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剛交接完。”蘇定國笑着。
“嗯……那好,那就下班吧。”我對蘇定國說:“老蘇,明天你就要去印刷廠上班了,咱們剛在一起共事沒幾天,你就要走,我還真舍不得……不過,既然是黨委的需要,那還是要以工作大局爲重。
“本來呢,我想今晚請客給你送個行的,但又一想,不合适啊,你現在是以主持工作的名義去的,你的編制還是在辦公室,你還是我的副主任,所以,呵呵,你懂的。”
蘇定國和那位副主任都笑起來,那位副主任說:“蘇主任的主持恐怕是暫時的,恐怕是回不來喽。”
“那也要等黨委正式下文再說,現在就給蘇主任祝賀送行,對不住趙廠長啊……”我說。
“哎,你說這老趙……怎麽這麽糊塗做出這樣的事,也太不像話了,怎麽能對你這樣呢。”蘇定國和那位副主任都搖頭歎息又憤憤不平狀。
我呵呵笑起來:“此事不談,我是當事人,所以我不發表任何評論。好了,不談了,下班吧,你們先回去吧。”
蘇定國和那位副主任先走了。
辦公室隻有我和小秦了,他還在那裏忙着。
我走過去:“小秦,還沒忙完嗎?”
小秦忙站起來,我随即按住他的肩膀:“坐下說。”
“易總,這就快了,馬上就忙完了:“小秦說:“你還不下班嗎?”
“我待會兒要等一個傳真文件,今晚要加個班。”我邊說邊看到小秦辦公桌右邊第一個抽屜上鎖孔裏正插着鑰匙。
“哦……易總還要加班啊,領導辛苦了。”小秦讨好地說。
我呵呵笑了下,手伸到口袋裏摸了下:“哎,沒煙了。”
小秦擡頭看着我:“易總,我到大廈外面的超市去給你買吧。”
“那好吧,那就辛苦你了:“我掏出錢遞給小秦:“買兩包利群吧,軟包的。”
能給領導服務是無上光榮的,小秦樂颠颠出去了。
小秦走後,我到走廊裏看了下,四周很靜,都下班走人了。
小秦到大廈附近最近的那個超市來回也要十分鍾,這些時間足夠了。
我迅速走到小秦辦公桌前,拉開右邊第一個抽屜。
那張爲小秦配置的能打開集團領導辦公室的專用門卡正在裏面。
拿出門卡,我直接去了曹麗辦公室門口,打開門,沒有開燈,借着走廊的燈光走到她辦公桌前,打開她的電腦。
掏出優盤插進電腦,打開優盤,直接将早已存儲好的文檔複制到了電腦上D盤的文件夾裏。這文檔裏就是我那天打印好的匿名信内容。
略一沉思,我将電腦裏文檔原來的名字《匿名信》改爲《嫂子》。
曹麗不是一直稱呼孫東凱老婆叫嫂子嗎,那就用這名字好了。
然後,我又将優盤裏的一個早已下載好的木馬軟件輸入到了曹麗的電腦裏……
做完這一切,我看了看表,然後接着關機,迅速離開了曹麗辦公室,關好門。
接着回到辦公室,将門卡放回原處,将抽屜關上。
剛做完這一切,聽到傳來腳步聲。
我剛在沙發上坐下拿起報紙,小秦就進來了,把煙和零錢遞給我:“易總,你的煙買好了。”
“好的,謝謝你啊,小秦。”我站起來笑着說。
“易總你太客氣了,爲領導服務,是我的光榮。”小秦開心地說。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去吃飯了。”我說。
“好的。”小秦點頭答應着。
我剛要走,又對小秦說:“對了,小秦,以後記住,離開辦公桌的時候,要把随身的鑰匙帶在身上,要關好放有重要物品的抽屜,你看,你那個抽屜,鑰匙還插在鎖孔裏,這幸虧是我在辦公室,要是你離開的時候來了外人,豈不是……”
小秦臉紅了,不好意思地說:“易總,我太馬虎了,我記住你的話了。”
“呵呵,我們做辦公室工作的,最不怕的就是細,細節決定成敗呢。”我笑着說:“當然這也不是大事,但很多大事往往是小事導緻的,養成良好的習慣是很重要的。”
“易總說得對,我記住了。”小秦認真地點頭答應着。
我笑笑,然後去了自己辦公室。
打開電腦,将優盤插進去,然後立刻将文檔和木馬軟件删除掉。
點燃一支煙,慢慢吸着,邊又琢磨着剛才行動的過程和細節,确保沒有什麽纰漏。
拿起一張報紙随便翻閱着,看了一會兒,聽到隔壁小秦關門走了。
過了五分鍾,我關門下樓。
我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了集團保衛科監控室。
監控室裏有個人正在值班,看我進來,忙站起來:“易總,你來了。”
“呵呵……剛好經過這裏,順便來看看。”我說。
“科長剛出去吃飯了,要不要我給他打個電話。”他說。
“不用,我又沒事,就是随便轉轉的,不必驚動他……”我擺擺手。
“易總請坐。”他忙給我搬過來椅子。
我坐下來,摸出煙,又摸了摸口袋:“咦,打火機呢?怎麽沒帶?你有打火機嗎?”
“呵呵,我不抽煙,沒有的。”他笑着說。
“哦,我的打火機可能是丢在辦公室了。”我笑了下。
他看着我,說:“易總,你等下,我出去給你買個打火機去。”
“哎,别了,不夠麻煩的。”我說。
“沒事,要不了幾分鍾的……麻煩易總在這裏替我值下班,我馬上就回來。”他說完就跑了出去。
我立刻坐到監控儀器前,快速操作回放剛才那個時間的錄像,找到了我進出曹麗辦公室的兩個片斷,迅速删除,然後背着手四處打量着。
很快他就回來了,氣喘籲籲地遞給我一個打火機。
“辛苦了,謝謝!”我邊打着火點煙邊說。
“呵呵,易總客氣了,能有機會給易總服務,是我的榮耀。”他讨好地說。
我接着問了下他的工作情況,随便閑談了一會兒,然後告辭出去。
然後我才去吃晚飯。
吃飯的時候,接到四哥的手機短信:蘇定國約了印刷廠的兩位副廠長還有幾個印刷廠的中層在太原街海鮮酒樓喝酒的。
看來蘇定國心情不錯,已經迫不及待要先入爲主了,先和印刷廠的人打招呼了。
吃過晚飯,回宿舍,開門的時候,不由自主又看了一眼對門,冬兒已經不會再出現在這裏了,曾經在我名下的房子已經成爲别人的了。
心裏不由有一絲淡淡的失落感。
進門後直接去了書房,坐在電腦前,點燃一支煙,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陸上網。
浮生若夢在線。
“和曹麗的飯局結束了?”我立刻打字。
“嗯,是的。”她回複。
“曹麗不是說吃過飯還要做美容什麽的嗎?”我問。
“是的,但是那客戶婉言謝絕了,我也沒那興趣,于是就分手回來了。”她回答。
“曹麗呢?去哪裏了?”我說。
“說是回家了。”她說。
我站起來拉開窗簾往外看,沒看到後面樓上曹麗房子的窗戶有燈光。
又坐下來打字:“她回家了啊……”
“她自己是這麽說的,你那麽關心她去哪裏了幹嘛?”她說。
“呵呵……随便問問的。”我說着又摸出手機撥打曹麗辦公室的電話,一直沒人接,這說明曹麗既沒有回到這裏的房間也沒有去辦公室。她回不回這裏的房子無所謂,隻要今晚别去辦公室就行。
“随便問問……怎麽覺得你問得有些怪怪的呢?”
“呵呵,那是你的感覺而已。”
“嗯,不知怎麽,總感覺你這幾天有些不大正常。”
“哪裏不正常呢?”
“說不出……反正就是覺得你哪裏又不對勁的地方,但認真去想,卻又想不出。”
“那還是你的感覺有問題。”我說:“我自己什麽都沒有感覺,我很正常啊……”
“或許是我的感覺出了問題吧,也或許是因爲孫書記夫人一鬧事,加上出了趙大健的事,讓我的思維有些混淆混亂導緻的吧。”
“孫東凱老婆的事,你不要多想了,那事就算是過去了,已經平息了,就當沒那事好了。”我安慰她。
“說是這麽說,但你覺得我能輕易不去想嗎?唉……人言可畏啊,我可以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這件事,但短時間内是做不到一點不去想的,還有趙大健的事,如果不牽扯到你,我或許不會去多想,可是,這事竟然和你有密不可分的關系,你竟然是受害者,我無論如何想不到當年你竟然遭受了如此的劫難,想起來,心裏就感到很難過,還很傷心。”
我的心裏又湧起一陣感動:“你的感受我能理解,其實我又爲你現在的感受感到欣慰和幸福,我知道你的心裏是很關心我牽挂我的,能被一個人如此牽挂,我很知足。”
她沉默了半天,突然說:“你真的是現在才剛知道趙大健指使人搶劫你的事情?”
“怎麽會這樣問?你在懷疑我什麽?”我反問她。
雖然如此反問,但我不由心裏又贊賞她思維的敏捷和敏銳。
“我不是懷疑你什麽,隻是……隻是覺得這事很巧啊……”
“這有什麽巧的?那兩個摩托黨當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慣犯了,被抓住是早晚的事,既然是慣犯,就要交代之前的案子,自然就會交代出這事了……然後,你看,趙大健以爲天衣無縫瞞天過海早已太平無事的老黃曆又被翻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