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裏就可以望到整片地中海,再過去便是歐洲了。
蝶兒靜靜坐在秋千上,望着前方茫茫大海,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昨日昏迷後便什麽時候都不知道了,直到今早起來,發現自己身處在一棟别墅内。
腳上的傷口别保住得很好,身上的東西,一樣都沒有少,那封信也沒有被動過的痕迹。
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一點兒都不了解北澤。
腳步聲漸漸近了,北澤端着一杯熱茶,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腳還疼嗎?”北澤問道,還是一如既往玩笑語氣,似乎昨日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還好。”蝶兒淡淡說道。
“晚上我們就出發,去C國東北部,月國遺址,極有可能就是那裏。”北澤淡淡說道,從那藏寶圖的地形來分析,全世界也就隻有C國那裏了。
“哦。”蝶兒淡淡應了一聲。
“不開心?”北澤挑眉問道。
“應該開心嗎?”蝶兒反問道。
“我很開心,迫不及待想跟你分享。”北澤似乎不隐藏心中那份喜悅。
“钰姬真的死了?”蝶兒這才看向他,問道。
“想知道一切,入我枯諾北亞家族,我便都告訴你。”北澤說道。
“入了枯諾北亞,對我來說,有什麽好處嗎?”蝶兒笑了。
“你可以同我坐擁一切,那座寶藏,還是屬于你的。”北澤說道。
“北澤,你一點兒都不比北月可愛,雖然你比他小很多很多。”蝶兒還是笑着,一字一句說道。
“我向來以結果爲導線,現在我才是家主,他也不得不聽令于我!”北澤的語氣裏終于有了些波瀾。
“這跟我沒關系,對我來說也不重要,我隻想見到那座寶庫,找到屬于我的東西。”蝶兒說道。
“你究竟是什麽人,那封信裏究竟說了什麽?”北澤蹙眉,又一次問起這件事。
“你要的黃金,你可以帶走,但是有些分文不值的東西,一定留給我,否則,你永遠開啓不了那座寶庫。”蝶兒說道。
“開啓?”北澤緩緩眯起了雙眸。
“如何?”蝶兒問道。
“你這時在同我談條件嗎?”北澤問道。
“算是吧,還要加上一條,不要刁難北月,讓他離開枯諾北亞。”蝶兒說道。
北澤驟然蹙眉,出于意料,這丫頭居然懂北月的心!
“離開,未必對他好。”
“好和不好,是他說得算。”蝶兒說道。
“他是個大笨蛋,家主之位,黃金公主墳原本都是屬于他的,他将會是枯諾北亞最偉大的家主!”北澤字字說道,竟是有些怒意。
“他什麽都不要,不正便宜了你嗎?”蝶兒反問道。
也許,她現在才徹底明白玄北月爲何離開她,不想将這座寶庫占爲己有,也不想她同枯諾北亞有牽扯。
隻可惜,他低估了他這個小侄子的能耐和野心。
“穆婉蝶,你知不知道我和他最大的差别是什麽嗎?”北澤沉了聲音。
“你輩分比他小,家主之位,他能先得到?”蝶兒猜測道。
“不是,钰姬是他的母親,钰姬希望他繼承家主之位,而我,希望繼承家主之位,救出我母親。”北澤的聲音很低很低,蝶兒根本就沒有聽清楚。
“希望什麽?”蝶兒蹙眉問道。
“希望钰姬死!”北澤笑了,正又要開口,卻是驟然閃躲。
蝶兒大驚,忘了腳傷,急急站起,卻就這麽疼得跌坐在地上。
北澤滾到她身旁,低聲,還是護在她身前。
明明就是奸詐不講信用之人,卻偏偏又守着承諾。
“看樣子,钰姬沒死。”蝶兒淡淡說道。
北澤沒有說話,一臉警覺,能尋到這裏的來的,除了钰姬便是北月。
然而,良久,周遭都是寂靜了,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北澤似乎明白了一切,撫着蝶兒小心翼翼站了起來。
他,還是輸了。
“我家澤少爺的能耐不小呀!”
聲音從身後傳來,玩笑話,女子的聲音,透着些慵懶,似乎是個慈母一樣。
蝶兒明顯感覺到北澤的手是僵着的,他沒有轉身,靜靜地站着,依舊護着她。
身後腳步聲漸漸近了,那個女人似乎在秋千上坐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北澤這反應的緣故,蝶兒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一定是钰姬吧,枯諾北亞殺手家族的家主,玄北月的母親,可怕的女人,目前,她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
“阿澤,手臂上的傷這麽快就好了呀?”钰姬又問道,沒有一絲怒意,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昨日的一切在她那精緻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疤,就在右側臉,燒傷的疤痕。
“北澤,你走,我對付他,她不會殺我的。”蝶兒忍不住開了口。
“爲什麽?”北澤低聲問道。
“她若殺了我,永遠都得不到那寶藏。”蝶兒說道。
“爲什麽救我?”北澤問道。
“你還要護我尋寶,還不能死。”蝶兒淡淡說道。
“北月說得沒錯,你其實并不似乎當殺手!”北澤說罷,竟是一把将蝶兒推出,厲聲:“走,山下有人接你走!”
随即轉身,攔住了起身來的钰姬,然而,見了钰姬臉上的傷疤,心不由得顫了。
“你以爲她逃得了嗎?”钰姬笑着,依舊是那麽有修養,雙臂環胸,慵懶地站着。
這時候,無數的黑衣殺手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蝶兒沒想逃,也根本就逃不了。
“私自隐瞞同獨孤枭的交易,隐瞞北月的行蹤,這兩條罪名已經夠你去見你母親了!”
“我還有交易在身,未完成之前,你不能囚禁我!”北澤大聲說道。
“交易,獨孤枭的買賣都轉手給我了,包括這丫頭,你還有什麽交易?”钰姬還是淺笑着,似乎不動怒,任何情緒都不形于色。
“我和北月的交易,他保我的命,我保這丫頭的命!”北澤認真說道。
“呵呵,在你對我說謊之前,你就傷勢交易資格了。”钰姬說着,步步後退,而所有的殺手一齊擁簇而來。
“等等!”蝶兒突然開了口,舉槍瞄準钰姬。
“小丫頭,你還真是小,十歲不到吧。”钰姬笑着問道,完全無視她的槍口。
“嘭!”
蝶兒瞬間開了搶。
隻是,钰姬早已消失不見,而北澤下意識護住蝶兒的手。
隻是,已經遲了。
钰姬就落在她身旁,牽起了她的手,動作依舊是那麽優雅,蝶兒卻是疼得冷不防尖叫出聲。
瞬間而已,就這麽被拖了過去,遠離北澤十步之遙。
“來人啊,帶澤少爺回去。”钰姬淡淡說道,一手捂住了蝶兒的嘴,一手牽制住她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