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雖也在鍾離,卻總是神出鬼沒,而這幾日照顧青雲的事情便落在了妮子身上。
誰都沒有想到青雲會傷得這麽重,已經卧榻整整兩日了,至今還不能下榻。
這時候,妮子正喂着他喝藥。
“主子可有去查那日那個乞丐是什麽人?”青雲又一次問了這問題。
“沒有。”妮子仍舊是這兩個字的回答。
“怎麽不去查查,那家夥也就十五六歲左右吧,功夫這麽了得?”青雲好奇的問道。
“知道了又怎麽樣,你還能把那腳給踹回去?”妮子白了他一眼,正起身,卻驟然警覺,有人來了。
還未回頭,青雲便喚出了聲,“墨雨!”
“好你個家夥,這幾日都去哪裏了,如實說來!”青雲可謂是身在塌上,心在陸家。
墨雨都還未開口,他便又急急問道:“是不是去陸家了,事情有什麽進展嗎?郡主怎麽樣了,鳳歌可有爲難她?”
妮子亦是急着想知道,站到了青雲這邊,看着墨雨。
這悶家夥從來都是要被逼問了才會把事情說出來的,難怪主子最信任他了。
“想知道什麽,你們問主子去。”墨雨淡淡說道,端起青雲的藥來,嗅了嗅,道:“這藥可有效?你這内傷可不輕,少說也得養個十天八日的。”
“不是内傷,是心堵着成傷,好端端地被個乞丐莫名其妙踹了這麽一腳,無疑是我人生裏的一大敗筆!”青雲抱怨道。
妮子卻是不理睬她,急急問道:“墨雨,你的剛剛的意思是主子回來了?”
“嗯,在審問冰弦,我沒敢打擾。”墨雨如實說道。
“什麽!”妮子和青雲齊齊脫口而出。
“在密室裏審問冰弦,我沒敢進去。”墨雨又重複了一遍。
青雲徹底了怒了,厲聲:“你怎麽沒什麽事情都瞞着我們,主子又沒有刻意要你瞞着,你同我們說說會死嗎?”
“你們又沒問。”墨雨一臉無辜地答道。
“不知道怎麽問呀!”妮子亦是怒聲,說罷便往密室而去了。
“妮子,扶我!”青雲急急坐了起來,牽動了傷口,又是忍不住疼了起來。
“你們這緊張做什麽?難不成有什麽誤會不成?”墨雨一臉莫名其妙問道,對冰弦這家夥倒是不熟悉。
“湊熱鬧啊!早就看那小子不爽了!”青雲認真說道。
墨雨頓時無語,道:“你還不能下榻,安安分分躺着,萬一這内傷好不了,你一輩子都運氣不了!”
“有……這麽嚴重嗎?”青雲驚了。
“有。”墨雨點頭。
“沒吧,就算是挨了主子一腳,也不定這麽嚴重。”青雲怯怯說道,自己确實有察覺到這回的傷勢。
“那乞丐也姓穆……”墨雨淡淡開了口。
“穆?和站主子同姓!”青雲蹙眉,還是沒想起來。
“嗯,也是月國人。”墨雨又開了口。
“不對,穆氏是月國皇姓!”青雲驚了。
“就是你腦袋裏想的那個人了,所以,好好養傷吧。”墨雨說着,起身就走,他亦是好奇,主子會怎麽審問冰弦。
而青雲就這麽給愣在榻上了,他得遇到誰不好,遇到了月國儲君,穆子軒太子呢?!
墨雨到密室的時候,隻見妮子在門外探頭探腦,根本不敢進去。
“還沒出來嗎?”墨雨蹙眉問道。
“嗯,主子什麽時候回來的?難怪我一大早就沒見到冰弦了。”妮子說道,這幾日青雲的藥還都是冰弦親自給熬的,這小子雖然嘴上老油條了些,行爲還還是很勤快的。
“也是早晨剛剛到的。”墨雨說道。
“今日不是陸家家祭嗎?主子怎麽沒去?”妮子納悶地問道。
“家祭是晚上,白日陸子航納妾,應該也沒什麽事吧。”墨雨如實說道。
“陸子航納妾?!”妮子驚了。
“嗯,納了郡主和鳳歌。”墨雨又說到,神态淡定,沒有任何驚詫和緊張,或許這正是穆子寒重用他的原因吧,同青雲兩個是完全兩個性格,即便是天大的事情,他亦可以從容不迫地說出來。
“怎麽回事呢?”妮子大急。
“主子沒去,應該不會有事。”墨雨說道。
“那是因爲主子不想看!”妮子脫口而出。
墨雨蹙眉,正要開口,這時候,門去開了。
隻見冰弦一臉興奮地走了出來,似乎白白撿到了一千兩銀子似的開心。
穆子寒走在後面,雙眸沉斂着,一臉清冷。
冰弦一見妮子,便問道:“妮子姐,藥熬好了沒?”
“好了,青雲剛剛找你呢!”妮子說道,她很清楚,青雲正等着問這事情,還是讓當事人自己過去吧。
冰弦點了點頭便快步離去了,而穆子寒卻是低聲,不知道同墨雨交待着什麽。
待交待完了,墨雨還是那一臉認真嚴肅地離開,妮子這才急急上前去,問道:“主子,郡主嫁給陸子航當妾侍了?”
“嗯。”穆子寒點了點頭。
“主子,你可想過這件事讓端木王府知道後,後果不堪設想!”妮子認真說道。
“端木王府不會知道的。”穆子寒淡淡說到,也沒多想,急急就走。
而此時的陸家,熱鬧才剛剛開始。
隻是,熱鬧的不過是擺設布置,不過是外人,一場場連台好戲在左院從早唱到晚,下人們來來北北地往左院搬運貢品值錢。
這左院是有一座規模頗大的廟宇,裏頭供奉了陸家曆代家主,其中不少是朝中三品以上大官。
家祭本該要陸家所有子祠,包括所有家眷都要在場,奈何此時廟宇内仍舊隻有十來萬念超度經文的和尚,就連陸子航都不見人影。
若是有心人,定會看出這廟宇裏供奉排位的異樣來,中間的曆代家主,兩旁便是各個分房的主子,然而,與陸子航同輩的八個少爺竟然都有了靈位!
這意味着什麽?!
穆子寒邊敲打着木魚,邊打量着那些靈位,視線最後停留在了九少爺的靈位上,眸中一絲複雜掠過,這才又回過頭,靜靜地敲打木魚,念佛經。
一身土黃色的大褂,外披袈裟,頭戴毗盧帽,藏盡了那三千墨發。
一段段經書念了又念,黑管家終于同陸子航一齊出現了,黑管家身後帶着一群婢女奴才,都是在陸家伺候多年的,而陸子航身後隻跟了兩個人,一個是鳳歌,另一個便是瑤瑤了。
大堂中間放置了三個蒲團,陸子航,鳳歌,瑤瑤分跪其上。
黑管家親自遞上香來,這祭拜本是十分繁瑣,家主些家眷長跪,其他少爺這攜家眷一一跪拜,隻是,陸家此時就隻有這麽一位少爺,一位家眷。
事情便簡單了許多,祭拜之後,其他的事情便都可交給下人們了。
然而,瑤瑤今日“上了茅房”之後,似乎心情還不怎麽高興。
亦沒有任何目的,純粹不想讓這家祭太過于順利,接過黑管家的香,卻怎麽都不拜。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投了過去,陸子航低聲,哄勸着,道:“瑤瑤聽話,不許胡鬧。”
瑤瑤料定黑管家和陸子航現在還不敢把她怎麽樣,索性站了起來,看向了另一旁的靈位,不解地問道:“主子,陸家不是隻有八位少爺嗎?”
一旁青兒和小悠連忙過來,拉着瑤瑤,低聲勸說,“三夫人,别鬧了,這不是胡鬧的地方!”
大夫人空置,二夫人被鳳歌給占了,她隻能當個三夫人了。
瑤瑤卻沒好氣地睜開她倆的手,好奇地看向黑管家,又道:“管家,你是不是弄錯了,怎麽會有九少爺?”
“三夫人,誰給你說過陸家就隻有八位少爺的?”黑管家沉聲。
門内門外的下人們都開始議論紛紛了,本沒有注意到這些靈位的,被瑤瑤這麽一鬧,全都驚詫了,難不成八位少爺都身亡了,而當年老爺的私生子九少爺也能入家譜了?
“姐姐說的!”瑤瑤脫口而出,指向了鳳歌。
“我哪裏說了!”鳳歌急急辯駁!
而這時候,陸子航親自把瑤瑤拉了下來,緊緊握着她的手,淡淡道:“聽話,别胡鬧,很快就好了,晚點我帶你出玩。”
“主子你可要說話算話!”瑤瑤很是繼續裝傻,一如既往的傻,她倒是要看看誰會沉不住氣先揭穿她!
三拜後,黑管家親自過來取香,瑤瑤也老老實實地,沒再多鬧事,卻是第一個站了起來,喊着腳酸。
陸子航又牽起了她的手,也不知道在她耳畔呢喃了什麽,瑤瑤終于又安靜了下來。
小悠和青兒送瑤瑤和鳳歌先回去,陸子航留了下來。
人一走,黑管家便黑着臉走了過來,穆子寒唇畔泛起無奈的笑意,一步一步後退,不一會兒便不見人影了。
而廟宇外,戲台上正唱的熱鬧,而另一邊坐滿了整整五排的和尚念着超度經文。
整個場面壯觀不已,隻是,越是熱鬧卻越發顯得陸家的人丁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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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翻了一本書,很好看,推薦給大家,是……是……是《暴君,我誓不爲妃》捂臉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