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唇畔泛着藏不住的冷笑,沒想到這麽快就達成了目的,看樣子明日她就可以同李戈啓程了。
“李戈,請大夫!快!”陸子航驟然大喊。
李戈還愣着,顯然被浴桶裏的人吓着了,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被折磨到這種程度還留着氣呢?
“還不去!”陸子航厲聲,鮮少這麽壞脾氣過的。
“是!”李戈脫口而出,這麽緩過神,急急出門。
“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陸公子,這傻丫頭怎麽會在這裏?”鳳歌試探地問道。
陸子航沒有回答,緩緩走近,弓着身子,小心翼翼替瑤瑤整理着淩亂的長發和衣裳,雙眸沉斂,專心緻志。
“陸公子?”鳳歌低低喚了一聲。
“哦,就在當晚在火把節上走散了,四處尋人都尋不到,怕是被人販子拐了來。”陸子航淡淡說道。
“幸好被我遇上了,要不這丫頭怕是過不了今晚了。”鳳歌感慨道。
“這湯藥都涼了,在去換些來,順便給她帶一套衣裳過來。”陸子航說道。
“已經吩咐下人去辦了,公子一路奔波,要不先歇一會兒,大夫來了,我馬上叫你。”鳳歌說道。
“不必了。”陸子航說着,伸手小心翼翼撫着瑤瑤右側臉上的傷口,眸子那心疼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公子,這傻丫頭喚什麽名字,想必伺候公子多年了吧,公子似乎很疼她。”鳳歌試探地問道。
“她叫瑤瑤,是不久前管家剛剛尋來的,在我院裏也沒伺候幾日。”陸子航答道,這亦是實情。
“公子定是很疼她了,失蹤這幾日怕是寝食難安吧,幸好今日尋到了,這或許就是主仆之緣吧。”鳳歌繼續試探,并沒有察覺到陸子航的可以回避。
“這傻丫頭讨喜,究竟是什麽人這般狠心,若是被我查出來了,必定要雙倍奉還!”陸子航說着,雙眸緩緩冷沉而下。
鳳歌并沒有注意道,在她眼中,陸子航仍舊是個神秘的商人,或許,有一日她會知道這個男人的狠絕,或許,在她有生之年,永遠不會知道。
不一會人婢女便進來了,陸子航隻得回避,一個人靜靜等在門外,沉着雙眸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這時候,一個侍從走上前來,禀到:“主子,馬車已經換了,不得不連夜啓程,否則來不及趕赴同穆老闆的約。”
這一路往洛城,沿路還有幾筆大買賣要談,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停留。
接受陸家之後,最需要的便是銀子,很多很多事情都需要大筆的銀子鋪路,他不得不疲于一場場商業談判之間,更不惜以行賄手段,一步步瓦解穆子寒在鍾離的壟斷地位。
陸子航沒說話,急急往自己屋内去。
竟是親自提筆休了幾份信函,推遲了幾筆大買賣的時間,甚至推遲了同穆子寒見面的時間。
“今晚就送出去,同穆老闆的約還是讓他們定時間。”陸子航淡淡說道。
“主子,這樣損失可不小!”侍從急急提醒,并太清楚主子怎麽突然下了這個決定。
“還不去!”陸子航蹙眉問道,明顯的煩躁。
“主子,萬一黑管家問起來……”侍從仍舊猶豫。
“無你無關。”陸子航說罷,先侍從而出門。
而這時候,大夫已經到了,正替瑤瑤把脈。
見陸子航見來,鳳歌和李戈連忙退開,老大夫坐在塌旁,号着脈連連歎息,無奈地直搖頭。
“大夫,可還救得回來?”陸子航急急問道。
“還來得及,就是……”大夫緊鎖着眉頭,又是長長的歎息。
“多貴的藥材都沒關系,大夫盡管說。”陸子航說道。
“倒不是藥材的關系,這姑娘氣血大虧,估計得補上幾個月才能完全恢複,這些都能救得回來,就她這手上的傷……”大夫也敢直說,也不清楚在座的都是患者什麽人。
“大夫直說吧。”鳳歌開了口,她陪的藥可不是一般大夫可以看得出來的。
“不知這姑娘是怎麽傷成這樣的,這一身的傷怕都是摩擦出來的,好些是荊棘刺傷的。”大夫說着,指着瑤瑤手心,又道:“這兒手上的傷口裏還有些紮地極深荊棘刺,若是挑出來,必當傷及經脈,若是不挑出來便會裏頭化膿發炎,亦會傷及要脈,在下不才,無能爲力,你們還是另尋高明吧。”
鳳歌亦是驚詫了,根本沒有想到瑤瑤會傷到手上,這麽說來,她這右手若遇不到高人,極有可能會廢了!
“那大夫可有高人舉薦?”陸子航急急問道。
“最好是到洛城裏去尋吧,宮裏的太醫或許有辦法,不過要快,最多就撐半個月的時間。”大夫認真說道。
“那身上和臉上的傷呢?可會留疤,要什麽藥材?”陸子航又問道。
“這些傷口都很新,估計也就這幾日内受的,上等的白玉凝脂膏常用便可,至于臉上的……”大夫有遲疑了。
頓時一室寂靜,陸子航遲遲沒有開口,隻是愣愣地看着靜靜躺着的瑤瑤。
“這臉上的也是新傷啊,就沒辦法嗎?”李戈忍不住開了口。
“雖是新傷,可是……”大夫說着,又看了看瑤瑤的臉,無奈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姑娘之間臉上就有過劍傷,好沒多久,這一回,沒那麽幸運了!”
鳳歌端起手中茶盞來,輕輕抿了一口,她當然知道之前的劍傷。
“李戈,備車,把牒書取出來,從專用官道走!”陸子航命令道。
大夫連忙勸道:“公子,今夜可走不了,這姑娘經不起奔波的,至少也得卧榻調養幾日,帶血氣恢複了再走。”
“是呀是呀,陸公子,瑤瑤估計還得泡幾日藥湯,讓大夫開些藥方,泡藥湯的辦法恢複地最快了。”鳳歌連忙開口。
“那勞煩大夫了。”陸子航這才冷靜下來,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總是對這傻丫頭例外,總隐隐有特殊的感覺,至少不近女色如他,不會排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