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了她那身錦白的衣裳,梳了個簡單的發型,放古代,這一看便知道是非富即貴人家的女兒,隻是,放在現代,總讓人覺得這不是拍戲便是照藝術照!
那邊銀白匕首緊貼着小腿,插在長靴裏,那玄北月送的把槍就藏在袖子裏,幸好這短槍不厚,不要還真藏不住。
蝶兒很快便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年紀雖小,出身貴族,卻不是那藏在深閨裏的嬌小姐,很多事情她還是做得來的。
這時候正端着碗熱騰騰的冒泡站在玄北月房間前,津津有味地吃着,時不時看了一看玄北月。
直到吃完了早餐泡面,玄北月還是沒有起床的迹象,這家夥不是說今天要早起的嗎?
忍不住上前,輕輕敲了敲那玻璃牆壁,喚道:“北……教練哥哥,該起了。”
玄北月根本就沒有任何動靜,深埋在黑白相見的被子裏,房間裏完全的黑暗,隻能借着外頭的燈光才看得清楚他的樣子。
“教練哥哥……教練哥哥……”
蝶兒不停地喚,開始重重敲打玻璃了。
玄北月這才懶懶翻了個身子,擡頭看了她一眼。
“教練哥哥,不早了!”蝶兒喊着,拼命地揮手。
玄北月沒理睬她,有埋頭到被窩裏去,他可以縮短睡眠時間,但是睡眠質量一定要保證,否則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精力!
睡眠,是他最大的弱點,而且緻命!
“教練哥哥,不早了,起床吧!”蝶兒還是不停地叫喊,最後索性取出匕首來,慢悠悠地劃過玻璃牆。
這聲音完完全全的尖銳刺耳!
玄北月終于是忍不住了,起床出門,一臉怒意滔天,一把将精力充足的蝶兒狠狠拽起來,随即往沙發上丢,厲聲:“穆婉蝶,現在還五點不到!你給我睡到七點!”
說罷,似乎疲憊到了極點,也沒有回房間,就直直往沙發上一躺,翻了個身,又睡過去了。
蝶兒被他怒氣吓着了,遲遲才定了神。
七點不是很遲了嗎?
按照現代的時間來算,皇上上早朝都是三四點,現在不早了呀!
滿腹的狐疑,自然是不敢再朝玄北月。
隻能這麽告訴自己,在現代,七點才是早起。
閑着無事,又吃撐了,想來想去,還是去書房看書,多了解些東西吧,那本現代大百科全書她還沒看完呢!
看着看着就忘記了時間,頭頂的天空都漸漸亮了,從白蒙蒙的變成了湛藍湛藍的,和大海一樣的顔色,這是北太平洋的冬季,在這接近赤道的小島上卻沒有冬天的痕迹,永遠隻有盛夏。
玄北月又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房門前,還是那一身黑色職業勁裝,今日卻是戴着一定鴨舌帽,神秘高傲的氣息裏多了一份親和。
此時正打量着蝶兒這一身古裝,這幾日還真就忘記了替她找幾套合身的衣服了。
輕咳了幾聲,蝶兒立馬察覺擡頭,急急放下書本,道:“要走了嗎?”
玄北月沒說話,看了手表一眼,又打量了蝶兒一眼,這才開口,道:“一個小時後到獸林東門,我會去開門。”
“東門?在哪裏?”蝶兒納悶地問道。
玄北月丢了一份地圖給她,道:“這是完整的地圖,一個小時足夠你好好研究。”
“你去哪裏?”蝶兒上前幾步,急急問道。
玄北月蹙眉,沒回答她,轉身就走,果然,身旁多個人,就會多很多廢話……
一個小時足夠一個頂尖的殺手熟悉一百份地圖,執行任務之時,随時都有突發情況,各種圖紙都可能随時送到,若是不能短時間内熟悉,輕則完成不了任務,重則喪命!
這亦是最蝶兒的考驗!
然而當蝶兒抵達獸園東大門的時候,玄北月已經等候多時了。
這個喜歡與速度一切有關的男人,此時非常的不悅。
蝶兒氣喘籲籲地跑到了他面前,道:“來及吧,沒遲到吧!”
“現在什麽時候了?”玄北月蹙眉問道。
蝶兒仰頭看了下太陽,狐疑了起來,道:“不對呀,我算得剛剛好的,怎麽超過了半小時!”
“還知道半個小時,時間觀念不錯,進去吧。”玄北月淡淡說道,故意不給她手表正是要測測她的時間概念。
“教練……這裏的太陽有點奇怪,我本來算的好好的,日中的時候再過……”蝶兒說着說着,箭玄北月那一臉越發詭異的神情,便不敢再說下去了。
“進去,太陽下山的時候把五把鑰匙帶出來,還是在這裏!”玄北月沉聲。
“是!”蝶兒立馬應答,身影掠入大鐵網門,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玄北月這才仰頭看了看正中偏西的太陽,有些不可思議,這孩子居然這麽來确定時間的!
無奈搖了搖頭,一下子便躍上一旁的大樹,懶懶倚着樹幹眯眼小憩,昨夜被吵醒了,正要補補眠。
而此時獸園裏的蝶兒正小心翼翼地走在叢林裏,小心翼翼取出那地圖來,認真地察看。
北月哥哥還是對她不錯的,這地圖竟然是活地圖,她也不知道動了哪裏,居然呈現了整個獸園的詳細地貌,好幾處還亮着紅點,提示有野獸出沒!
又仰頭望了望天,這時間還早,她才不那麽笨去把這些人一一找出來呢!
就在離東大門不遠的地方,亦還尋了棵茂密的大樹,輕輕一躍而上,懶懶地倚在樹上上,眯眼小憩。
獸園就東大門是可以開放的,那幫人要出去的時候定會經過這過,待各個筋疲力盡的時候,她在出手,豈不省力很多?
蝶兒想着想着,徑自嘿嘿笑了,小臉賊兮兮的。
小憩了須臾,似乎過分的興奮,怎麽都睡不着,于是,鬼點子冒出了腦海,何不布置個陷阱呢?
小時候跟着爹爹經過西南大山的時候,沒少玩過這把戲,雖然爪的都是野獸。
眸光靈動一閃,一下子就溜下大樹,興沖沖地找位子。
尋來覓去,爲保證萬無一失,還是在離東大門最近的地方吧,必定會經過的!
可是,要挖一個大坑,還是挖五個小坑呢?
真真糾結!
而就在她站在大門前猶豫的時候,玄北月不知道何時,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大門口了。
那深邃的黑眸盡是冷鸷,修長的手摩挲着下颌,安安靜靜地看着她。
蝶兒蹙着眉頭,竟是開始來來回回踱步。
良久,似乎想起什麽來,轉身,看向林子深處去,又轉身,正要試試示範出林子走出來的的路線,卻就這麽撞上了玄北月那隐着玩味的犀眸。
“做什麽呢?”玄北月冷冷開了口。
“陷阱,他們一定會經過這裏的,我挖個大陷阱,甕中捉鼈!”蝶兒立馬開口,一臉興奮。
“投機取巧!”玄北月冷聲,若之單單要殺那些人,于他,易如反掌,不費吹灰之力!
“結果都是一樣的,我娘親告訴過我,過程隻是一種說法而已。”蝶兒弱弱地回答。
“我要你去戰鬥!去搏鬥!敗給其他任何一人,你都沒有資格當我的助教!”玄北月厲聲,就這麽不經意說漏了嘴。
他不喜歡老闆安排的助教,本就打算自己招一個了,正巧遇到這怪地有些可怕的孩子。
“助教?”蝶兒大驚。
“還不去!”玄北月冷聲。
“可是戰鬥的結果也是一樣的,爲什麽要費那麽大的勁?”蝶兒反問道,還是不理解。
“很好,馬上給我出來,你已經喪失了資格!”玄北月說着便要開門。
“我錯了!我馬車去!”蝶兒驟然脫口而出,轉身,身影一掠,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玄北月這才長長吐了口氣,仿佛被氣得不輕。
似乎,已經很多很多年,沒人敢這麽同他說話的了。
在過去的二十年多年了,他的生命裏隻有命令和被命令。
蝶兒離東大門老遠老遠,隻是,那陷阱的主意根本就沒有打算改!
她的優點便敢于承認錯誤,而缺點便是從來不改吧,固執地跟頭牛一樣,明明知錯,卻死也不改!
依舊是正對這東大門,不過是距離遠的玄北月什麽都看不到了。
跟爹爹混過西南大山的,這個小小的獸園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
取出匕首來,彎着身子,開始劃定範圍。
然而劃着劃着,後退的腳步卻開始慢了,身後有動靜,不知道是人,還是獸,但是她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漸漸放慢的腳步終于完全停止了,蝶兒一動不動,認認真真地聽着身後的動靜。
突然!
咻地一聲!
是箭的聲音!
蝶兒驟然高高淩空而起,随即旋身往下看去!
心下驟然大驚,不是别人,正是那女助教,一身性感的黑色緊身套裝,長發高高紮起,手上拿的不是箭,而是一把短槍!
奇怪了,她的槍怎麽沒有聲音?
蝶兒納悶着,緩緩落了下來,亦是取出了自己的槍來!
“你究竟是什麽人?爲什麽穿這樣的衣服!”助教冷冷說道,短槍對準了蝶兒的腦門,一臉盛氣淩人。
蝶兒根本沒聽進她的話,尋思着怎麽應對。
“說話!”助教厲聲,一臉淩厲。
“北月哥哥讓我來的。”蝶兒試探地開了口,另一手負在身後,握緊了匕首,準備進攻。
“讓你來做什麽?”助教蹙眉問道,沒想到這孩子會說實話。
“來殺你!”蝶兒眯眼一笑,驟然淩空躍起。
助教驟然戒備,連連後退,朝空中連開了好幾槍,可惜都是虛發,全被蝶兒輕易躲過了。
也不知道是用不慣還是更喜歡匕首,蝶兒竟是收起了短槍,隻持匕首而來。
助教連發數彈,皆是不中,而蝶兒已經到了她身後。
助教本就詫異,見了蝶兒這般身手更是驚詫,這時候才真正認真起來,身影一閃,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忍術,好快。”蝶兒喃喃自語,亦是真正認真了起來,被垂下的發絲隐隐遮掩的小耳朵微微顫動着,聽着周遭的聲音。
隻是,很快便再沒有任何聲音可供她察覺了,剩下的隻有氣息。
這也是破解忍術唯一的辦法!
蝶兒步步後退,靈動的雙眸忽左忽右!
驟然!
身子急急往後仰躺而下,重重落地,随即翻身,翻了幾個跟鬥,又是不停息地随即淩空而起!
一連串動作做得連貫利索,不拖泥帶水。
隻是,至始至終都隻見她一人,根本就看到那助教的影子。
蝶兒現在才知道昨夜玄北月是故意讓她的,今日這才是真正的忍術!
淩空而起,還是不停留,急急側身躲過子彈,又很快落地,又是接連幾個側身,躲過連發的幾槍!
現在蝶兒終于明白爲何這女人的短槍是無聲的了,即便她開槍,都不會暴露她的位子!
一連串不停息的閃躲,蝶兒氣喘籲籲,進握着匕首,終于打算改防爲攻,她原本沒真想傷這助教的,無憂無愁而殺人,總是不對的,最多就是取了她的鑰匙,把她困在陷阱裏而已!
而現在,她不得不動殺機了。
就如同玄北月所說,不是你殺别人,便是别人殺你!
閃躲還,身影亦是急速幻動起來,她不會忍術,但是她會輕功,若是快,亦是同忍術有得一拼!
草叢裏,依舊隻見她一人的身影在幻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驟然,一道鮮血飛濺而起!
蝶兒停止了,靜靜地站着,一身錦白的衣裳橫過一道長長的血迹!
而那助教終于現身,就站在蝶兒面前,蹙眉看着她,手臂被劃破了一道口子,很長很長。
“你是玄北月教出來的?”助教問道。
“與你無關。”蝶兒冷聲,方才這女人招招狠絕要緻她于死地,她已經對她沒有任何好印象了。
“他讓你來這裏究竟做什麽?”助教又問道。
“殺了你們!”蝶兒沉眸,誠實而直接。
“玄北月他想做什麽?”助教連忙問道。
“我不知道。”蝶兒冷聲,注意力都在助教脖子上挂着的鑰匙上。
“我替你殺了那四名殺手,你告訴我他想做什麽,如何?”助教低聲問道。
蝶兒心下一驚,這女人又想算計什麽呢?
真真複雜……
“如何?”助教問道,若是她相助,是不是玄北月會帶她走呢?那家夥定是在這裏待膩了,想違約吧。
蝶兒看着她,良久,笑了,道:“好啊,先把你那鑰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