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持流光溢彩的激光束爲長劍,時而淩空,時而拉着繩索,不停地朝爬上懸崖的黑色劈斬。
對她來說,其實并不難,隻是,蛇群太過于龐大,需要的精力太多。
視力尚爲完全恢複,體力也有限的她如何撐得住。
這一回考驗的是她的耐力。
咬着牙,稚嫩的小臉上盡是倔強,這似乎取代了那嘻嘻而笑,成了她特有的表情。
倔強,除了倔強還是倔強。
一箭箭劈斬而去,很快,蛇群便不往崖壁上攀爬去追蹤北澤他們了,而是齊齊朝她攻擊而來。
很快,蝶兒繩索的下方便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遠遠看去如同螞蟻一般。
突然,有種疲憊感,不喜歡這種打打殺殺,永遠都在戰鬥的日子。
隻是,她還要堅持,尋到了蝶院,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如果娘親留給她的那份信裏說的,她會有新的,不一樣的,精彩的生活。
蝶院,要見的玄北月,還要要找的陸子航。
都是她的動力。
想一想就會有點力氣。
又拉住了繩索,就這麽吊着休息,一動不動地看着下面的繩索被黑色一寸一寸吞噬,而周遭的牆壁,不少黑蛇又爬了上來!
北澤他們終于到了崖頂,奧巴司不停地朝她大喊,“蝶兒,上來,快上來,這些蛇有劇毒,小心你的眼睛!”
北澤沉着雙眸,雙手緊緊握着,隐忍着,不讓自己心軟。
或許,離叔收到那消息後,沒有告訴他北月的交待,他或許不會對這丫頭這麽恨吧!
蝶兒隻是小憩而已,随即又一次淩空而去,一劍劍又一次開始劈斬。
索性一劍斬了那繩索,收有攀附的黑蛇盡數掉落。
可惜她手中沒有劍,這激光波及面太狹窄了!
還是得多費點力氣和時間。
将這群蛇殺盡,爲白素姐姐報仇,也看看那出口究竟是通往哪裏!
“蝶兒,你上崖來,你看點上來,在崖山對付它們就不會那麽辛苦了!”奧巴司不停地喊,見蝶兒沒有回答他,終于是再也藏不住開了口,道:“蝶兒,你上來,你快上來,你開不了路的,蛇群背後極可能藏着蛇王,你忘了你的眼睛是怎麽受傷的嗎?”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北澤緩緩朝離叔看了去,似乎想說什麽,卻還是硬生生忍了下去。
端木楠看想北澤,淡淡開了口,道:“阿澤,是不是夠了,會超出她的承受範圍的。”
“她還撐得住。”北澤蹙眉,淡淡說道,卻不敢往崖下看去。
“阿澤,我都看不下去了,她才八歲!沒理由讓她保護我們!”墨雪也不高興了。
“我們當中,除了奧巴司,哪一個不是從三歲前就被關在密室訓練的?”北澤冷冷問道。
“一定要這樣嗎?北澤,我們吃過苦的,最了解這種危險,曾經陪練的那些人有多少是活着出來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king認真說道,這是這一路上他第一次這麽認真吧。
“她也逃不了這樣的命運,誰叫她先遇到了北月。”北澤淡淡說道。
“北澤,如此的訓練方式,不是讓她變強,而是讓她的心變狠,變冷。”端木楠也開了口,如今地下的形勢,他們幾個下去輕易就可以解決,而穆婉蝶已經早已筋疲力盡,憑着一股信念撐着了吧!
“那更好,她缺的就是一顆狠心!”北澤說罷,背過身去,沒有同他們争辯的打算。
然而,離叔卻是驟然厲聲,“奧巴司呢?”
奧巴司早已在他們的争辯中,又偷偷下了懸崖!
“這找死的家夥!”北澤不悅碎了一口,快步到懸崖邊,看下去,隻見奧巴司正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往下滑。
不見蝶兒的身影,應該是又下了崖底去了吧!
衆人都在懸崖邊,遲疑着,究竟要不要下去。
很快,奧巴司的身影便淹沒在黑暗中了。
激光在蝶兒手中,手電根本照射不到懸崖底的!
北澤完全沒了平日裏那一臉邪惑模樣,眉頭緊緊鎖着,一臉凝重。
“澤少爺……”離叔忍不住開了口。
然而,就在這時候,驟然,一個黑影突然揚起。
衆人定神,這才看得清楚!
是一個巨大的蛇頭!
“穆婉蝶!”
北澤終是什麽都顧不上,拉着繩索縱身就挑了下去!
離叔緊跟其後,懸崖上隻留端木楠他們三人,同這巨大的黑蛇對峙。
那蛇頭,扁而尖,幾乎成三角形,一看就知道是條毒蛇!
一雙寶石一般的妖紅眼睛就鑲嵌在蛇頭兩邊,恐怖異常,盯着端木楠他們三人看!
他們步步後退,警惕着随着那妖紅的信子噴出的毒氣。
然後,很快他們便不動了,因爲那蛇頭劇烈地掙紮起來,遠遠地看到蛇頭上兩個小小的人影,正是奧巴司和蝶兒。
“蝶兒,奧巴司,你們做什麽!危險!”
墨雪大喊,十分擔心這兩家夥一個不小心就被甩下來,沒被毒死反倒被撞死了。
他們三人,向來的敵手都是人類,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野獸,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蝶兒将手中的激光發射器狠狠朝端木楠擲來,大喊道:“阿楠,我們下滑的時候,刺傷他的眼睛!墨雪,打它的嘴巴!king,你拿手電!”
根本沒有給他們多考慮的時間,蝶兒說罷,竟是同奧巴司一下沿着蛇頭一路往蛇尾下滑而去!
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将什麽東西刺入蛇身後才開始下滑的,隻見這巨蛇驟然仰頭而起,劇烈地掙紮,讓端木楠他們根本就瞄準不來。
墨雪亂開了幾槍,皆不中蛇頭,而端木楠根本就沒有機會集中黑蛇的眼睛,是傷了别處。
這麽一來引得這巨蛇更是掙紮,整個巨大的蛇頭就這麽突然直直朝他們沖來!
墨雪急急開槍,還是偏了,不中嘴,king竄到一旁大石頭上,還是負責照明!
然而,這黑色卻突然掉頭,對着光而來,king的悠悠球随即甩出,奈何,根本傷不了這黑色的皮毛。
黑蛇的動作愈發的迅速,似乎就認定了king,追着他不放,墨雪和端木楠這才得閑,發現蛇背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幾乎是從蛇頭蔓延到蛇尾的,蛇尾還在懸崖下,看不清楚。
“這蛇都成精了,沒那麽容易解決,必須想個辦法!”端木楠還是冷冷說道。
“這時候你還裝什麽深沉,救king要緊!”墨雪怒聲,換了子彈,追着蛇頭而去。
隻是,突然,前方的手電光沒了!
“king!”墨雪驚得怒吼,一下子打開了自己的手電。
“我沒事,不要開燈!”king的聲音傳來,辨别不了方向。
隻是,黑蛇又見光,立馬朝墨雪這邊掉了頭!
“來呀!本小姐就不信宰不了你!”墨雪大聲說道,壯膽一般。
待黑色完全掉頭了,便立馬開槍。
然而,很快,她發現了,小小的子彈,還不到這巨蛇獠牙的十分之一的子彈根本就奈何不了它!
即便那血盆大嘴中槍了,對這大黑蛇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傷口,無關痛癢!
立馬,按下開關,關了手電!
随即道:“端木楠,你開燈!”
端木楠照做,卻不悅道:“你以爲這是遊戲嗎?快點想辦法!”
蛇頭又一次朝端木楠而來,端木楠站着不動,任由它靠近,末了,一道激光驟然從手中射出,直擊黑蛇那寶石一般的眼睛而去!
這下子可算是激動了。
“砰……”
鮮血就這麽噴湧而出!
端木楠下意識退,這血無意有毒!
然而,這鮮血卻如驟雨一般,令人防不勝防。
端木楠根本就無路可退,隻得蜷縮在一起,不讓皮膚暴露,手電就掉落在一旁。
黑蛇傷了一隻眼睛,愈發的兇殘,血盆大口直直朝端木楠而來。
而就在這時候,一道黑影掠過,急急将端木楠帶離,身影一幻一幻,終于在墨雪和king身後落地,不是别人,正是北澤。
與此同時,一個嘹亮的喊聲從深淵裏傳來,透着迫不及待的興奮,是奧巴司!
黑蛇根無暇顧忌北澤他們,蒙着轉身,卻已經遲了,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深淵中飛起,包子頭有些淩亂,咬着牙,雙眸盡是狠絕,小手裏竟是掀起了蛇皮。
黑蛇開始距離掙紮,滾動,隻是,她沒有給它太多的時間,在蛇身上借了力,就這麽一鼓作氣,一口氣越到了蛇頭上。
竟就将蛇皮完全的掀起!
這多虧了擅于方才奧巴司的刀法!
衆人看得目瞪口呆,北澤卻是一把奪過了墨雪那把左輪槍,接連好幾聲,皆中蛇腹!
這薄弱的地方!
終于,這巨大的黑蛇消停了,漸漸地無力趴下,隻有那蛇頭還在動,命不久矣。
這時候奧巴司終于爬了起來,叫嚷着大家都聽不懂的源于,十分興奮歡快。
蝶兒就踩在蛇頭上,手裏還掀着蛇皮,看着衆人,手背抹了抹小臉,這才松了口氣,嘿嘿笑了,道:“離叔在下面,這條路通了!”
衆人見她這笑,皆有些愣。
端木楠低聲:“這孩子怕是永遠都不會狠心吧。”
說罷,轉身朝懸崖而去,墨雪和king很默契地聳了聳肩,跟了過去。
北澤看着蝶兒,也突然就笑了,還是那玩世不恭透着邪惑的笑。
他很清楚,不僅她狠不了。
遇到了她,他也狠心不了了。
蝶兒笑着看得他們一一下了崖,這才收起了笑容,她越來越喜歡這種勇往直前,不顧一切的感覺了,隻是,視力不但沒有恢複,似乎還更加嚴重,似乎,她不得不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