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他們還在跑!
至少,速度比走快了那麽一點點。
然而,這個時候,也才到了山腰,而氣溫越來越低了。
北澤和蝶兒依舊在最前面,一路上北澤都一直開路,一直護着蝶兒,任由蝶兒怎麽勸說,他倔得連回頭都不回頭。
身後是奧巴司和離叔,奧巴司的耐力果然是這群人中最好的,大夥都氣喘籲籲,就他一個呼吸正常,心跳也正常。
離叔自然是由他帶着的,并不像蝶兒他們那樣,牽着快步往上爬,而是奧巴司攙扶着離叔。遠去是跟着北澤和蝶兒他們的腳印爬上去的。
再往後是端木楠,似乎是有意的,故意走在這個位置,以防前面有突發狀況才照顧得了。
墊後的依舊是king和墨雪,這時候是king拉着墨雪走。
而墨雪正大口大口喘息着,早就不顧冷空氣了,完全就是累得快窒息了,一樣是緊跟着前面的足迹,沒有再想另辟蹊徑朝過他們了。
“墨雪,不能停,必須堅持住,遺址跑到山頂上去,你别給我丢臉。”king大聲說道。
墨雪這才擡起頭,一臉蒼白地看着他,道:“太累了,身上的衣服也好重,要不我停一會,把外套脫了?”
“你想都别想,你當年被訓練的耐力哪裏去了?”king質問道。
“沒有那麽辛苦的,老大,這山太詭異了,我們這樣的速度,都爬了那麽久,怎麽才到山腰!這座雪山看着不高,可是實際又四五千米吧!”墨雪一臉憂愁地說道。
“你别老想着有多少千米,你就想着不要墊底!多丢人,你這輩子丢過人嗎?”king又問道。
“我……我……”墨雪說不出話來,正要回頭往山下看去,king卻是一把将她拽到前面去,厲聲,“不許回頭,沒有到山頂,不許回頭,輪到你帶路的了!”
墨雪又要開口,king卻是搶在前頭,怒吼,第一次連名帶姓,道:“林墨雪,你想想你自己之前是怎麽罵蝶兒的,你别那麽沒出息!再不快點走,以後就叫你B2丫頭!”
“你!”墨雪深吸了一口氣後,勉強放緩了原本急促的呼吸。
“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就松手了,你自己滾下去!”king又威脅道。
“走!你給我快點!”,墨雪大怒,狠狠拽了king,邊埋頭看路,大步超前。
端木楠還沒有完全盡力,低着頭靜靜地一步一步跟着,突然,見旁邊兩對腳匆匆而過,驟然擡頭,一臉的驚詫,脫口而出,“king,你是不是男人,讓墨雪拖着走。”
“我要休息休息了,你都不知道我拖了她多久!”king連忙辯解。
然後,墨雪又超過了奧巴司和離叔,直逼北澤他們。
見着了那四隻腳,蝶兒才猛地擡頭。
然而,這四隻腳卻在北澤前面停了下來。
“北澤,你……”
“阿澤,你幹嘛呢?”
隻見北澤一臉蒼白地可怕,雙唇都咬出了血來。
“阿澤,你必須休息,我們帶着的燃氣,和水,糧食,全給你!”king脫口而出。
蝶兒大驚,這才狠狠地甩開了北澤的手,快步而前,隻見北澤的臉慘白如紙!
“我都說了,我自己能走的,我能走到山頂的,而且是第一個,你幹嘛呢!”蝶兒怒了。
“你的眼睛沒有全好,還需要休息,不是嗎?”北澤淡淡地開了口,還是牽過了她的手,要繼續往前。
蝶兒狠狠甩開,厲聲,“先顧好你自己!”
“過來。”北澤依舊冷聲。
“先,顧好,你自己!”蝶兒一字一句重重說道,卻伸出了手,緊緊拉住了他,道:“現在,換我帶你上去!你比我更需要休息。”
隻是,北澤都還沒有出手,端木楠追了上來,攔在前面,蹙眉道:“穆婉蝶,你的眼睛還沒好?”
“好了!”蝶兒脫口而出。
“說謊,在船上我每天都看到你再做熱敷!”北澤厲聲。
“那是保健而已!”蝶兒又是脫口而出。
“阿澤,你管她做什麽,就讓她自己上去,到時候到了月國,卻見不到,那是她自己的遺憾。”墨雪沉了聲音。
突然就這麽沉默了,第一次,大家全都止步。
離叔眉頭緊鎖,他比任何都清楚,這麽冰天雪地裏,沒有任何取暖設備,不能停留太久了。
驟然,厲聲,第一次這麽嚴厲:“繼續走,最後一個抵達山頂的,三日沒有熱食吃!”
北澤看了他一眼,緩緩推開了蝶兒的手,還是第一個邁出了腳步,随即墨雪和king相視一眼,也跟了上去,奧巴司心急着,見端木楠朝他使眼色,這才又攙扶着離叔步步往上。
北澤有一次朝端木楠看了過來,端木楠卻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明顯的呵斥,這家夥對穆婉蝶是愈發的狠不下心了。
蝶兒這才從墨雪的話裏緩過神來,看了遠去的夥伴一眼,又朝端木楠看來,端木楠卻是不理睬她絲毫,轉身繼續往前。
“阿楠!”蝶兒終于是開了口,急急喚住。
就這麽一聲,而已,端木楠邊止步,朝她伸出了手來,淡淡道:“丫頭,這是你第二次妥協,知道嗎?”
“第二次?”蝶兒低着頭,不敢看他。
“第一次,要我們同你在一起。性子倔固然是好事,但是太倔了,是要強,是不給别人面子,是逼自己死撐,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别人都不是好事,懂嗎?”端木楠淡淡問道。
蝶兒沒說話,頭低得更低了。
“明白就好。”端木楠笑了,拉緊她的手,步步追上北澤他們。
良久,蝶兒才開了口,道:“阿楠,其實……我好怕我會看不見。”
終于說出了口,就這麽這麽倔強的性子,不想耽誤行程,不想大家擔心,一味地逼着自己去忘記眼睛時不時的疼痛,逼着自己去堅持。
固執地相信,隻要自己堅持,一定會沒事的。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上來,我背你,做一些熱敷,抵達山頂的時候,我們不能停留,撐一會,上去了再想辦法。”端木楠安慰道。
“你會太辛苦的。”蝶兒怎麽會答應。
“上來。快點,沒時間跟你磨蹭着。”端木楠不悅說道。
“不行!”蝶兒有固執了。
“你又這樣了,穆婉蝶,你這輩子總有一天會因爲這脾氣吃虧的!”端木楠有些怒了。
蝶兒這才乖乖爬到他背上去,雙臂輕輕纏着他的脖頸。
“戳熱了捂捂眼睛,不用擔心會掉下去,我沒那麽笨,累了會找别人來的。”端木楠終于是放心了。
“嗯。”蝶兒不敢多說什麽,乖乖照做。她永遠都記得這麽個哥哥,在雪山上背着她,教她做人的道理,太過于倔強,總是要吃虧。
往後數十年的日子裏,每每她有倔得跟牛一樣,她總條件反射一般想起阿楠。
……
給讀者的話:親愛的貓咪們,今天開始,我們恢複早更的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