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就攔在奧巴司前面,默默流着淚,看着他。
奧巴司心疼不已,終是開始動搖。
“和我一起去找船長,盡快,趁我還可以看得見!”蝶兒認真說道。
“蝶兒,我要是和你一樣會武功,那該多好啊!”奧巴司笑了,還是那樸素的笑容,牙齒特白。
“你想找北澤?!”蝶兒卻是頓時警覺。
“又被你猜到了!找北澤,他才可以爲你引路。”奧巴司說道。
“他不會。”蝶兒說道,她不知道北澤會是什麽反應,但是她知道,北澤沒奧巴司這麽好商量。
“那找king!”奧巴司又說道,他就會一點拳腳,他的長處在于識别危險之地,對付野獸,尋找食物。
“奧巴司,我就認準了你,我還沒有瞎到什麽都看不見,隻要你走在我身旁,回答我一些問題就可以了。”蝶兒認真說道。
奧巴司遲疑了許久,終于是開了口,道:“蝶兒,我答應你,那你也答應我,我們順利走出這片山林,你就讓我一輩子跟着你,好嗎?”
蝶兒一愣,随即笑了,道:“北澤會說我搶了他的人的。”
“你答應嗎?”奧巴司認真問道,眼白很清晰幹淨,一臉真誠。
這群人裏,都是俊男美女,蝶兒卻偏偏最喜歡奧巴司,覺得他最還看,笑起來最好看!
“好,一言爲定!”蝶兒笑着伸出了小指頭。
奧巴司樂了,同她拉鈎。
兩人這才偷偷摸摸出了門,往船長的房間而去。
而北澤和端木楠就站在拐角處,靜靜地看着。
“阿澤,這丫頭究竟是什麽人?我們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煩。”端木楠低聲問道。
“明天你們就尋到機會,原路返回,前面的事情,跟你們沒有多大關系。”北澤冷冷說道。
“你這是什麽話?哪一次陪你玩不是陪到最後,獨孤枭我倒是聽過,他的勢力敵不過我爸爸在歐洲的一角!”墨雪冷傲的聲音傳來,正步步朝他們走來,身後是那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king。
“北澤,不會是你們枯諾北亞吧?獨孤枭倒是沒有什麽好怕的,要是你家那老巫婆親自出馬,那我們這一路也得加強訓練了!”king還是那玩笑的口吻。
“事情沒那麽簡單,離叔這麽戒備,一定是出大事了,而且是北月出大事了。”北澤淡淡說道。
“那不正合了你的意,钰姬總有老的一日,枯諾北亞總有一天是你說的算!”墨雪說道。
“钰姬不會放過穆婉蝶的,這件事除了北月,誰都擺不平,我不希望那丫頭一出山就過着逃亡的生活。”北澤認真說道。
“呦,還說你對那丫頭沒意思!”墨雪的語氣裏盡是酸味。
“真酸,今晚沒吃什麽醋味的東西呀!”king随即開玩笑。
墨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看向北澤。
“我什麽時候說過對她沒意思了?”北澤挑眉問道。
“哈哈。”
終于,一貫不苟言笑的端木楠笑出了聲。
“大不了,我墨家收留她!”墨雪怒聲,惱羞成怒了。
“你未免太小看了钰姬!”king和端木楠齊聲,皆是不屑。
“沒有人可以保護她一生,隻有她自己變強,隻有寄希望于北月的情況不要太糟。”北澤淡淡說道。
“得了得了,爲了個丫頭糾結退讓成這個樣子,北澤,我都快不喜歡你了!”墨雪沒好氣說道,雖然心氣高,難接近,但是也是個直言隻有的丫頭,包括對北澤的喜歡,從來都是挂在口頭上的。
“北澤,你一定收了這丫頭的父母不少好處,沒告訴我們,對不對?”king狐疑地說道。
“走吧,那兩人去找船長做什麽?三更半夜的!”端木楠說着,卻先朝前方而去。
衆人随即跟着,然而很快便都又止步了,因爲,船開動了!
怎麽回事,不是說夜裏極易遇到毒物,不宜行駛嗎?
離叔很快也從房間裏出來,衆人都到了甲闆上。
船長還是那慵懶模樣,倚着圍欄,蹙眉看着衆人,道:“怎麽都不睡覺了?”
“喂,你想帶我們去哪裏?”白素先開了口,一臉戒備,越發地覺得這船長不是什麽好東西了。
“怕的話,就下船。”船長挑釁地看着白素,冷笑地說道。
“憑什麽,要下船,也請你把我送到原來的地方!”白素反駁道。
“這究竟怎麽回事?”離叔開了口。
“你們的boss要求的,有她守着,都回去睡覺吧,尤其是你,别自作聰明,瞎攙和。”船長似乎針對上白素了。
白素欲反駁,卻又突然止住,似乎不能太搶風頭,這裏沒有多少她說話的位置。
平日裏一直奉信低調是最牛逼的炫耀,怎麽遇到這船長,就管不着嘴了呢?
船長這話一出,北澤第一個轉身就走,離叔是第二個,king和墨雪很有默契地聳了聳肩,一起離開,端木楠看了蝶兒一眼,似乎遲疑什麽,卻還是轉身進艙去。
船長挑眉看着白素,意思很明顯。
“幹什麽,我看夜景不成嗎?這鳥叫蟲鳴的,多繁華呀!”白素感慨着,徑自走到一旁,倚着欄杆。
船長冷冷一笑,便往駕駛艙而去。
甲闆上,就隻有蝶兒,奧巴司和白素三人。
蝶兒就站在船頭,小手負在身後,一副小大人模樣。
一路急速前行,明顯感覺到速度越來越快,船長答應她的,明日早上一定到底龍脈!
當白素發現速度完全超常的時候是她站不穩之時,不由得蹙眉朝蝶兒看去,她還是負手而立,腳步紮得很穩。
就在白素要走過去的時候,前方水面上驟然掀起一道巨大的波浪,一條巨大的尾巴從水中甩起!
“是蛇,巨蟒!蝶兒!”奧巴司大喊,怕蝶兒看不清楚,又是伸開雙臂擋在蝶兒面前!
而甲闆後方,早就沒了人影,隻有艙門砰砰地煽動着,白素逃得極快!
船長沒有停船,速度依舊極快,似乎企圖将這巨蟒碾過。
然而,不過徒勞。
這巨蟒幾乎是攔住了整個河道,船身撞上蛇身,引起一陣巨大的震蕩,随即就被纏着動彈不得了。
“蝶兒,蛇把船纏住了,要快,這船若被毀了就麻煩了!”奧巴司急急說道。
甲闆上就隻有他們兩個小小的身影,沒有任何人出艙。
蝶兒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将奧巴司拉到身後,就這瞬間,一個巨大的蛇頭就探到了面前來,偏偏的,吐着妖紅的信子,就單單是那信子就足以将她整個人纏住了!
蝶兒,拉住奧巴司,就這麽瞬間高高淩空而起,躲過了巨蟒吐來的信子!
奧巴司即便見過不少猛獸,也沒見過這麽巨大的蟒蛇,一時間沒緩過神來,而蝶兒卻帶着他到了艙門前,急急打開艙門将他推了進去。
帶奧巴司緩過神來,艙門已經被反鎖了,能聽得到的動靜,隻有水聲,和巨猛巨大的喘息聲!
終于,是剩下她一個了!
蝶兒就站在船艙頂,冷冷地同那巨蟒對峙,即便視線模糊,卻也極力尋找它的弱點!
“蝶兒,第一步,尋到對手的弱點,第二步,把自己當成誘餌,第三步,以最小的代價攻破對手的弱點,記住,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絕殺!”
不知道爲什麽,爹爹的話在這時候突然在耳畔回響起來。
她一直都懂得尋找弱點,老早就學會把自己當作誘餌,卻從來都學不會如何以付出最小的代價。
巨蟒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戒備松了,突然發起攻擊,竟是蛇尾,狠狠橫掃而來!
“爹爹,你一直都陪着我對不對!”蝶兒說着,突然笑了,任由那蛇尾掃來。
隻是,巨蟒卻沒有将她掃出,而是卷起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嘴裏送!
蝶兒沒有任何掙紮,眼睜睜看着那妖紅的信子,森然的獠牙,血盆大口離自己越來越近!
近了,急速埋頭,不暴露任何一絲皮膚!
這是最大的風險,也是付出最小代價的機會。
避開牙齒和信子噴出的毒,被吞噬入蟒蛇腹中,撐着一口氣,要它開膛破肚!
然而,就在蝶兒即将被吞入那血盆大口中時,知道幽藍的流光驟然從林中飛來,正中蛇頭!
蛇尾一松,蝶兒就這麽高高掉落,而瞬間而已,她都來不及看得清楚,那巨蟒竟是像被腐蝕了一樣,從頭到尾,急速消失,屍骨不存!
蝶兒重重跌坐在船闆上,一臉驚詫,高度注意力集中後,突然的放松,突然一陣頭暈目眩,直覺眼前一黑,撐都撐不住,就這麽暈眩過去。
一切都靜寂下,船繼續急速前進,船長其實一直都加足馬力前進,船身的束縛一松開,船便如箭一般飛了出去。
艙門打開,人都沖了出來,朝蝶兒跑去。
沒有人看到,水面上漂浮着一隻泛着幽藍光的千字紙鸢。
而就在一旁的密林裏,一個孤獨的白衣背影緩緩從林中深處而去,身前身後萦繞這拖着五彩流光的千絲紙鸢。
他,才是這片遺址真正的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