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皺眉,神識籠罩周圍百裏,剛才在劉靜背後的厲鬼此時明顯在對面小區高層裏晃蕩,而他們身後,什麽都沒有!
劉靜高聲嚎叫之後,一口氣上不來吓暈了過去,躺在王卓懷裏人事不省。
王卓異常心疼,大拇指摁住劉靜人中。劉靜從昏迷中醒來,隻見披頭散發的沈歡歡滿臉血污,眼眶裏的一個眼珠子連着血絲,滑到嘴邊,另一隻眼珠還冒着新鮮腥味兒血液。正抱着她咯咯直笑。
劉靜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瘋了一般,抽出昨晚噩夢後一直随身攜帶的水果刀朝沈歡歡捅去,“又不是我害死的你,你給我再死一遍!”
王卓終于覺察到劉靜身上的異常,隻見高層公寓中那隻厲鬼正手舞足蹈,手中牽制着一絲神識才能勉強感應到的細線。
伸手抓住水果刀的刀刃将其掰折。摁住瘋狂的劉靜,王卓手指亮起一朵尖銳如手術刀的火光,伸手将附着在劉靜腦後的細線砍斷。
細線剛斷,那公寓中女鬼就從房裏飄了出來,王卓目光一凝,在神識之中所見,這女鬼所在房間,正是表哥劉方家對面。
“你們去了我老舅家?怎麽這麽吵?”
“沒什麽,隔壁吵架。”
王卓猛然記起,十幾天前在陽城小旅店,他給多寶打電話時,多寶曾說聽過隔壁吵架的聲音。
見劉靜已經恢複正常,王卓死死抱住劉靜,摸着她的頭發道:“沒事兒了,妹妹别怕,我在這裏誰也不會傷害到你。”
劉靜經受數次折磨,哭到脫力道:“哥,咱倆快走,去新恩寺!”
新恩寺是北河唯一的寺廟,是十年前外省來的大喇嘛出資建成,聽說求子避災最爲靈驗,早在王卓遠行莫斯科的時候,劉淑珍便給王卓求了道平安符,将平安符用紅布包了,縫在上衣口袋。
直到王卓從樓上掉下來,那平安符跟着王卓屍體都化做飛灰。
這時厲鬼已飄到王卓車窗前,披頭散發正貼在駕駛位的窗戶,雖然面容被毀,但輪廓正是沈歡歡的樣子!
身穿紅色喪衣,肚子破了洞,隐約能從她肚子裏聽到一聲嬰兒啼哭。
難道沈歡歡死前已經懷孕?
見沈歡歡還要放出細絲,王卓深深抱住劉靜,将其腦袋都快摁到了他的**,随後猛然轉過頭,人臉變化成貓,一雙寶石綠的方棱眼睛死死看着沈歡歡。
沈歡歡一愣,在臉邊的眼球掉落到地上,随後慌張的将眼珠撿起來,匆匆将其摁在臉上轉身就飛。
剛晉升厲鬼的沈歡歡連先天修士都能放出精血将其滅殺,更别說王卓乃是化形妖怪,階位差距實在太過懸殊,就算什麽都不做,也足以吓退沈歡歡。況且王卓發怒的貓臉實在太他娘的恐怖,鬼都受不了。
若不是劉靜離他太近,真火運轉有可能傷到妹妹,沈歡歡就再能飛也是被燒成灰的命。
不過劉靜看起來很苗條,還真有貨。表妹的**壓在王卓肚子上,王卓不懼寒暑,裏面隻穿了條褲衩,被劉靜嘴裏呼出的熱氣刺激,不争氣的站了起來。
**不如!
王卓恢複**臉,沉着将劉靜扶起來道:“我在這裏,誰敢吓你我就弄死她!”
劉靜臉上布滿了紅暈,剛才王卓**險些砸中她嘴巴,若不是被哥哥扶的快,恐怕那話兒就要撬開她牙關趁虛而入。聽到王卓保證,看着表哥沉着冷靜,仿佛萬刀加身都絲毫不亂的神情,也跟着安下心來。
“哥,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王卓指着吉祥小區的高層問道:“你們老闆是不是也住那兒?”
劉靜點頭,“嗯,他們兩口子都很能幹,老闆娘人不壞,就是嗓門大了些,老闆是個悶葫蘆,和别人說話之前未語先笑,感覺爲人樸實憨厚。聽說他們連着買了兩套,第一套是十二樓,因爲有十八樓不吉利,建築商就将十七樓和十八樓設計成了複式結構,也被兩口子現款買了下來。”
“你去過他家嗎?”
劉靜想都不想直接答道:“去過,他家裝修的很中式,而且他們兩人都信佛,家裏佛像擺了一屋子。而且聽說十七樓的佛像更多,老闆每天晚上都要去那裏敲木魚,念佛經。”
敲木魚?是剁人肉吧!
王卓想了片刻,對劉靜道:“把你知道關于他們的風傳都告訴我。”
劉靜不傻,當沈歡歡失蹤時,她就隐隐感覺此事和老闆兩人脫不開關系,便把自己知道的通通告訴了王卓。
老闆名叫吳龍華,老闆娘叫戚靈,兩人都是外省人,六年前來到北河做生意,因其灌湯包因爲味美價廉,沒兩年就成了北河縣城早餐最爲著名之地。兩口子勤勞能幹,做人不勢力,不貪婪,有乞丐路過其門口若是被他們看到,都會給乞丐幾個包子吃。
幾乎認識他們的,都對他們誇口稱贊,夫妻感情又好,唯一不諧之處便是戚靈一直都懷不上孩子,連續去新恩寺求子都沒用。以至于搬到新樓後,偶爾有鄰居說他們房裏總是傳來吵架聲和女子的哭泣聲。
劉靜說完,目光看着王卓眼睛道:“哥,你懷疑他們綁架了歡…沈歡歡?”
王卓可不想告訴劉靜實情,輕聲笑道:“你今天哪兒都别去,就和我待在一起,咱倆現在下車找你們老闆辭職。”
劉靜現在就當王卓是主心骨,聞言使勁點頭道:“哥,我都聽你的!”
進了店門,見一群學生皆是吃了不少包子,王卓默念一聲悲劇,走上前敲了敲服務台的窗戶,戚靈走過來,“大兄弟,啥事兒?”
戚靈三十多歲的樣子,長相中等。臉上擦滿了粉也掩飾不住黑眼圈,未說話,香水味兒先傳過來。
隻是以王卓鼻子,他分明從香水中分辨出了一股屍體臭味!“大嫂子,我幫我妹子辭職,工資啥的我們都不要了。”
戚靈聞言,轉身從服務台鑽出來,拉住王卓的胳膊道:“那怎麽行?我們家可不是那種人,歡歡的事兒警察也來調查過了,我和我家那口子知道以後都很傷心。你和妹子等着我,我這就給你們取錢,順便把歡歡那份也交給你們。”
王卓臉上滿是燦爛笑容,低聲道:“不用了嫂子,這錢您就留着買棺材吧。”
戚靈一愣,随後呵呵笑了起來。“大兄弟,你這玩笑開過了吧?”
說着,抓着王卓的手如同鋼箍,用不屬于一個女子的力氣使勁兒攥住王卓胳膊。這力量,足有上千斤的握力!
王卓順勢悶哼一聲,骨頭發出脆響。
戚靈這才滿意的松開王卓,雖是笑着,但眼中哪有半分人類感情。“大兄弟,小心腳滑,站穩了!”
“你行!晚上記得别睡覺,我會找你們的。”王卓裝模作樣的捂住胳膊放出狠話,頭也不回的帶着劉靜而去。
正要開門上車,王卓猛地站住,面色更顯陰沉。
不過幾分鍾時間,他的車竟被人做了手腳,刹車和油門皆是失靈,而且神識一直在方圓百裏内,根本沒掃描到任何人或鬼接觸過汽車。
這時,劉靜手機嗡嗡作響,拿出見是已經提前回家的同學,劉靜劃動接聽鍵。
“喂…”
劉靜險些扔了手機,同學聲音低沉陰冷,讓人聽了汗毛倒立。
“默默?怎麽了?”劉靜勉強控制住戰栗,不由自主的貼在王卓身上。
名叫默默的同學道:“我聽說,歡歡失蹤了?”
你怎麽可能知道的這麽快!我明明沒告訴任何人!
劉靜勉強笑道:“默默,你聽誰說的?”
“你就說!是,還是不是?”默默聲音更加陰沉急促,“快告訴我!”
劉靜咬着上嘴唇,“是!我已經報警了,我懷疑歡歡已經被害,從昨天開始就做噩夢…”
“咯咯格…是啊,我已經被害了!劉……靜…!!”默默的聲音,變成了沈歡歡,發出尖銳笑聲,啪的一聲,挂斷電話。
我了個草,這恐怖片演的還真不錯。
王卓摟住劉靜,接過**下落的電話,反手就回撥了過去。
接聽電話的,換成了個男人聲音,而且聽起來似乎很傷心沉痛的樣子。“你找誰?”
“是默默電話嗎?她半個小時前給我打電話,說她讓我給她買點兒山貨給她郵過去,我已經買完了,能讓默默接電話嗎?”
那男人隔了好大一氣都不說話,王卓以爲他又要裝鬼吓人,隻聽男人深深歎了口氣。“小夥子,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想你打錯電話了。或者記錯了人,”
“您是默默的父親?”
男人道:“我是!但我女兒早上吃飯的時候,心髒病突發搶救不及時,當場死亡。”
王卓将電話挂斷,見劉靜期盼畏懼的眼神看着自己,歎氣道:“你同學早上的時候就死了,看來你另一個同學也免不了被害。”
劉靜呆立當場,忽然想到了什麽,拉住王卓胳膊大喊道:“哥!沈歡歡見過我爸媽還有劉志!”
我了個草,不能這麽狠吧?
“快給**打電話!”
劉靜慌忙接過手機,兩手劇烈顫抖号碼連續摁錯了好幾遍,電話沒兩聲就接通,是大舅**山的聲音。“小靜,怎麽了?”
舒了口氣,劉靜忙道:“爸!你和我媽在哪兒?”
**山聽出女兒哭腔,急忙又問了一遍,“怎麽了?”
劉靜發出嗚嗚的哭聲喊道:“你快說啊!”
“我和**在縣委白書記家做客,小靜,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王卓心中一動,附在劉靜耳邊道:“問白晶在不在,說她徒弟找她。”
劉靜依言問了之後,沒幾分鍾時間,一個出塵聲音通過話筒傳出來。“徒兒,爲師在此。”
王卓臉上發黑,對這個玩脫線的便宜師傅異常無奈,三言兩語将沈歡歡的事兒告訴了白晶,隻是隐去人肉包子的事兒。他害怕白晶問他,你怎麽吃出來包子是人肉味的。
待白晶聽了之後,順便問了王卓在哪兒,随後道:“我會讓我爸留你大舅和舅母在家過夜,你先别走,我這就去找你。”
告訴劉靜不要擔心父母,劉靜随後給劉志打電話。
劉志和王卓同年出生,月份稍大。去年從省城畢業後,本想在陽城開公司拼搏一番,隻是被**山斷絕了經濟來源,被迫回到北河後,**山給其安排到警察局上班,雖是事業編制,用不了幾年便能轉警。
電話比**山接通的快,傳來劉志爽朗聲音道:“妹子,是不是又要給哥送包子?”
“劉志,你在哪兒!我現在就給你送!”
劉志壓低聲音,“在3路公交車上呢,剛才隊長來電話,說他看到你同學在這裏,讓我過來找。嗳?我看到你了,你旁邊是誰?王卓?”
說着話,公交車沿街而來,附近沒有站點,就見劉志在後車門對兩人擺手。
而他身旁,一個身穿紅色喪衣,披頭散發的女人,臉貼着車門玻璃,臉上滿是笑意,也跟着一陣揮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