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笑道:“一小時多少錢?”
“十塊錢,哥你這手藝不行,四個轱辘占倆車位。”另一個保安道:“您把車倒一下呗。”
王卓把門打開,吓得倆保安急忙退後。其中一個還悄悄拿出手機調成攝像狀态。
現在的人不講理的太多,就算保安态度不錯,但很多喜歡欺負底層的有錢人脾氣都不好,若是挨頓揍雖說能訛些醫藥費,但犯上犯不上吧。
他們突如其來的驚吓讓王卓以爲他們看到了小偷,神識掃了一圈。忽然口速飛快道:“你倆幫我倒一下車!”
說罷,身子一晃,盡量以不驚世駭俗的速度飛快朝馬路中間跑去。
眼見王卓跨欄姿勢優美,保安驚道:“我擦,我上學在體育隊百米10秒也沒他跑的快!這哥們兒是體校的吧?”
拿手機的保安一臉深沉道:“目測百米7秒,還是加上跨防護欄的時間!有可能是國家隊的,快看!我擦!”
隻見王卓跨欄時,順便彎腰撿起來被環衛忽略的半塊兒磚頭。随後裝模作樣手伸入懷裏,把奪自熊雙銘的高檐鴨舌帽戴上。
“這哥們兒看見情敵了要敲他?”
“有可能是殺手!”
“尼瑪!你家殺手用闆磚殺人?”
倆小保安高舉手機,将王卓一舉一動錄了下來,他們正猜測時,忽然聽到一陣尖銳的汽車發動機轟鳴聲!
轉過頭,兩個保安對視一眼,皆是滿臉震驚!
隻見一輛純黑色路虎攬勝以大概一百六十邁的速度朝大學門口駛來,就算連續三道減速帶也不能阻止其速度!
此時學生入校高峰期已過,可校門口還有七八個學生正往校門口裏走。,雖然分散,但彼此距離都不遠。以這麽快的速度,若是撞上一個,剩下的也都跑不掉!
不到幾秒鍾,路虎攬勝已經到了近前,可它徑直駛來,分明沒有任何減速的意思!
就在這時幾個學生才反應過來,可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學生,身體動作跟不上思維節奏,全都呆立當場!
“嘭!”
巨大碰撞聲,一個身穿白色羽絨服的女孩兒最先被路虎撞飛足有十餘米!
然後兩個胡子拉碴,眼中無神肯定缺覺的男孩兒被車輪活生生碾壓了過去。但車速依然不變,眼看就要撞到第四個懷裏正捧着幾本書,面露驚懼的女孩兒時,她身前忽然多了一道背影!
合體的淡黑色休閑西裝,筆直标準的身材,正是王卓!
隻見他右腿稍稍彎曲蹬地,上體向左轉動,同時左膝外展,掄圓了胳膊朝路虎車扔出一團淡紅色物體!
“啪!”路虎駕駛位玻璃應聲而碎,方向盤不受控制的向學校圍牆撞去!
巨大的轟鳴聲覆蓋整條街道,學校圍牆乃是民國時所造,皆是青磚堅固異常。即使号稱suv中安全穩定之王的路虎攬勝在沒有豆腐渣的時代建築面前也是完敗!前保險杠和車頭迅速幹癟,氣囊瘋狂湧出,将司機上本身蓋住。
整條街道所有行人,所有車輛全都安靜下來,一時間沒有人說話,他們大多數都在看死者的慘狀,少數想看路虎車裏的人到底長什麽模樣。
隻有兩個高舉手機的保安,手指激動的一直拍着王卓。以及王卓身後那個女孩兒,目視她眼前孤傲背影,驚懼過後一時間看的入神。
“渣像素!我後悔沒買諾記了,韓棒子的玩意兒就是渣!”
“尼瑪!他是鐵餅、短跑、跨欄、中長跑四項全能吧!”上學時參加過校體育隊的保安抹了把汗珠子,“要是再跑快點,許是之前三個學生都不能死!”
我怎麽沒再跑快點兒?多寶曾對我說過,我一生行事,不看強弱,不管善惡,全憑本心。可剛才明明是怕了,怕在萬目睽睽下展現非人的能力。怕他們認爲我是怪物!怕太過高調引起人族注意!
可兩個被碾壓的男學生其中若有王強,我又該怎麽做?
看到血肉,肚子不受控制的發出饑餓聲響。一時間大腦出現各種紛亂想法。
文青病不可取,我不能放棄治療!我若不出現,這些學生都要死,隻能證明死去的學生與我無緣。
思維看似很久,實則隻在一瞬間。王卓見街道行人全跑來圍觀,轉身就走!
“我擦,這是準備做好事不留名?”體育隊保安驚聲道:“他怎麽也得說一句,不要問我叫什麽,你可以稱我爲雷鋒什麽的再走吧?”
另一個保安至始至終都保持冷靜,聞言撇嘴道:“說個屁!他把路虎玻璃砸了,不知道人死了沒,要是死了他不賠命也得賠錢!還是低調閃人才是王道,這才是我心目中的俠客!”
兩個保安鬥嘴之際,王卓卻發現自己被包圍了!繁華街道上,老頭老太太,中青年上班族,就連推着嬰兒車的少婦都來看熱鬧。
足足上千人将屍體和路虎車圍得水洩不通,王卓若想出去也好辦,一棍擎天小神通,殺出一條血路自能走。
這時人群中傳來驚叫聲,王卓不回身也知道,路虎車裏的司機被人拖了出來。
司機很年輕,不到三十歲的樣子。若不是額頭鑲嵌着半邊磚頭,腦漿子正從縫隙往下冒,這人面相還是很帥的。
饒是司機已死,也擋不住一幹百姓唾其面,扔雜物與其身。
一場明顯蓄意的車禍,手段殘忍連撞三人,此人該殺!
王卓卻不想跟着他陪葬,天知道他後台是誰,警察法院會不會偏向他。就算沒事兒,他也要低調做妖,小心爲上。
但他滿頭大汗被人群擠着,根本出不去!就在王卓決定用蠻力硬生生擠出去人圈時,後背被人拍了一下。
王卓回頭,正是剛剛懷裏捧着書,險些成爲第四個被撞死的女學生。
女學生看樣子很堅強,此時恢複平靜,沒哭沒鬧也沒暈倒,此時還有心朝王卓笑。隻是黑框大眼鏡和一口銀色牙套讓本來五官标準的她有種醜女的感覺,
“跟我來。”
聲音很好聽,清脆若深谷中黃鹂鳴叫。
王卓壓低帽子,跟着女學生左轉右轉,慢慢從人群脫離向校園裏走。
學校保安早就忙翻天,一邊報警找救護車,一邊核查三個學生的身份,還要替警察保護好現場,沒人在意消失的王卓。
學校裏學生已經知道門口事故,湧出大半前往門口。王卓看了看,裏面依舊沒有王強的身影。
女孩兒帶王卓穿過教學樓群,來到足球場。深冬季節大家都喜歡去室内籃球館和運動室,足球場隻有女孩兒和王卓。
女孩兒先是把台階上的雪掃幹淨,對王卓道:“你好,我叫程明月。今天多謝你,不然我此時已成爲車下亡魂。”
程明月語氣很平淡,看似對王卓的感激缺乏真心,但她說到自己生死時也不露出驚慌之色,可見此女心姓之強大。
王卓默默念叨程明月、程明天的名字,這兩人看樣子五百年前是一家,用的是同一族譜。
見王卓不語,程明月微微一笑,示意讓他坐下,随後從包裏拿出手機撥電話。
“柳叔叔,對,我是明月。就在剛才有人開車撞我。”
王卓本不想沒禮貌聽人對話,隻是兩人距離很近,電話裏的男人聲音很清楚的傳到王卓耳朵裏。
“什麽?明月你受傷了嗎?現在在哪兒?”
程明月道:“學校,足球場。我沒受傷,隻是懷疑車主蓄意謀殺,有三個同學可能已經身亡,幸好有人救下我。”
“好!書記現在走不開,你在足球場别動,我十分鍾就到!”
待挂斷電話,王卓起身道:“我先走了,再見。”
“别!”程明月沒想到王卓這般幹脆,伸手拉住王卓衣袖道:“請你坐十分鍾好嗎?就十分鍾,你總得給我一個感謝你的機會,好嗎?”
王卓心說你感謝我有啥用,那個死掉的司機家屬能感謝我就好了!看到一直波瀾不驚的程明月眼中此刻滿是真誠和挽留,王卓心中一動,坐下身問道:“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
程明月點道:“我從小在這裏長大,後來跟爸爸去了京城,回來之後口音再也轉不過來。”
王卓又從上衣口袋拿出剛才沒吸完的雪茄,正要點火,程明月從包裏拿出一盒火柴,動作稍有笨拙的劃燃伸手到了近前。
王卓看了眼程明月,見她臉上滿是笑意,湊過去點着了雪茄。
“你的雪茄牌子很好。”程明月道:“恩人,你叫什麽能告訴我嗎?”
煙氣在王卓口腔裏轉了一圈被吐出,王卓看着遠方後山公園道:“我叫雷鋒。”
“噗!”程明月捂嘴笑道:“那我豈不是要稱你爲叔叔?說真的恩人,你救了我一命,我必須知道你的名字。”
“王卓。”
程明月拍手道:“卓絕二公外,丹心無間然,果然人如其名。”
我要是叫王強怎辦?你要不要吟一句國人當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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