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和李順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我們什麽事都沒有過!”秋桐說。
“這是天意,天意不可違!”我說。
金景秀點點頭:“是的,天意,天意讓我的女兒失而複得,天意讓我亦客還能見到我的女兒……李順是你的哥哥啊,你的哥哥……”
秋桐也點點頭:“嗯……媽,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有些感覺,但又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就是覺得特别有親近感。”
“我又何嘗不是呢,你是媽身上的肉,媽見了你也是有這感覺啊……”金景秀說着,把秋桐抱到懷裏又哭起來……
金敬澤笑起來:“姐,姐姐……我有姐姐啦。”
“弟弟……弟弟。”秋桐在金景秀懷裏邊哭邊叫。
這激動人心的母女重逢場景讓我暫時忘卻了外面的血腥厮殺,心裏充滿了濃濃的溫情和親情,還有不可抑制的激動。
那一晚,秋桐沒有走,和金景秀住在了一起。
我知道,她們母女會有一晚也會說不完的話,今夜注定無眠。
回到宿舍,我也激動地一夜沒有睡覺,又流了半天淚。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金景秀的電話,委托我把老李接來。
我知道,金景秀是要徹底揭開這個蓋子,要讓秋桐父母雙全。
我直接去老李家拉着蒙在鼓裏的老李去了賓館金景秀的房間。
大家見面,老李看到金景秀,激動不已,我接着給老李說明了緣由。
老李頓時老淚縱橫,激動地不能自持,半天,拉着秋桐的手連說作孽,差點讓自己的兒子和女兒結了婚。
老李此時在歡欣之外,又很無地自容,滿臉愧意。
“爸爸——”秋桐叫着老李,又安慰着他。
“阿桐,你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老李激動地聲音斷斷續續,滿臉羞愧。
“今天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終于有爸爸媽媽了。”秋桐哭着說。
秋桐這麽一說,金景秀和老李都哭了。
金敬澤這時說:“那……我豈不是也有姑父了?”
大家一聽,不由面面相觑。
正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老李夫人領着小雪出現在門口,面色冷峻。
大家頓時都愣了。
我剛要給李順他媽介紹,她擺擺手:“小易,你不用說了,我剛才在門外什麽都聽到了……我就知道今天你拉老李出來有事,特意跟來的。”
“媽媽——”小雪跑到秋桐跟前,秋桐抱起小雪。
金景秀看了幾眼小雪,又怔怔地看着老李夫人。
老李頓時就很尴尬,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老李夫人看着金景秀,看了半天,金景秀突然有些膽怯:“大姐,你好,我……”
“你就是老李這麽多年日思夜想做夢都叫着的秀秀吧,今天終于見到大活人了!”老李夫人冷冰冰地說。
“大姐,我……”
“世上最不可以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我和老李當年助養的孤兒竟然是老李自己的親生女兒,我兒子的未婚妻竟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這是上天在懲罰那些作惡的人嗎?這也是天意嗎?”老李夫人的聲音帶着幾分悲怆。
“阿姨,李順和秋桐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我說了一句。
“我知道,這也是天意吧。”老李夫人一聲長歎,看着秋桐:“阿桐,祝賀你,終于見到你的親生父母了。”
“您對我同樣有恩……您一直是我的恩人。”秋桐說。
老李夫人接着看着老李和金景秀:“怎麽着,老情人見面,要舊情複燃了?要圓夢重溫了?我來這裏,是不是很多餘很不識趣?”
老李說不出話。
金景秀這時平靜下來,對老李夫人說:“大姐,你誤會了,我今天讓小易把老李叫來,隻是想告訴阿桐是他的女兒這件事……我和老李雖然曾經……可是,現在,我絲毫沒有破壞你家庭和婚姻的意思,我衷心祝福你們的,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是祝福你們的……阿桐能得到你和老李的助養,這是天意,我要感激你還來不及,沒有你當初的助養,就沒有阿桐的今天……我心裏實在是很感激你的……我是阿桐的媽媽,你同樣也是阿桐的媽媽……阿桐有一個爸爸,但卻有兩個媽媽,我這個媽媽是不稱職的。”
聽金景秀這麽一說,老李夫人臉色緩和下來,輕輕出了口氣:“我相信秀秀妹子說的是真心話,既然你這麽說,我也寬心了……其實我知道老李這麽多年沒有忘記你的,男人,總是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總是想着老情人,這是男人的本性,這麽多年,一直就改不了。”
老李夫人這麽說,我和金敬澤忍不住要笑,強行憋住。
老李則哭笑不得。
“今天妹子你能說這番話,那我也不能不懂禮了,如果你和老李都還你有情我有意,那我就讓出來,我退出去。”老李夫人這番話似乎說的很言不由衷。
金景秀忙說:“大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和老李有任何關系的,我們現在隻是朋友,大家做朋友,我是這麽想的,老李當然也會這麽想,我們年齡都大了,我也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今天我能見到我的女兒阿桐,已經非常知足了,這輩子,我無憾了,哪裏還敢有什麽額外的想法……大家剛才這話如此大度寬容,我十分感動,但是大姐你放心,我們什麽都不會有的,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對大姐這麽多年對阿桐的撫養之恩感激都來不及,怎麽會做出對不住大姐的事情呢。”
聽金景秀這麽一說,老李夫人似乎終于放心了,看看神情尴尬的老李,然後看着金景秀笑了下:“好啊,難得妹子能這麽想,今天我也爲阿桐高興,阿桐現在不是我未過門的兒媳,是我女兒了,我有這個女兒,十分欣慰。”
“阿桐,你現在有兩個媽媽,快叫媽。”金景秀對秋桐說。
“媽。”秋桐叫了一聲。
“哎——”老李夫人拉住秋桐的手,笑起來。
這時小雪跳起來:“我有一個爺爺兩個奶奶啦——”
大家都笑起來。
中午,大家一起吃飯,其樂融融。
“我們一家人,總算是團圓了,隻是少了一個阿順。”老李夫人說着,歎了口氣。
老李夫人這麽一說,大家都沉默了,老李的眼神充滿了憂慮,秋桐的眼神裏帶着擔憂,喃喃自語了一句:“哥哥……”
我的思緒則又飛到了正在戰火激烈的金三角,不知道戰況怎麽樣了。
第二天,金敬澤和金景秀要回韓國了,大家送他們到機場。
金景秀是個細心的人,她沒有提出以後的事,隻是說今後會常來看秋桐。
秋桐和金景秀難分難舍,老李夫人看在眼裏,在旁邊說了一句:“阿桐,以後沒事多去看媽媽,或者也可以把媽媽接到大陸來生活。”
老李夫人這句話讓金景秀和秋桐臉上都露出十分感動的神情,老李臉上的表情則很寬慰。
老李夫人看了一眼老李,老李忙低下頭。
送走金敬澤和金景秀,秋桐顯得十分開心,滿臉都寫滿了幸福。
把老李夫婦還有小雪送回家,秋桐和我一起在外面走了一會兒。
“易克,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給我帶來的這個巨大的幸福!”秋桐說。
“怎麽謝?還能怎麽謝?以身相許呗!”我半開玩笑地說。
“去你的——”秋桐臉紅了。
我心裏突然有些悲怆:“早知道。”
我麽有說下去。
秋桐似乎也明白要說的話,沉默了……
正在這時,我接到了林亞茹的電話:“易哥,海珠姐走了。”
“海珠走了?去哪裏了?”我忙問。
“帶着父母去澳洲了,說不回來了!”
“啊,去澳洲了,不回來了?”
“是的,公司她也轉讓了,這兩天的事,快速找了個買家,把酒店轉讓出去了,旅行社說給我了,讓我以後有了錢再給她,你之前的公司,她又還給冬兒了,沒聯系到冬兒,直接委托給她表妹了。”
聽完,我呆了。
秋桐問怎麽了,我告訴了她,她一聽也呆了。
正在這時,我又接到電話,順豐快遞打來的,說有我的快件,問放在哪裏。
我忙讓他送到我現在的地方來,很快快遞員來了,交給我一個大信封,然後就走了。
我打開快遞,震住了,是海珠寫給我的離婚協議書,還有一個銀行卡,還有一封信。
秋桐和我一起看。
“哥,最後一次叫你了,我受夠了,我們分手吧。
張小天的死讓我對你徹底心灰意冷了,你執意不脫離黑社會,最後大家都會被你害死,我不願意看到那一天,爲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們還是分手,我想通了,也想明白了,不屬于我的,終歸不屬于我。你從來就沒有真正屬于過我,你的肉體和我在一起,但你的靈魂卻在别處……
分手之際,我祝福你,祝願你,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女人,比我适合你的女人,或許,無論是冬兒還是秋桐,都比我适合你。
公司我賣了,隻賣了酒店和旅行社,旅行社給亞茹了,她能力不錯,能經營地很好,你原來的公司,我又還給冬兒了,她表妹代爲接收的……
我走了,和我爸媽一起去澳洲,不回來了,希望你好好過,不要找我,我意已決,不會回頭!
寄給你一個銀行卡,裏面有500萬,算是我們一起打拼的結果,我知道錢代表不了什麽,也知道你不稀罕錢,可是,我還是要給你這一半,這是你該得的。甯州的新房留給你了,怎麽處置随你了!
我走了,過去的都過去吧……再一次祝福你……”
看完這封信,我呆住了,手一松,信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