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也正是伍德的狡猾奸詐和可怕之處……他可以全面掌控你,而你卻隻能看到他的一部分,就好比兩個人對弈,他的武器能打到你,而你卻夠不着他……”
四哥又說:“我總感覺,不管伍德的本質如何,但他是一個具有戰略眼光的人,他不會注重局部的得失,他是在用戰略駕馭戰術……和伍德相比,李順實在是差了一籌。”
四哥的話我也有同感。
“但這并不能說我們怕了他,伍德雖然狡詐奸猾高明精明,但有一點他是絕對不擁有的,那就是他沒有站在了正義的一方,他失去了道義的支持,他不具備正能量……一個不擁有道義的人,即使再猖獗再狠辣再高明,總是要完蛋要失敗的,總會衆叛親離的……這是事情發展的必然。”四哥說。
我點點頭:“對,所以我們是不怕他的。”
“雖然不怕,但絕對不可以輕視……要高度重視伍德,他不是白老三!”四哥提醒我。
“嗯……”我又點點頭。
四哥然後就不說話了,目視前方,似乎在專心開車。
第二天,上班後,秋桐神态很正常,似乎她根本就沒有聽到任何人告訴她昨天發生的事情。
上班後開了一次集團黨委會,會上秋桐和孫東凱碰面也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倒是孫東凱神态有些不自然。
我想孫東凱心裏一定是很惱羞的,一直想對秋桐圖謀不軌不成,反倒被人扣上了一頂帽子。
他心裏很清楚,秋桐是他的敵人,說不定秋桐什麽時候的突然舉措就會讓他身敗名裂。而且,雖然秋桐目前隻是集團三把手,但按照秋桐目前在仕途上一路高歌猛進的态勢,說不定那一天秋桐取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應該對秋桐帶着高度的警惕和敵意的,他内心裏應該對自己的現狀帶着深深的危機感的。
當天中午,方愛國告訴我,按照我提供的線索,他們發現那兩個人了,正騎着一輛摩托車四處溜達,他們已經跟上了。
當天,方愛國沒有再和我聯系,也就是說那兩個人沒有作案。
第三天,還是沒有動靜,那兩個人依舊騎着摩托車在到處溜達,似乎沒有找到合适的作案對象。
第四天,還是沒有。
我幾乎有些沉不住氣了。
我當然不相信這兩個人會改邪歸正,但拖下去對我實施自己的計劃是不利的。
不過,我也有些無奈,隻能等。
轉眼到了周末。
上午十點半的時候,方愛國打來電話:“易哥,這倆小子終于下手了!”
“哦……說,要說得詳細具體!”我說。
“今天早上7點半,這倆小子就從租住的地方騎摩托車出了門,一出門就被我和建國盯上了,我們保持一定的距離跟着他們……他們騎車先去龍華路口吃了早餐,然後就在那一帶溜達着,9點多的時候,他們到了解放路中段一家商業銀行儲蓄所門口,在馬路對過抽煙,邊不停地看着儲蓄所門口……
“這時,儲蓄所裏出來一個帶包的年輕婦女,出來後騎着電動車往右走,包斜背在肩上,這倆小子就騎車跟了上去,那婦女走了沒多遠就拐進了一個車人稀少的小巷子,那倆小子跟了進去,迅速貼近,坐在後面的人突然就伸出手抓住那婦女的挎包,猛拉猛扯,那騎電動車的女人接着就被拉倒了,摔在地上。
“那小子接着摸出刀子割斷了挎包的背帶,那女人反應很快,死死抓住背帶的另一頭不放,同時大聲呼救,那小子急了,下車猛踹那女人的身體,那女人被打出了血,還是死死抓住背包帶不放,繼續大聲呼救……
“這個時候,我和建國突然神兵天降般地出現,猛地撲上去,很簡單就制服了這倆小子,那女人接着就報警……幾分鍾功夫警察就來了,趁警察抓那倆小子的功夫,見義勇爲的我們悄無聲息離開了……然後,我們從遠處看到那倆小子被押上了警車。”
“幹得漂亮!看到那警車去了哪裏?”
“去了解放路派出所,派出所就在那不遠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你們的任務完成了!”
“呵呵……”方愛國笑起來:“這樣的事,太小菜了。”
這件事自始至終,方愛國一直沒有多問我一句話,沒有問我要他這麽做是爲了什麽。
“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麽要你做這事嗎?”我說。
“長官吩咐的事我們隻管做就是,不該問的不能問,這是紀律。”方愛國說。
我笑起來:“好吧,那我就不說了。”
方愛國笑着說:“不過,易哥,我其實還是有些好奇,你讓我們抓這倆小毛賊是幹嘛的?”
我說:“你回去慢慢想吧。”
方愛國又笑,然後我挂了電話。
第一步成功了,然後我開始實施第二步。
第二天上午,我給刑警隊那次抓我的那個曾隊打了電話。
“咦,易主任,你好!”電話裏傳來曾隊長的聲音。
“你好,曾隊長,今天是周日,我想約你吃個午飯,有空嗎?”我說。
“哦,我正在隊裏上班呢。”曾說。
“周末也不休息?”我說。
“幹我們這行的,那裏有休息的時間呢。怎麽,老弟,有事?”曾說。
“嗯,是的,有事。”我說。
“那就電話上說吧,我中午夠嗆能離開,隊裏好幾個案子都在忙乎着。”曾說。
“電話上說不大方便,那我去你那裏吧。”我說。
“好。”曾說完挂了電話。
二十分鍾之後,我出現在曾的辦公室。
“呵呵,你老弟又來刑警隊了,不過這次是客人,稀客啊!”曾邊說邊爲我泡了一杯茶,顯得很熱情。
“我今天找你,是報案的哦……”我說。
“報什麽案?”曾說。
“這案子我很久之前報過一次了,但一直沒有破,不知道還能不能在你這裏再報一次!”我說。
“什麽事,你說。”曾說。
“那是2008年11月1日的事情了……過去好幾年了。”我說。
“嗯……繼續。”曾說。
“當時,我還是星海傳媒集團市中區發行站的一名發行員,除了送報紙,還搞報紙征訂,11月1日那天下午,我從發行公司财務科領了一個階段的訂報提成,兩萬多,步行回宿舍的路上,走在一個小巷子裏的時候,冷不防挨了悶棍,被打暈了。
“昏倒前,我模模糊糊記得當時是騎摩托車的人幹的,兩個人,因爲太突然,我沒有看清楚那兩個人的面貌,隻能大概記得一個模糊的樣子……
“醒來之後,發現錢不見了,搶劫者也跑了。我當時在春江路派出所報了案,警察當時做了筆錄,也看了現場,然後就讓我回去等消息,這一等好幾年一直沒有破案。”我說。
“哦,你老弟有一身好功夫,怎麽會發生這事呢?”曾笑着。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打悶棍,誰能想到呢?”我苦笑。
“這倒也是……”曾點點頭:“時間過去這麽久了,你今天來找我……是想讓我幫你催下那派出所?過問下當時那案子的情況?其實呢沒有必要,如果案子破了,派出所會去找你的,當然,即使案子破了,你那錢肯定是沒有了,這2萬塊對當時的你來說一定不是小數,當然,對現在的你來說,是毛毛雨了。”
“我今天找你不是要你催問那派出所的!”我說。
“哦……那……你是?”曾有些困惑。
我說:“是這樣的,昨天上午,我正要出去辦事,經過解放路中段的時候,在那附近看到有警車,有警察在抓人,過去一看,是抓的兩個摩托黨,圖謀搶劫一個剛從銀行出來的婦女。
“不知怎麽,我看被抓的那兩個人,越看越感覺像是08年11月1日搶劫我的人,但我又不敢确認,因爲當時一來天色昏暗,二來我被打暈前模模糊糊看了他們一眼,隻有大概的印象。”
“哦……”曾看着我。
“但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覺得這兩人極有可能是搶劫我打我悶棍的人……但沒有明确的證明,我也不能指認,認錯了人,是要負責任的……所以,我想到了你,你看看能不能幫幫我……”我說。
“是這樣啊。”曾點點頭,笑起來:“這事你還真找對人了。”
“怎麽?”我看着曾。
“我給你說,我們昨天下午剛接到解放路派出所轉過來的一個搶劫案,就是你看到的那個,那倆小子涉嫌搶劫傷害,正羁押在我這裏,我的人正在審問呢。你說的這事兒好辦,回頭我安排人到春江路派出所調下當時的案件紀錄,然後再加大對這倆人的審訊力度,是不是他們幹的,很簡單就能問出來。”
“呵呵,那很好,看來我真的是找對人了!”我說着站起來:“曾隊,你正忙,我就不打擾了。”
曾也站起來:“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即使這案子是那倆小子幹的,你那錢也飛了!”
“我知道!”我說。
曾皺皺眉頭,看着我:“老弟,我突然感覺很奇怪。”
“奇怪什麽?”我說。
“時隔這麽久,你怎麽突然想到要追究這案子。”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