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這麽想的,那監控錄像裏會發現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嗎?那我還有必要現在就去找伍德嗎?
章梅和伍德不陌生,若幹年前小雪還沒有出生前章梅和李順還在談戀愛的時候就認識。隻是很多年沒有見面了而已。
如果是伍德綁架的章梅,那麽他的目的是什麽麽?要挾李順?報複李順?
如果是要挾李順,那章梅就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如果是報複李順,那結果就很可怕,他會殺了章梅的。
依照伍德的性格,這兩種可能哪一種更大呢?
我想來想去,覺得後一種可能性要小一些,報複隻會出一時的氣,不會收到任何效果,反而會激起更大的仇恨。而要挾,将章梅作爲挾制李順的人質,似乎是更好的選擇。
伍德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如果開了殺戒,李順同樣也會以牙還牙,李順和伍德這麽多年,他自然是知道伍德家人的下落的。
還有,如果伍德想報複李順,也完全沒有必要非要拿章梅開刀,星海有李順的父母,還有秋桐和小雪。
可是,如果這麽想,即使是要挾李順,伍德也沒有必要非要在章梅身上下手啊,李順父母秋桐小雪不是更好的人質嗎?
那麽,伍德綁架章梅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我皺緊眉頭,難道,章梅的失蹤不是被綁架?難道,章梅的失蹤和伍德無關?
這樣想着,我的思維有些亂了,摸不到頭緒了。
一會兒,方愛國他們都回來了。
“酒店監控室隻有一個小夥在值班,我給他塞了幾張老人頭,然後說我掉了樣貴重随身物品,想看看餐廳的錄像找一下,他痛快地答應了。”方愛國說:“我仔細反複察看了那個時間段的監控錄像,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錄像裏章姐出了我們的餐廳房間之後,自己一個人進了衛生間……
“然後大約五分鍾之後,她出來了,接着沒有回我們的房間,直接從走廊走了,我接着又看了其他部位的錄像,章姐直接下樓,然後穿過酒店大堂,出了酒店門口。”
“然後呢?”我看着方愛國。
“然後我又看了酒店門口的攝像頭錄像,看到章姐出了酒店門之後,直接穿過馬路,然後沿着馬路往左走了,然後就出了監控的範圍,看不到了。”方愛國說。
“沿着馬路往左走了……就她自己?”我說。
方愛國眨眨眼睛:“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人。”
“什麽人?”我緊緊追問。
“章姐進衛生間的時候,接着有個女人也進去了,穿黑衣的女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面貌,後來章姐出來之後,她也出來了,和章姐往一個方向走的,前後保持大約20米的距離出了酒店,章姐穿過馬路的時候,她也穿過了馬路,然後她……也是沿着馬路往左走了。”方愛國說。
黑衣女人?女人?
原來章梅不是被綁架的,是自己主動離開酒店的。
這個神秘的黑衣女人一定和章梅的離開有關,我當即斷定。
這女人是誰?爲何要神出鬼沒和章梅聯系?章梅爲何要聽從她的離開?既然不是被強迫離開的,爲何章梅走之前不和我們打個招呼?我的腦子裏塞滿了謎團。
“這個黑衣女人是誰呢?”我喃喃地說。
方愛國他們不做聲,看着我。
我看着方愛國他們:“你們怎麽看?”
“難道,這黑衣女人是章姐的熟人,章姐遇到熟人,受到邀請,然後一起出去和她叙舊去了?”方愛國說:“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章姐走之前孬好也要和我們打個招呼啊,還有,叙舊也未必非要出去離開酒店,而且兩人還似乎是做出不認識的樣子一前一後出去的,如果是熟人,該熱乎地一起邊說邊出去啊……”
“我開始還以爲章姐被綁架了,現在看來不是……這麽說,章姐的安全似乎該不是問題吧?”楊新華說。
“難說,或許是個陰謀或者計策呢,想辦法把章姐調離我們的視線,甩掉我們,之後再下手呢?”周大軍說。
“不管怎麽說,章姐和我們失去了聯系就是不安全的,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章姐,不然我們無法向總司令交代,我們就是失職。”杜建國說。
“在酒店這個環境裏,如果有人想綁架章姐,當然不可能用武力的辦法,那也太愚蠢了,也實現不了啊,我看大軍說的有道理,一定是那黑衣女人不知和章姐說了什麽,把章姐蠱惑住了,然後章姐就跟她走了,而且走的時候也不和我們打招呼,似乎是想特意避開我們……離開了我們的保護,章姐的安全的确是個未知數。”方愛國又說。
大家你一句我一地的發表着看法,大緻的看法是雖然章梅不是被武力綁架走的,但安全還是沒有保證,甚至處在更危險的境地。
房間裏的氣氛十分緊張,大家都顯得十分不安。
我理解他們的心情。
我站起來:“愛國,你帶我去監控室……大軍,建國,新華,你們立刻回去拿武器,然後火速回到這裏來待命。”
“是——”周大軍和杜建國還有楊新華答應着離開了。
我和方愛國又去了酒店監控室。監控室裏隻有一個小夥在,見到我們進來,對方愛國說:“咦,你怎麽又來了?”
“呵呵……剛才沒看清楚,再來看看。”方愛國笑着說。
“你……你們……不能老是這樣,這樣是不合适的,萬一被我上司發現,我是要被。”
小夥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因爲方愛國掏出一沓厚厚的炒票在他眼前晃了下。
小夥眼神一亮,接過鈔票,不說話了,但還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和方愛國。
然後方愛國和我坐到監控器前,方愛國開始操作回放錄像。
随即,我看到了那個戴口罩的黑衣女人,反複來回看她出現在鏡頭中的那一段,看她的身材身影和走路姿勢,看了半天,我排除了任何我認識的女人的可能。
這黑衣女人是誰呢?難道真的是之前章梅認識的小姐妹?難道真的是約章梅出去叙舊的?難道這隻是巧遇?
我當即否定了巧遇的可能,這幾率太小了。還有,如果是巧遇,第一這女人不會戴口罩,星海的空氣又沒有霧霾,戴什麽口罩?第二,如果是巧遇,她也不會和章梅隔着一段距離離開;第三,如果是熟人巧遇叙舊,章梅離開的時候不會不和我們打個招呼,似乎章梅不打招呼一定是和這女人有關。
如此,這黑衣女人一定是有來頭的,一定是特地找章梅的,一定是特意要章梅脫離我們的視線的。甚至,這黑衣女人根本就不是章梅的熟人。
那麽,到底這黑衣女人和章梅說了什麽做了什麽讓章梅乖乖地跟她離開甚至連招呼都不和我們打呢?她把章梅帶到哪裏去了呢?她帶章梅走的意圖是什麽呢?她到底隻是個人行爲還是她隻是一個馬前卒背後還有人指揮指使呢?如果有人指使,那會是誰呢?
我不由又想到了伍德。
似乎,在星海能有可能有必要對章梅實施什麽行爲的隻有伍德了,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有這可能。
雖然似乎漸漸分析出了苗頭,但我依舊不能肯定,或許是我打心眼裏不願意去肯定,因爲我下意識裏對伍德帶着一種恐懼,我有些自欺欺人地想讓自己認爲這事和伍德無關。
但我的自欺卻不能欺騙我的内心,越來越多的理由表明這事似乎真的和伍德脫離不開幹系。
離開酒店監控室,我和方愛國回到酒店的套間,坐在外間的沙發上,大眼瞪小眼。
“易哥……”方愛國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用試探的口吻說:“你看……我們要不要把這事向總部向總司令彙報。”
我狠狠抽了一口煙,說:“你說呢?”
“我聽你的。”方愛國說。
“怎麽這時候又聽我的了?以前不是經常不和我打招呼就跟總部彙報嗎?”我說。
方愛國的臉色有些尴尬,喃喃地說:“那……那是總部的指示……我……我也沒辦法……這次,事情十分重大嚴重,而且,我們是一起經曆的,所以,我……我必須要征得你的同意。”
看方愛國爲難尴尬的神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了……這事,我看,先不要和總部彙報……先等等。”
“等等?等到何時?現在可是十萬火急了。”方愛國說。
“等到我認爲有必要和總部彙報的時候,”我說:“怎麽?你有意見?”
“沒有,我聽你的。”方愛國不安地說。
我繼續抽煙,繼續思考分析着。
“這幾天,你們和章梅一起,就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和事?”一會兒,我問方愛國。
方愛國想了想,搖搖頭:“沒有……我們一直是保持高度警惕的,除了章姐睡覺和上廁所,我們一直是寸步不離跟着她的,可是,真的是什麽都沒有發覺……真的是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現。”
“我看不是沒有,隻是你們沒有發覺而已,隻是對方的手段更隐蔽更高超而已,你們在明處,人家在暗處,而且人家是有備而來!”我說。
方愛國不做聲了,臉上露出幾分愧色。
“不僅隻是在星海,恐怕章梅一離開金三角就被盯上了,沿途護送的人包括林亞茹他們都沒有發覺,并不僅僅隻是你們沒有察覺……這說明對方是做了精心策劃的。”我說。
“易哥,你說是不是伍德安排人搗鼓的這事?或者是我們在金三角的敵人搞的?”方愛國說。
我沒有說話。
“或者是伍德和我們在金三角的敵人聯手勾結策劃的?”方愛國又說了一句。
聽到方愛國這話,我的心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