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就一直不動聲色準備着了。
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又長得醜,又不高。
怎麽說也得趁早尋覓個好婆家了,不是?
今日一大早就同冰弦出門了,一路往花爲媒在城南的一家茶樓而來,冰弦是昨夜臨時被通知的,至今還是一頭霧水。
“主子,小的是不是聽錯了,你是來監督的吧!”冰弦怯怯問道。
“監督?我沒這麽沒職業道德,相親是兩個人的事情,确保雙方安全則是侍衛的事情,我監督什麽?”瑤瑤沒好氣說道。
“那你今日……真的……真的是……”冰弦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麽問。
瑤瑤甚是認真地說道:“就是來相親的,我把花爲媒這些年來,一直壓箱底的幾分檔案都翻出來了,這一整日下來,應該能相個五十個吧!”
“主子,咱回去吧,小的經不起玩笑的!”冰弦都快哭了,世子臨走前還特别交待了,這消息要是傳到王府去,他豈不要遭殃?
“怕什麽,世子威脅你了?”瑤瑤還是一臉玩笑,今日出門特意沒戴面具,隻戴了蒙面,一襲白衣,甚至柔美雅緻。
夏天到了,鍾離也開始熱了。
“主子,其實穆子寒他已經……”冰弦正要開口,見瑤瑤那警告的眼神,立馬閉嘴。
花爲媒裏,是男人的,都覺得穆子寒是個難得大好男人了,又溫柔,又無微不至。
而是女人的,都覺得,穆子寒這麽個大男人怎麽一定都不爽快呢?
很快便到了茶樓,瑤瑤特地選了個雅座,臨窗而坐,靜靜地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
這茶點裏的人認不出瑤瑤,隻認出了冰弦,以爲冰弦接了什麽活,要賺外快呢!
婢女很是勤快地送了茶和糕點來,笑着對冰弦道:“冰大哥今日又有活了?”
冰弦點了點頭,沒說話。
婢女卻很不識相,低聲又道:“這女子是什麽人,見這打扮應該出身不凡吧?一會來的不會是什麽皇親國戚,富家弟子吧!”
“去去去,煩不煩!”冰弦沒好氣趕人。
瑤瑤在一旁,并不在意,取出一本畫像冊來,靜靜地翻開着,今日準備相的五十個人的畫像都在這裏了。
她可是頂了時間,平均下去,一個時辰見五個人,分了時段約人。
不一會人叩門便傳來,婢女低聲,“客人到了。”
冰弦親自開了門,一見來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怎麽會這樣!
難不成被花爲媒壓箱底的人都那麽……那麽的……差?
隻見那男子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一身玄色大褂,皮膚很是黝黑,側臉一顆大黑痣,一臉的嚴肅。
瑤瑤稍稍擡頭看了他一眼,結合畫像參考了下,便小心翼翼再畫像寫下了“裝深沉”三字。
接手花爲媒的日子并不長,但是,也算的上閱人無數了!
深沉男靜靜坐了下來,看了瑤瑤一眼,便低下了頭,眉頭仍舊緊鎖着,一臉沉思。
冰弦無奈走了過來,禮節性介紹二人相視。
“這是沈公子,姓沈名深,帝都人氏,三十又二,家裏有一雙父母,無兄弟姐妹,在不夜街經營一家食雜店。”冰弦說得很是官方。
而内行人如瑤瑤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在不夜街經營一家食雜店,這說的便是這男子是不夜街巷子裏的攤販。
沈公子這才擡頭,朝瑤瑤點了點頭,又低下頭去。
“這位是肖姑娘,姓肖名瑤,也是帝都人氏,二十又六,家中隻有她一人,織布維生。”冰弦介紹了瑤瑤後,便自覺退到一旁。
瑤瑤同沈公子笑了笑,對冰弦道:“你們花爲媒的規矩,冰公子是要在場的嗎?”
被這麽一問,冰弦又是尴尬又是爲難,不得不退到門外去。
門重重關上了,瑤瑤才笑着開了口,道:“沈公子平日裏喜歡做什麽事呢?”
“姑娘你呢?”沈公子反問道,還是那一臉凝重。
“我看沈公子是很喜歡思考吧。公子都思考些什麽呢?這麽一臉深沉。”瑤瑤還是笑。
“我在想,姑娘爲什麽一直蒙面,似乎少了點誠意。”沈公子說道。
“那你覺得我爲什麽蒙面呢?”瑤瑤問道。
“依據我的判斷,姑娘定是個美女!”沈公子說道。
瑤瑤心下無奈,并非看不起這攤販,方才他的反問,她還以爲這家夥有點内涵呢,爲何竟是故弄玄虛罷了。
若是他直接一點,爽快點,她倒是會考慮考慮,認真爲他尋個好女子的。
這次相親,是她最後的主動了。
若還是逼不出穆子寒,她真會嫁了的!
瑤瑤沒再說話,輕輕敲了敲牆壁三下,冰弦立馬開門進來。
毫無疑問,這個沈公子出局了。
一盞茶的時間還不到。
接下來瑤瑤又相了幾個,快到中午的時候,竟是來脾氣怪異的。
不管瑤瑤怎麽暗示,冰弦都不敢離開,就在屋裏等着。
那男子姓烈,也是帝都人氏,說話聲特大,簡直是對瑤瑤怒吼。
“你怎麽還不把蒙面揭下,見不得人嗎?既然來相親,有點誠意不是?”烈公子說罷,看向了一旁冰弦。
冰弦回以很職業的淺笑,沒說話。
“烈公子,小女子比較保守,初次見面,還不敢露面。”瑤瑤可以放柔了聲音。
烈公子挑眉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竟也放柔了聲音,道:“我就喜歡守婦道的女人。”
瑤瑤還是笑,道:“我不喜歡陰晴不定的男人。”
這話一出,冰弦無奈地上前,很官方地結束了這場相親。
“歪瓜裂棗,沒一個好東西!”冰弦一屁股坐下,沒好氣說道。
整個上午的折騰,主子相過的人數,都超過他半個月的工作量了!
花爲媒向來講究的是精,而不是量!
瑤瑤卻是很認真地在畫像冊上圈圈點點,道:“這裏頭有幾個是我做記号的,還不錯,就是不會說話,改日咱做優惠活動的時候,記得找這些人。”
冰弦一愣,頓時大喜,道:“主子,我就知道你不是來相親的!”
“誰說的,接下來這人倒是有些奇怪,不是沒人看得上,而是唯一一個看不上别人的。”瑤瑤笑着,把畫像推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叩門聲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