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然後對夏季說:“錢到時候直接打在易克的賬戶上就可以的。”
“哦……”夏季點點頭,笑起來:“好的,沒問題!一旦協議達成,錢保證及時馬上到位。”
李順哈哈一笑:“看,我們是朋友,卻在這裏談錢,多俗氣啊,談錢傷朋友感情呢。”
夏季也笑起來。
“夏老闆,我們既然是朋友,那有些話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現在這個社會,對你這樣的私人大老闆來說,是很多人羨慕妒忌恨的,白道黑道都會盯住你的,你不想惹他們,會有人來惹你……兄弟我雖然不才,但對付黑道,還是有些能力和路子的。
“如果夏老闆萬一遇到有什麽黑道的人來找麻煩,不妨和我們打個招呼,夏老闆的事就是我的事,即使我不在,還有易克在這裏,易克是我在星海的全權代理,有什麽事我們都會爲你擺平,爲朋友,我是向來不吝兩肋插刀的。”
夏季眼裏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轉瞬即逝,接着笑着點頭:“好,謝謝李老闆的好意,如果有事,我一定會記得的……不過,我夏季向來隻和規矩人做生意,做的是正統生意,向來不惹白道,更不惹黑道,我想我們這樣的正經生意人,是不會有人來惹我的……但我還是要感謝李老闆的一番好意。”
夏季的話似乎有些諷刺李順,但李順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然後李順起身告辭,夏季起身相送。
邊下樓梯李順邊對我說:“對了,忘記和你說個事,就是關于秋桐的……我經常不在星海,如果你發現有什麽不着調的人招惹秋桐,就把他的老二給我切了,閹割了做太監,割下來的老二去喂狗。”
我一時懵了,不知該如何應答。
而李順說出這番話似乎并不需要我回答,接着對夏季說:“夏老闆,你看我這個主意可好?”
夏季擦擦額頭的汗,神情相當難堪,支吾着說不出話來。
李順站住,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擦擦夏季額頭的汗,輕聲說:“看,夏老闆,你出汗了……估計是身體發虛……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夏季機械地點點頭,臉色如土灰。
然後李順哈哈笑起來,說:“夏老闆,不要送了,咱們後會有期。”
夏季此時神情很快鎮靜下來,看着李順點點頭:“那李老闆走好。”
此時我看到夏季的眼神裏又帶着幾分不甘,還有幾分不服。
我默默歎了口氣,卻又有些佩服夏季的不屈和勇氣。
我知道,如果李順要切老二,第一個該切的就是我,其次才輪到夏季。
想到這裏,我不由心虛地将兩手放在了裆部……
第二天一早,李順就帶着老秦章梅離開了星海。
李順走後,我當天就安排人和夏季公司的人談妥了出售星泰公司的事宜,價格十分合理,手續也辦理地很快。
老黎得知了此事,沒有做任何表态。
他的态度讓我有些捉摸不透。
一筆巨額資金很快打到了我的賬戶,轉眼之間,我成了暴發戶。
但我知道,這錢不是我的。我連賬戶都沒去查看,懶得看。我已經很久不查看自己的賬戶了。
很快我得知,出售星泰公司隻是李順的第一步,他在星海的其他資産也在暗地快速進行着處理事宜,隻是沒有告知我而已。
而李順采取這些行動,似乎正在預示着新的一場風暴的到來。
似乎,他在未雨稠沐。
我又回到了大山裏的生活基地,這裏依然是冰雪覆蓋天寒地凍,冬天并沒有過去。
其他副主任都沒有來,隻有我和主任在,雖然主任不歡迎我呆在這裏,但我還是沒有離開。
寒冷的夜裏,我蜷伏在冰冷的被窩裏默默品味着寒夜的滋味,聆聽着大山帶給我的孤獨和寂寞,我的靈魂和肉體仿佛都在這冰冷的世界裏一起接受煎熬……
我仿佛喜歡這種自虐的感覺。
我不能明确說出什麽是自虐,但我想象過一種感覺,那就是用當刀尖刺破皮膚,不是一刀挺進,而是慢慢的,慢慢的滑進,就象戀人間最寵溺的親吻一樣!一點,一點,一點……割破了表皮,闖進了肉裏,然後,就變的血肉模糊……
似乎,那時,就感覺不到痛了,所能體會到的,是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刺激着人的末梢神經……
我想,那時所劃破的并不是皮膚,而是,離心髒最近的地方……
似乎,我喜歡享受自虐的快感,卻又感到幾分恐懼。
一周就這樣過去,這天上午,我正在山後的樹林裏練武,突然遠處山頭上傳來喊我的聲音。
看去,是生活基地主任,正邊往山下跑邊喊我:“易主任……易主任。”
我停下來,疑惑地看着氣喘籲籲跑過來的主任。
“主任,怎麽了?”主任過來後,我問他。
“你快回去,曹總來了。”主任邊擦額頭的汗邊說。
曹總?我頓時領悟過來,曹麗來了。娘的,曹麗不在成立呆着,跑這深山旮旯裏幹嘛?
“哦……曹總來和我有什麽關系?”我漫不經心地說。
“嗨——曹總來這裏是找你的,正在基地辦公室等你呢!”主任說。
“找我?找我幹嘛?”我有些意外。
“不知道,反正是找你的,你快回去吧!”主任說。
我實在想不出曹麗這時跑這裏來找我是什麽事,難道是發騷想打野戰了?不大可能吧。
我滿腹疑問跟着主任回到基地,看到曹麗的車正停在基地辦公室門口,駕駛員在車旁溜達,見到我,笑了笑:“易主任好。”
我沖他點了點頭,然後和主任一起進了辦公室,曹麗正在裏面來回走着,看到我,兩眼一亮:“哈……易克,你可真行啊,還真在這山裏呆住了。”
當着主任的面,我不能對曹麗表現出什麽不敬的神态,說:“曹總好……歡迎曹總莅臨基地檢查指導工作。”
其實這話都該是主任說的,我在這裏都副職,都沒資格說這樣的話。
“好了,少來這些虛話套話,我來這裏不是檢查指導工作的,我是來找你的。”曹麗打斷我的話。
“曹總有什麽指示?”我說。
“還指示,指示個頭啊……我是來叫你回去的。”曹麗說。
“回去?回哪裏?”我說。
“當然是回城,回集團了!”
“哦……有事?”我說。
“嘻嘻……是啊,有事,有重要的事,有好事!”曹麗笑嘻嘻地說。
“好事?重要的事?什麽事?”我說。
從曹麗嘴裏說出來的好事重要的事我是要掂量掂量的。
“真的是有重要的事,走,先跟我上車,路上我詳細和你說!現在先走吧!”曹麗似乎急着回去。
“曹總來一趟不容易,還是先吃了午飯再走吧,我這就叫人殺一隻羊,中午在這裏吃全羊。”主任這時讨好地說。
“不吃了,下次來再說,今天還有事呢,我今天是專門爲易主任來的,不是來吃全羊的。”曹麗并不買主任的賬,主任自讨沒趣。
“有什麽事你先說,說清楚我再決定是不是跟你回去!”我不想貿然稀裏糊塗地跟曹麗回去,想搞明白再說。
“哎——你——”曹麗有些着急了:“幹嘛非得現在說,路上邊走邊說不行嗎?”
“不行!”我硬邦邦地說。
主任帶着意外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他沒有想到我竟然敢用這樣的口氣和集團裏誰也不敢惹的老闆的大紅人剛剛提拔起來的新貴這樣說話。
“你——你這頭倔驢!”曹麗說了一句,又有些無可奈何的神色。
我此時一來搞不清曹麗到底叫我回去何事,二來搞不清曹麗到底是打着誰的旗号來叫我回去的,到底是公事還是私事,到底是她搗鼓的還是集團的事情,當然不能輕而易舉就跟她走。
“好吧,我告訴你是怎麽回事!”曹麗一屁股坐下來。
“請曹總指示。”我也坐下來,點燃一支煙,吸起來。
主任站在一邊看着我和曹麗。
曹麗看了一眼主任:“主任,借你的辦公室,我和易主任談點工作,你先回避一下。”
主任尴尬地笑了下,然後出去了,順手帶上了門。
“你個死鬼,想死老娘了。”門剛關死,曹麗就壓低嗓門說。
“談正事,談工作,少來裏格朗。”我說。
曹麗瞪了我一眼,說:“我今天來叫你回去,是受孫書記委托,不,應該是按照關部長的吩咐,特地來這裏接你的。”
我一怔,說:“少賣關子,說吧。”
“是這樣的……省委宣傳部和省報協要在我們市召開全省報業經濟發展論壇研讨會,這次會議由省委宣傳部和省報協主辦,星海市委宣傳部協辦,我們集團承辦,這次會議是關部長跑到上面極力争取來的。
“這次會議能在星海舉辦,能由我們集團承辦,是我們市委宣傳部的光榮,也是我們集團的榮耀,是擴大我們集團在全省報業系統名聲和影響的大好機會,也是市委領導很抓面子的一件事,換句話說,這也是我們星海的光榮。
“這次會議是綜合性的,涉及報業編采、行政和經營管理,我們承辦,自然是要有那拿出的過硬的業績和經驗介紹,關于報業經營這一塊,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
“你爲我們集團的經營特别是發行做出了卓越的貢獻,這樣的大會,做經驗介紹,自然是少不了你的,你是不可缺席的,所以,我特地想到了你,專門來請你參加這個會議,在會上做典型發言。”曹麗煞有介事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