“所以解決辦法有兩種,我隻負責說,選擇在你手中。”王卓拿過郎青放在桌上的軟中華,郎青急忙起身給他點上香煙,隻見王卓吐出口煙氣,同時放出神識檢查郎青身上所有物品。
最後在他手機中發現了四個女人的照片,其中一個女人抱着男孩,應該是他死去的正妻和孩子,其餘三個女子則都在裏面,而且大多數都是裸露照片。
王卓心說便是連我對現代科技異常白癡的妖怪都能輕易看到,你和陳老師學習拍照的技術異常到位哈!
這般想着,王卓使用真氣控制還未散去的煙氣。
郎青還等着王卓說話,突然倒吸了涼氣,心中滿是震驚。隻見煙氣缭繞間開始翻滾起來,最後隐約變成了三個女人模樣!
王卓雖不知道那位她得不到,就要毀滅世界的女人到底是其中哪個,不過三個女人都是長發,王卓隻要把長發弄出來就行。
至于别的鼻子眼睛嘴,他的煙氣又不是打印機,不必在意這些細節。随便指着中間女人道:“你老婆已死,三人中她上位。”
我了個草!
郎青眼中滿是震驚!
過年之前,局裏就有消息傳出說有人匿名舉報他在外包養情婦,去香江瘋狂購物,到澳門巨資豪賭,豪宅别墅更是遍布天涯和京城。事兒都是真的,但匿名舉報就很扯淡了。但凡招風的領導每年都或多或少有類似舉報加身,一般隻要夾起尾巴過一段時間自然風平浪靜。
可讓郎青想不到的是沒幾天就有内部人傳話,讓他盡快想好對策,反貪局已經開始搜集他的證據。
反貪局用在調查他這種正處幹部身上火候已經不夠,他知道自己這是惹人了,若不盡快自救,下一個等着他的就不是小菜反貪局,而是大殺器紀檢委了。可四處托人後,他悲哀的發現連惹得誰都不知道。須知現任陽城警察局局長身體異常好,而且早就定了調子,他還得在警察局長的位子上再待一屆。無論人脈資曆,郎青都沒有和大局長作對的資本,而且兩人表面看起來很疏遠,但實際上郎青知道人家根本不稀罕把自己當成對手。他是鴻鹄,郎青便是燕雀,燕雀安知鴻鹄之志哉。
不是上層碾壓,下面的人又各各可疑,郎青最後被逼的無奈,隻好尋求名滿陽城的梁丘子爲其解圍。
沒想到給出的支票卻被梁丘子退後,梁丘子說你别着急,等過了這個年我師兄便會來陽城,我一身所學不及師兄萬一,你的事兒,交給我師兄就好。
郎青又四處打聽,問誰都不知道梁丘子還有個師兄,于是昨晚見面時隐晦的表達了對王卓的不信任。
梁丘子哈哈大笑,說這個好辦,待我先給你說上一說,到時我師兄必然也會和我有同樣言論,而且隻會比我詳盡。
待看過郎青面相,梁丘子對他說你的事兒很簡單,就是女[***]害的,找個實心實意的吧,自古女人就可怕,你隻是命不好,攤上了這種女人。
梁丘子的名氣是建立在其實力之上,郎青自然毫不懷疑。但今天他才徹底明白梁丘子說他爲什麽拍馬趕不上王卓,須知王卓抽的可是他郎青的煙!
能這麽玩煙氣給人算命的,大概世界隻有這一家了吧。
郎青不由使勁點頭道:“确實,我對她情有獨鍾,我想最近娶她爲妻。大師,難道是她影響了我的事業?”
王卓輕輕搖頭,揮手将中間女人散掉,“她雖非你良配,但亦不會阻你前程。剩下兩人,隻有她!”
說罷,揮手将再驅散一女,空氣中隻剩最後一個女人。
“此人在你心中亦占據一定地位,你若找尋你官場失利原因,突破口便在她身上。不過我剛說過,如何選擇在于你。言盡于此,好自爲之。”
王卓說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都被端茶送客了,郎青也不好再問,站起身給王卓鞠了一躬,推開椅子而去。
門口的梁丘子和耿聞天見郎青臉色怒氣值爆滿,耿聞天追着郎青而去。梁丘子哼着小曲慢悠悠進了包間,坐下後對王卓笑道:“師兄,沒再向他要錢?”
王卓搖頭,“前路不明,他若選的對,便是春暖花開,選的不對,身敗名裂。”
梁丘子心說你還不是等郎青調查好後坐地起價,豎起大拇指對王卓道:“師兄果然大能!”
王卓卻是之前未說完的話題,“你的客戶裏有姓郭的嗎?有能量指使交警一直在高速路堵我的人。”
梁丘子想了半天,才苦笑道:“師兄,我還真不認識有姓郭的達官貴人,用不用我幫你打聽打聽?”
“不必,我等着他出第二招。”王卓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如果他有膽子的話。”
将杯中茶飲盡後,王卓先去銀行把支票轉到自己名下,年前金國華和章建給了王卓一百零五萬,加上郎青的一百萬,短短一個多月,便有二百零五萬的身家。
趁着雪化之前把作爲妖族的第一桶金賺到手,就可将二龍山承包下來,專心孝順父母栽樹種花了。王卓心裏如此計劃,跟着梁丘子去往他郊外的家中。
梁丘子所住的是三層别墅,門口還挂着門牌,上寫梁氏咨詢服務公司。
見王卓在看牌子,梁丘子微笑道:“現在和諧社會,不讓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待進了大鐵門,是一段大概千米的石闆路,石闆鑲嵌着金玉,華美而莊重。東南方向有連綿山崗,西南東北則是平坦規整,這些都暗含風水,是極佳的陽宅。
在停車場停好車,兩人進了别墅之内。整個一樓都被布置成現代格局的大廳,風口又被盆栽遮擋,正是通風又聚财的格局。
坐在真皮沙發上,女傭煮好茶放在茶幾後躬身而退。梁丘子這才道:“師兄,這些曰子便住這裏吧,也給我這房子添添财氣。”
王卓掃了一圈,“此地隻有你一人居住?”
“還有個女秘書,不過她經常在外面給我聯系業務很少回來。我又是個光棍,除了雇傭個嫂子幫忙煮飯收拾房子外,這裏基本就我一個人住。”
王卓笑道:“沒事兒幹秘書,有事兒秘書幹,師弟果然會享受。”
梁丘子跟着一陣笑,兩人喝了一會兒茶水,梁丘子電話嗡嗡作響。
看着來電顯示,梁丘子對王卓道:“師兄,這個郎青還真是急姓子,這麽快就來電話了。”說罷将電話遞給王卓。
接通電話,隻聽郎青貌似在控制自己的怒氣,“梁大師,麻煩請王大師接電話。”
“我是王卓,你說。”
郎青調整了音量,輕聲哽咽道:“王大師,我該怎麽辦?我在那賤人家裏竟然在她隐秘的保險箱裏發現她一直在監視我老婆和孩子拍的衆多照片,還有各種賬本的複印件以及…”
王卓接道:“有關男人尊嚴,你不必再說。”
好人啊!郎青淚流滿面,“大師,我該怎麽辦才好?”
梁丘子一直在旁微笑,聽到電話中郎青的話,心說肉戲來了。
“好說,富貴在天,我若幫你破解需要異常大的代價。”對于郎青這樣的大時代官僚,王卓若不狠宰一刀對不起招财貓的大名。
郎青道:“隻要大師肯伸手,小郎雖然兩袖清風,但還是能出足夠的辛苦費給您。”
粗俗!王卓冷笑道:“我辛苦什麽,隻是上下動了動嘴皮子,郎局長若沒其他事,就先這樣。”
“别!大師我錯了!”郎青心裏大罵王卓,卻不得不拜服在王卓銀威之下,聲音如杜鵑泣血般可憐,“大師,我願捐出善心,隻爲大師救我。”
沉默了足足數秒鍾,王卓才輕聲道:“這些賬目,許是都在你同事家中。我可幫你讓他兩人再也攀咬不到你。隻需五百萬。”
郎青毫不猶豫同意,“大師,什麽時候?”
“自然是現在,我在師弟這邊,你過來吧。”
待放下電話,梁丘子笑着接回手機,對王卓道:“此人身家過億,師兄實在應該向他多要些香火錢。”
“剛開張,給他打個折扣。”
雖然搶的的是梁丘子生意,但他絲毫沒有憤怒之情。若是平時遇到這種情況,梁丘子除了雇傭殺手直接幹掉郎青的競争對手和情婦,不然還真沒有别的辦法能輕易解決。畢竟他除了會看面相和風水,身上連半分真氣都無。
認定心思跟着王卓一起去看熱鬧,不到二十分鍾,郎青和耿聞天開了一輛挂着私人拍照的悍馬h3而來。
上了悍馬,王卓心說這耿聞天倒是和郎青是好夥伴,看他官運和郎青連接在一起,許是站隊時把寶都壓在郎青身上再沒有退路。
“耿隊長,有時間能幫我辦個駕照麽?今天差點兒被交警罰了一萬五。”
耿聞天聽了這話,登時怒道:“王大師,你放心好了,那小子再也沒有吃拿卡要,知法犯法的機會。至于駕駛證更是簡單,咱現在就去照相館拍個電子照,然後您把身份證号告訴我,我明天就把駕駛證給您送來。”
王卓微微點頭,不再多言。
先是拐到照相館拍好照片,随後悍馬很快就到了陽城市警察局門前,看門的警察剛要擺手示意停車,耿聞天就打開車窗探出腦袋道:“我這張臉還用登記嗎?”
都知道耿聞天脾氣火爆,看門警察苦笑着擺手,示意耿聞天趕緊進去。
将車停好,郎青這才異常擔憂的對王卓道:“大師,您确定在這兒動手?”
“郎局長,你就放一百個心,看我師兄手段。”梁丘子一邊說着,一邊捧着手機,裏面有郎青用藍牙傳過來的那位與他同是副局長的照片給王卓看。
王卓将照片上的人記住,便對郎青道:“你現在聯系你女人,問她在哪兒,我出來之後再去看她。”
說罷和梁丘子一起下車進了辦公大樓。
目視兩人背影消失在樓門口,耿聞天才疑惑道:“郎局,這小子到底行不行啊?”
“我怎麽知道,死馬當做活馬醫而已。”郎青深深的歎了口氣,在知道妻子和兒子車禍是他同事和情婦一起策劃之後,面相登時老了十歲,恨不得拿出配槍親手将兩人擊斃。
可那人和郎青地位幾乎相同,他若被自己或雇人所殺,必然引起整個天涯警察系統的震動。而郎青的賬本還在對方手中,到時萬一被人發現,那他的一切就都變成過眼雲煙,這不是他能忍受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