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思着,一時沒有說話。
“如果我們不能迅速把秋桐救出來,那我們就必須要做一件事!”方愛國說。
“什麽事?”我說。
“必須将此事向總部彙報,等總部的指示!”方愛國說。
“不行!”我斷然否定。
“我認爲必須要這麽做,秋桐出了事,如果耽擱拖延造成了嚴重的後果,這責任誰也無法承擔。”方愛國堅持說。
“我說了,現在不可以給總部彙報,如果出了事,責任我來承擔。”我說。
“副總司令,恐怕這不是你能承擔地起的,我必須要對總司令負責,我必須要将此事給總司令彙報。”方愛國說。
“你想違抗我的命令?”我說。
“不敢。”方愛國說。
“那就不要這麽說。”我說。
“但是,我首先要對總司令負責,然後才是對副總司令負責,我不想違抗你的命令,但我更要聽從總司令的命令,這事不是小事,不及時彙報,我就是失職,就是玩忽職守,就是對革命事業的不忠誠,就是對總司令的不忠誠。”方愛國固執地說。
“現在你們是在星海,是在我的直接領導下,我不否認你要先對總司令負責,但是,在星海,你首先要聽從我的命令,否則,我可以對你采取紀律制裁。”我威脅方愛國。
“雖然我們在星海是直接聽從副總司令的指揮,但是,遇到重大的事情,我們是必須要先向總部彙報的,可以直接向總部彙報,這是總部給我們的指令和要求,我這麽做,不是對你不敬,而是對革命事業負責,對總部負責,是在按照總部的指示做事……
“如果副總司令認爲我是在違抗你的命令,如果副總司令要對我實施紀律制裁,那我也認了,我甘願接受副總司令對我采取的一切制裁措施,愛國自從追随總司令起,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長官即使要槍斃我我也不會反抗……但是,不管副總司令如何懲罰我,我都必須要履行自己的職責……這也是紀律!”方愛國絲毫不退讓。
我一時有些拿方愛國沒辦法了,深呼吸一口氣說:“這樣吧,你給我點時間,給我48小時,如果兩天之内救不出秋桐,你再向總部彙報,可以不?”
“是,聽從副總司令的命令!”方愛國痛快地回答,輕輕舒了口氣。
我們各自退了半步,算是達成了妥協。
李順搞的這種管理體制,讓我經常陷入被動中。我其實沒有責怪方愛國的意思,站在他的角度,我理解他的想法。
但我也知道,無論如何是不能允許他向總部彙報這事的,起碼目前不行,萬一李順要是發了飙,真的帶人殺回來,或者命令方愛國他們武力營救,那事情就會糟糕透頂,無法收拾了。
說不定暗中有人正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這樣做正中對手下懷。
我無可奈何地狠狠瞪了方愛國一眼,陡然感到壓力增大了,這壓力一方面來自于不知是誰的對手,另一方面來自于方愛國。
雙重壓力之下,我要如何操作解決此事呢?我苦苦思索着。
“對了,小雪呢?”我問方愛國。
“小雪昨晚在總司令父母家過的,昨天下午接過去的。”方愛國回答。
如此,秋桐被帶走的時候,小雪不在跟前,我稍微松了口氣,對方愛國說:“送我到小雪爺爺家。”
我想先見見老李。
快到老李家的時候,突然接到了老李的電話。
“李叔,我正在往你家去!”我短促地說。
“我不在家裏!”電話裏傳出老李的聲音。
老李不在家,我忙沖方愛國做了個手勢,他将車停在路邊。
“阿桐出事了。”老李說。
“我知道了,我就是爲這事去找你的,你現在在哪裏?我過去找你!”我說。
“我現在海邊釣魚,你不要過來找我,周圍我感覺有可疑的人在晃動……我現在是邊釣魚邊給你打電話的。”老李說。
四哥覺察有人在監視他,老李周圍也有可疑之人,這讓我感到事情或許沒有我之前想象地那麽簡單。
“我剛才托以前的熟人打聽了下,檢察院是接到舉報把阿桐帶走的,涉及經濟問題,具體數額不知道,隻知道是有人舉報,而且,似乎證據還比較确鑿。”老李說。
“哦……誰舉報的?”我說。
“不知道,我現在能知道的隻有這麽多,我委托的人也沒有告訴我更具體。”老李說。
“那你打算怎麽辦?”我說。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不知道涉案金額到底是多少,不知道涉案金額,就無法判斷事情的嚴重程度,也不知道涉案的性質和類型,”老李說:“不過我想了,不管事情到了什麽程度,我都必須要相信阿桐,相信她一定是清白的,這孩子我了解,她是絕對不會在經濟上出問題的……這裏面一定有蹊跷……
“所以,我想,我豁上這張老臉,不管管用不管用,都要想辦法救出阿桐,爲她洗清冤屈……我想直接去檢察院一趟,找檢察長,不行的話,我就直接找雷正,再不行,我去找喬仕達。”
“依你現在的狀态,你覺得他們會見你嗎?即使見了你,他們會給你面子嗎?”我問老李。
老李沉默了片刻:“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辦法,必須要試試!”
“你有沒有想到,或許早有人算計到你會如此去做,早有人正在等找你去找呢?”我繼續說:“如果你這麽做,會不會不但對事情的解決毫無幫助,反而你又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呢,反而你又被人利用了呢?”
老李歎息一聲:“這一點,我想到了……我知道這裏面或許是個很大的陰謀,是個環環相扣的圈套,但不管如何,我不能眼看着阿桐落難不管,即使我現在不行了,我也要盡全力去做……小雪不能沒有媽媽。”
“李叔,要不這樣,你呢,先緩一緩,先不要做任何舉動,我這邊再想想辦法,如果我這邊不行,再去找你,你的想法作爲最後一步萬不得已的措施,可以不?”我說。
“你有什麽辦法?”老李說。
“現在還沒有,不過我會努力去想,我想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先搞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到底是誰在搞鬼,你現在可能被人監視着,不要到處走動了,就呆在家裏,電話也不要輕易随便打!”我說。
老李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什麽,然後說:“那也好,我先等等看……這事你阿姨不知道,小雪也不知道,我故意瞞着的……但也隻能瞞一時,阿桐要是時間長了出不來,早晚她們會知道的……還有,阿順現在還不知道,時間久了,他也會知道,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阿順知道後會胡來。”
“李老闆那邊我們暫時不會告訴他的,我都安排了!”我說。
“那就好,先這樣吧。”老李挂了電話。
和老李打完電話,我沉思着。
事情變得有些複雜了,老李和四哥似乎都被人跟蹤監視了。老李被監視,這說明此事一定和雷正或者伍德有關。四哥被監視,就不好說了,四哥是秋桐的駕駛員,秋桐出事,駕駛員往往也會被調查,監視四哥的人是伍德的人還是辦案人員呢?
伍德似乎現在并不知道四哥的真實身份,四哥是沒有暴露的,那麽,如果是這樣,監視四哥的人就是辦案人員,但辦案人員有必要監視四哥嗎?直接叫去問話不就可以了?似乎檢察院的還很少有幹跟蹤監視這樣的事情的,一般公安的會做出來。
從剛才老李打聽到的情況看,似乎并沒有什麽價值,隻是知道秋桐是被人舉報的,涉及經濟問題,數額和性質都很模糊,不明确。
那麽,這到底會是一個怎麽樣的事情呢?事情的原委和真相是什麽呢?我坐在車裏苦苦思索着,琢磨着有可能的人選,根據目前掌握的迹象分析着事情的可能性,逐步清理着自己的思路……
漸漸地,我的注意力在幾個可疑之人身上盤旋,漸漸地,我梳理出了一條自以爲有可能似乎合乎情理但依舊有些模糊的暗線。
這時,我想起去見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刑警隊的曾。
剛要讓方愛國開車去刑警隊,手機響了,老黎打來的,他正在茶館喝茶,讓我過去。
我于是讓方愛國直接開車去茶館,到了茶館樓下,讓方愛國先回去,然後上樓,去了老黎常喝茶的房間。
老黎正安靜地坐在那裏喝茶,看到我進來,指指對過,示意我坐下。
“剛從甯州趕回來?”老黎說。
“是的。”我說:“秋桐出事了,我知道後就抓緊趕回來了……今天一大早,秋桐被檢察院反貪局的人帶走了。”
老黎點點頭:“這事我知道了。”
“你怎麽知道的?”我說。
“聽小季說的。”老黎說。
我沒有問老黎夏季怎麽知道的,作爲一個秋桐的追求者,他很快獲知秋桐出事的消息是不足爲奇的。
“你打算怎麽辦?”老黎不動聲色地看着我。
“我……”我頓了頓:“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現在甚至都不知道秋桐是爲什麽進去的,剛才老李給我打了電話,他提供的消息十分有限,隻知道秋桐是被人舉報的,是因爲經濟問題……
“别的他現在也打聽不出來,而且他現在似乎被人跟蹤監視了,行動也不是很方便……還有,秋桐的駕駛員四哥也似乎被人跟蹤,行動也不方便。”
老黎沉思了下,然後問我:“你相信秋桐經濟上會出問題不?”
“絕對不可能,這一點我十分肯定,她是絕對不會在經濟上出任何問題的,我了解她的品質。”我毫不質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