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已經警告過了,她不可太過動氣的,更何況是動武!
還不待穆子寒開口,整個便撐不住了,眼前一黑,就這麽直直傾倒而下!
“主子!”妮子大喊出聲,急急而上,隻是快都不如穆子寒快。
瑤瑤已經昏迷在穆子寒懷中了!
“大夫,快找大夫來!”端木賜大喊。
穆子寒眉頭緊蹙,一臉嚴肅地駭人,二話不說抱着瑤瑤便下樓。
一時間,所有人都慌亂了!
穆子寒把瑤瑤抱到榻上,仍舊不松手,讓她靠在他身上,視線不離她那蒼白的臉。
有一種無力感,不知道該怎麽辦。
大夫很快便道了,見了這情形,立馬呵斥,道:“還不讓她平躺下!”
穆子寒連忙松手,小心翼翼讓瑤瑤躺了下來。
妮子送來了護心丹,站在一旁,不停地給冰弦使眼色。
冰弦不明白,不得不挨近,低聲:“怎麽了怎麽了?”
“看着主子!”妮子低聲。
“我這不是看着嗎,我又不是大夫,你急有什麽用!”冰弦沒好氣答道。
“我是說穆子寒!看着他,别讓他跑了!”妮子不得不把話說明白了!
冰弦一怔,立馬重重點頭,小心翼翼退到了穆子寒身後。
隻是,穆子寒怎麽可能還會走呢?
大夫把脈後,開了一帖藥讓妮子去抓,妮子卻推辭給了其他婢女。
“怎麽樣了?”穆子寒終于開了口,有些小心翼翼,頭一回被人兇,居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
“誰是她家人?”大夫不悅問到。
屋子裏,有人看向了端木賜,有人看向了穆子寒,皆沒敢多嘴。
這個時候的端木賜實在太可愛了,一言不發。
穆子寒一時間也沒開口。
“誰是她丈夫啊!兄弟姐妹的?”大夫又問道。
“我是她……丈夫。”穆子寒終于開了口。
驟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而來,穆子寒面無多少表情,問道:“情況究竟怎麽樣了?”
“老夫最後一次警告你,千萬不要再惹她生氣,也不可讓她動武,否則,你們也不用再來找我了,直接準備後事吧!”大夫厲聲說道,一臉嚴肅無比。
“這病沒辦法根治嗎?”穆子寒問道,那俊朗的眉頭全頭攏了起來。
“隻能靜心調養,隻是,她估計從病發開始就一直反反複複動氣,要調好是可以,隻是沒那麽容易了,少說也得兩三年吧!”大夫認真說道。
穆子寒點了點頭,沒再多說話。
大夫又交待了幾句,這才離開。
這時候,一屋子都寂靜了,穆子寒坐在瑤瑤身旁,牽着她的手,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麽近距離地看着她了。
妮子很利索地送來了藥湯,和護心丹擱在一旁,也沒有讓瑤瑤用,隻不斷同冰弦使眼色。
冰弦這下子聰明了,低聲對端木賜道:“世子,咱們出去吧?”
“考慮考慮。”端木賜說道。
“世子,要不到外頭去考慮,小的給你準備了上好的碧螺春。”冰弦又說道。
“我再觀察觀察。”端木賜又說道。
“世子,隐離現在在哪裏呢?郡主要是醒還見不到隐離,鐵定又跟你急的,這一急,又會動氣了。”冰弦低聲提醒,似提醒,實則是威脅。
聽了這話,端木賜狠狠瞪了冰弦一眼,隻是不得不離開。
他一走,整屋子的人便都跟了出來,留穆子寒和瑤瑤。
穆子寒靜靜看着瑤瑤,就這麽緩緩跌跪在塌旁,修長漂亮的手微微纏着,輕輕撫上她那滿是傷疤的臉。
定是滿腹的擔憂,滿腹的關心,隻是,依舊是沉默,默默地,一句話都沒說。
就這麽守着,也不着地守了多久,瑤瑤終于緩緩醒了過來。
眉頭攏着不安,幹澀的唇動了動,穆子寒就這麽松手了,似乎有些慌張。
瑤瑤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雙眸裏有些複雜,卻也沒有說話。
“可以起來喝藥嗎?”穆子寒開始開了口,柔聲問道。
瑤瑤靜靜點了點頭,不語。
穆子寒起身,小心翼翼将她扶起,在後頭墊了個枕頭。
瑤瑤斜躺着,安安靜靜看着他把藥湯喂到了嘴巴。
一口一口,她乖乖地接過,他靜靜地喂,兩人皆是沉默。
很快,藥碗便見底了。
穆子寒有些習慣地取過錦帕要替瑤瑤擦嘴,隻是,這瞬間手又僵住了,有些尴尬地收了回去。
瑤瑤看着眼中,什麽都沒說,連表情都沒了。
又是沉默,曾經相對無言一整日都可以自然而然,現在,不過須臾的沉默,卻是尴尬無比。
瑤瑤似乎鐵定了心不說話,隻靜靜地看着他。
倒是很想看看,這家夥究竟會怎樣,會說什麽話。
果然,還是穆子寒先開了口,依舊是柔聲,問道:“還哪裏不舒服嗎?”
瑤瑤眸中不悅掠過,還是靜靜地搖了搖頭,醒來至今都沒有開口過。
“那……餓嗎?”穆子寒又問道。
瑤瑤繼續搖頭,心下的不滿越來越盛了!
“那躺着吧,好好休息休息。”穆子寒說道,想撫瑤瑤躺下,瑤瑤卻是不動,面無表情,靜靜看着他,還是不說話。
“不想躺着?那再坐一會。”穆子寒又說道。
瑤瑤看着他,卻是突然笑了。
“穆子寒,你抱一抱我吧,隻要你抱一抱我,咱們過去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不管誰對誰錯了。”
這句話,瑤瑤自是說在心裏的。
她不想求了。
已經不想再去求他做什麽了。
這一路走來,似乎都是她在求着他做什麽的。
她求,他一定會做。
隻是,她不求呢?
笑了笑,終于開了口,淡淡道:“穆公子,有勞了,我沒事了。”
穆子寒的手明顯一僵,手心頓緊,緊地讓他眼睛發酸。
“沒事……便好,我就不多打擾你了。”淡淡說道,還是那麽溫柔的聲音,他摸不透她的心思,什麽都不敢多說多做,怕又傷了她。
靜靜退了出來,合上門,一轉身卻見院子裏都是人,連隐離都回來,全都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