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任何一方權力的改善,都會觸及其他權力,并給權力結構的整體優化帶來希望。當然,一旦某一種權力做出有違其共同利益的事來,它便必不可免地遭到共誅。”
這話我聽得似懂非懂。
看我的樣子,老黎微笑了下:“一切有權力的人都容易濫用權力,這是萬古不易的一條經驗。”
“未必,等我有權了,我就不會這麽做!”我說。
“呵呵……但願吧,但我想和你說,有時候,能不能這麽做,會不會這麽做,未必是你自己說了算的,濫用權力,有時候是主動的,有時候是被動的,更有時候,是不知不覺的,是下意識的。
“古往今來,官和權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官有多大,權就有多大。有官就有位,有位就有權,有權就有錢,有錢就有威。所以,官在職業排位中屬于首位,人人都想做官,做了小官,想做大官;做了大官,還想做更大的官。人的欲望總是無窮的,而無窮的欲望就會将一個人帶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老黎的一番話我聽懂了,但沒有真正領悟透徹。
當然,我和秋桐一起吃飯。而一起吃飯的還有夏季和小豬小雪。
夏季搞的飯局,邀請了秋桐帶着小雪,同時還邀請了我和小豬參加。
小豬和夏季是第一次認識,沒怎麽說話,隻是逗小雪玩。
夏季看起來心情不錯,對秋桐顯得關懷備至,問寒問暖,秋桐顯得很有禮貌很淡定。
“你終于平安無事出來了,總算沒有白費我一番苦心運作。”夏季說。
夏季這麽一說,我愣了下,看着他。
秋桐也微微一怔,看着夏季。
“呵呵……”夏季笑了下,看着秋桐:“你出事後,我急壞了,動用了各種關系爲你周旋開脫,看來,我這一番功夫總算沒有白費。”
秋桐眉頭微微皺起,看着夏季。
夏季則呵呵笑起來:“不提這個了,隻要你平安無事出來,我就徹底放心了。”
我此時心裏感到頗爲意外,我不知道夏季這話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夏季沒有聽老黎的話私下又去運作了。但從目前的情況看,似乎沒有夏季插手此事的痕迹。
如果不是這樣,那夏季就是在撒謊,他在老黎的嚴厲警告下沒有去做什麽,但又希望借着秋桐出來的順風車用這些話來博取秋桐的好感。
在這兩者之間,我甯願是後者,甯願夏季是在撒謊,因爲如果是前者,那可能夏季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問題,也會給老黎帶來麻煩。
但看到夏季撒謊又不是我開心的事,我覺得這不是我心目中的夏季該做的事。
難道一個男人爲了得到自己心儀女人的心,可以不擇手段?
但既然夏季如此說了,秋桐還是表示了感謝。
飯局結束後,我送秋桐小豬他們回家,路上,秋桐和我走在後面,問我:“夏季今天怎麽說出這番話來?”
“不知道。”我回答。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秋桐又說。
“或許吧!”我說。
“可是,我怎麽覺得有些不可信呢?”秋桐說。
“爲什麽?”
“因爲我看夏季當時說話的眼神,似乎,他在撒謊!”秋桐說。
“呵呵,你很自信自己的眼力?”我說。
“反正我感覺就是如此。”秋桐說:“不過,對我能順利出來的事,我心裏一直有疑問,似乎是有人在暗中幫助了我,但我又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人操作了什麽。”
“哦……”
“或許,你能告訴我一些什麽?”秋桐轉頭用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我?我什麽也不能告訴你。”我說。
“爲什麽?”
“因爲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幹脆地說,眼睛看着别處。
“你轉過頭,看着我……”秋桐說。
“幹嘛?”我看着秋桐。
“我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秋桐說。
我笑起來:“你越來越對自己的眼力自信了。”
秋桐也笑了:“其實我的眼力沒有那麽厲害,但夏季今天的表情我還是看出來了,他其實是不善于撒謊的……唉……”
秋桐歎了口氣。
我說:“其實,到底有沒有暗中幫助你把你弄出來這都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你的事情似乎擴大化了,你沒事了,但似乎還有人要有事,上面正在要求追殺這事的幕後指使人呢。”
“我知道。”秋桐點點頭:“其實,對我來說,追查不追查都不重要,我心裏是有數的,我不是傻子!”
似乎,秋桐能大概感覺到這事是誰暗中操作的,但她沒有直接說出來。
“趙大健這回要到大黴了,我的事還沒了解,又加上你的事,夠他喝一壺的了!”我說。
“趙大健……”秋桐念叨了一句,看着我:“他還在看守所?”
“是的,他還能到哪裏去呢?”我點點頭。
“其實,作爲我個人來說,我并不想追究他的什麽責任。”秋桐說。
“但此事現在已經超出了你把控的程度,由不得你了。”我說。
秋桐仰臉看着夜空,沉默半天,說:“似乎,現在春天到了,這該是春天的夜空了。”
我沒有說話。
然後,秋桐又沉默地看着我,我不由有些心虛,低下頭去。
一會兒,秋桐說:“過兩天,我要出去轉轉!”
“去哪裏?和誰?”我說。
“韓國,和小豬,小雪要上學,爺爺奶奶帶。”秋桐說。
“去韓國?”我說。
“是的,我想出去散散心。”秋桐說。
“也好,正好這幾天你休息,出去散散心也不錯。”我說。
“嗯……所以那天關部長讓孫書記給我放幾天假的時候我沒有拒絕!”秋桐說:“不過,在去韓國之前,我還是會到單位去的,處理一些公務。”
“去韓國,你會去找金敬澤和金景秀嗎?”我說。
“如果方便,我會去看望他們的!”秋桐說。
“見了他們代我問個好!”我說。
“嗯……”秋桐點點頭,笑了下。
我想起一個事,又說:“對了,我想先給你打個招呼,海珠也認識金敬澤和金景秀,而且海珠也知道金敬澤和金景秀認識我們!”
“哦……”
“海珠是去韓國談業務的時候認識他們的!”我補充了一句。
“這麽說,海珠也見到孔昆了?”秋桐說。
“是的,業務打交道,當然會見到,不過,她們現在關系處理地還算不錯!”我說。
“那就好,我知道了!”秋桐說。
不知不覺到了秋桐小區門口,我們分手,我直接回了宿舍。
剛回到宿舍,海珠發來手機短信:“秋姐出來了?”
我回複:“是的,平安無事出來了!”
“怎麽出來的呢?”海珠又問我。
我當然不會告訴海珠實情,說:“沒事就出來了呗!”
“這麽簡單?”
“你以爲很複雜?”
“不是我以爲,我那天聽曹麗的說法,好像秋姐有很嚴重的問題似的!”
“你希望她有很嚴重的問題?”
“當然不是,我還不至于壞到那個程度!我隻是覺得她出來的很順利,很快,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幫了她的忙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
“不是你幫忙的?”
“你看我有那麽大能耐嗎?”
“呵呵,我看你沒有。”
“那你還問。”
“呵呵,好了,不問了,你在宿舍?”
“是的!要洗澡休息了。”我說。
“嗯,好的,睡吧,我在我媽家的,晚安,親愛的!”
“晚安。”
然後我洗澡睡覺,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開門一看,是方愛國。
深更半夜他突然來我這裏,我感到有些不妙。
“易哥,總部緊急來電!”進門後,方愛國把電文遞給我。
我打開一看,立刻驚呆了。
電文内容隻有一句話:30分鍾前,趙大健死了,非我方所爲。
這個消息讓我感到很震撼,趙大健好好地在看守所裏,而且因爲孫東凱和雷正打過招呼,他是和少年犯關押在一起的,避開了牢頭對新來者的殘酷暴行,相比較其他犯人,他算是受優待的,怎麽突然就死了呢?
雖然我對趙大健的所作所爲很不齒和痛恨,但并沒有恨到想要他命的地步,他還罪不至死,怎麽突然就死了呢?
我覺得十分蹊跷,看着方愛國,帶着懷疑的神色。
我有些懷疑是不是李順背着我對趙大健下了處死令,隻是他不願意在電文裏承認。但這又不符合李順做事的風格,如果是他下令幹的,他不會推诿的。
果然,方愛國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麽,喃喃地說:“我們沒有接到總司令處死趙大健的命令,而且,據我所知,之前總司令安排的人,也就是準備營救秋小姐和處置趙大健的人,都已經撤離回到各自的崗位了,這的确不是我們的人幹的。”
“總部是怎麽知道趙大健的死訊的?”我問方愛國。
“不知道總部是如何得到這消息的。”方愛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