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44

尚在卯時,庭院裏栽着的兩株石榴樹正是開花的時節,橘紅色的一朵朵綴了枝頭,一點晨光躍然于上。

“胳膊向上擡一點,嗳,對了。”聲音隐在花叢中傳了出來,一身茶色收身薄襖的宋老夫人停了動作,走到離她兩步遠的項瑤身旁,将她的胳膊往上擺了些。

項瑤微晃了晃身子,藕荷色繡彩蝶月華裙随着身子轉動似是翩然,照着老夫人的動作依樣畫葫蘆地在後比劃,伴着一二的喚聲,一老一少動作一緻,相映成趣。

一套拳打完,項瑤亦是氣喘籲籲,看着仍面不改色的宋老夫人略有些汗顔,這拳法是老夫人自創的,糅合其中,少了殺氣,作是強身健體用,項瑤有機會見過一回,便跟着一塊,既能陪老人家,也能鍛煉自個身子,甚至還讓雲雀記下回頭教給顧氏。

項瑤擦汗的功夫,丫鬟呈了朝飯上來擱在石桌上,宋老夫人拉着她坐在了墊了秋香色蒲墊的石凳子上,面上盈滿笑意,“難爲你還肯陪我這老婆子練練,玉珠那丫頭也就起初興頭,過了就不肯早起了。”

“練過之後身子爽利,夜裏也能睡得安穩。”項瑤拿着調羹舀起一口,銀耳羹濃甜潤滑,配上四鑲玉帶糕,大抵是活動過的原因,胃口大開,覺得食物都更加可口。

宋老夫人笑眯眯瞧着,颔首附和,“确實。對了,家裏的事情可還上手?”

“姑姑教得盡心,學到不少。”确也是累慘了,幸好今個宋氏跟尤氏去寺廟上香,她才有了這一天假。

“學歸學,别自個累着。”宋老夫人臨着補了一句,眉眼染上慈愛笑意,“秦老夫人要知道你在我這兒受了半點委屈,可不得念我,那老古闆的說話一套一套還不讓人駁,真是要命。”

項瑤聞言忍不住掩唇咳笑,想到祖母确是愛念叨,不知倆人怎麽處到一塊,見面總免不了拌個嘴,可瞧出來感情确是好的。

宋老夫人雖說不要人陪,但有個小輩在,明顯話就多了不少,甚至還聊起了當年陪着宋老将軍出征的往事,不乏驚心動魄,項瑤本就喜歡聽那些個,有這麽個好聽衆,宋老夫人的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上了。

鴛鴦銅镏金爐子上燒了水,咕嘟咕嘟冒出白霧,丫鬟奉了熱茶,這一坐就是半天,直到來了人被打斷。

“老夫人,宋夫人。”來人約莫十六七歲,身上着了天青色布衣直綴,眉清目秀,稍顯了一絲文弱,見了禮道。“家母囑我送些鳜魚過來給您嘗嘗,這時節的最是肥美,已經送去給廚房了。”

“你母親客氣了。”宋老夫人顯得十分喜歡這個年輕人,給項瑤介紹了道,“這是沈暄,他祖父是弘璟祖父的義兄,感情甚笃,可惜後來……”

項瑤同他淺笑颔首,沈暄亦是作了回禮,顯是迂腐書生樣。

“我家已經得了老夫人不少照拂,再說那也是祖父與父親之失,所謂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沈暄看得甚明,老夫人也當如是。”

宋老夫人不由歎了口氣,轉而出言邀道。“一道留下用午飯罷?”

“謝老夫人美意,隻是母親還在家中等我回去,拜會過便回去了。”沈暄拱手婉拒。

宋老夫人聞言不再強留,忙是招了婆子一番耳語,便讓那婆子代爲送客,沈暄再次拱手緻辭。

項瑤見他離開,正要出苑子,就險些與人撞上,卻是趙玉珠提着裙擺步履匆匆地趕來,被他堵了路,陰沉着神色喝了讓開。

“趙小姐。”沈暄側身,與她作揖。

趙玉珠跟沒瞧見似的,徑直沖到了老夫人面前,染了一絲哭腔地喚了聲老夫人。

原想責怪她沒禮數的老夫人見狀忙是察看,問她是怎麽了。項瑤察覺到趙玉珠溜過來的視線,隐着不善,暗暗納悶自個又怎麽惹着她了,大抵是因着她這‘外人’在,趙玉珠并不肯說,隻膩在老夫人身旁露着委屈神色,顧左右而言他,“那個窮酸鬼又來做什麽?”

“怎麽說話呢!”宋老夫人不悅的皺了皺眉眉頭,“論輩分,你也該喚一聲哥哥。”

趙玉珠瞧見老夫人動怒,吐了吐舌頭當是知錯,隻那眸底卻沒幾分誠意。視線回落在項瑤身上,帶了幾分驅逐之意。

項瑤很是識趣地提出告辭,卻發現方才要走的沈暄還杵着門口,目光望着的正是趙玉珠的方向,漾着别樣情緒,略挑了挑眉。後者似是察覺,忙是收了視線,顯了一絲慌張在裏頭,目不斜視地匆匆離開。

……

世安苑裏,趁着天氣晴好,打開朝南的六扇雕花窗通風,汀蘭汀竹把屋子裏的繡幛床褥引枕都換過,該洗洗該曬曬,新褥子用百合沉香熏了兩回才鋪陳上。

汀蘭正翻着面兒就憋不住地吐了不快,“同是丫鬟憑什麽那倆就不用幹活,難不成項府出來的還高人一等不成?”

“流螢不是替夫人辦事去了麽,夫人習慣帶了雲雀在身邊也屬正常,沒你說的那麽嚴重。”汀竹是個好脾氣的,替項瑤出聲解釋。

汀蘭忍不住把手裏的東西一擱,頗是恨鐵不成鋼地觑向她,“咱們侍候将軍有□□年了罷,雖說将軍不常在府裏,可畢竟是貼身丫鬟,你瞧新婚第二天衣服的事兒,她肯定記在心上了,所以才這态度的。”

說實話确是汀蘭錯怪,項瑤本就不是熱絡的人,汀蘭汀竹是宋弘璟房裏的大丫鬟,做慣了事兒,又有分寸,她蓦然插手反而攪亂,便也一直相處淡淡。

“你還說呢,上回将軍沒罰你就不錯了,什麽話該說不該說的,你還不清楚麽。”汀竹想起這茬就不由點了點她腦袋,皺眉頭道。

汀蘭自是覺得委屈,隻覺得照将軍對夫人那勁兒下去,要是夫人給她穿小鞋,自個肯定不好過,不由耷拉下腦袋,郁郁道,“唉,我瞧着還是表小姐好,至少,就不會這麽對咱們。”

汀竹驚得忙是捂住她的嘴,還左右顧了下,才壓低了聲音道,“你瞎胡說什麽呢,要是讓人聽見傳了夫人耳朵怎麽辦!”

汀蘭被她整的神色讪讪,也知道自己失言,“好姐姐,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隻是心底卻是忍不住作了比較,認定了那想法,要是表小姐成了将軍夫人,定不會像現在這樣。

兩人不知的是,就在那話出口的當兒,項瑤正要跨進門口,低垂的眉目不見波瀾,攔住氣憤想上前理論的雲雀,搖了搖頭,帶了人出來。

“小姐,你瞧她那說的是什麽話!”雲雀替自家主子抱不平,“奴婢定要告訴将軍,看怎麽懲治。”

項瑤蹙了蹙眉,“暫時别。”

雲雀不解凝着她,不明白她用意。

“汀蘭汀竹在将軍身邊侍候久了,必然是用慣了的,她既曉得錯了,爲這大動幹戈不是真顯了我沒有容人之量。”随即一頓,神色稍轉淡漠補充了道,“若真有二心再處置不遲。”

“瑤姐姐?”來的女子出聲喚道,打斷了主仆二人對話,一襲櫻紅色立領斜襟琵琶袖妝花紗衫,白嫩耳垂上綴了翠玉瑪瑙耳墜,淡施薄粉,令原本清秀的五官精緻不少,似是作了精心打扮而來。

“……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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