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現在雖然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我有一種預感,這個春節期間,一定會有不尋常的事發生,一定會有一場血腥大戰,既然大戰不可避免,那我們就要勇敢面對,不能有任何回避和逃避的心理,我是想過幾天安生日子的,但有人如果非要不讓我們過,那我們也不懼怕……
“在這樣的時候,我這邊是很需要你的,在這樣的時刻,你必須要和我并肩戰鬥,你是我的副總司令,是我的得力助手,更是我兄弟,這樣的時候你不和我在一起還能和誰在一起呢?所以,你是必須要來的。我想,你的父母該知道你這個春節要在單位值班的事情了。”
我知道,在李順的命令面前,我别無選擇,李順根本就沒有給我任何選擇的餘地。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隻能服從。
我給媽媽打了電話,說自己這個春節要在單位值班,不能回家過年了。
媽媽聽起來聲音很遺憾很失望,但卻又很無奈,我接着告訴媽媽秋桐和小雪要到我們家過年的事,媽媽又開心起來。秋桐和小雪和他們一起過年,算是從某種意義上彌補了我不能回家的遺憾,對他們也算是一個安慰,也讓我感到了一些安慰。
然後,隔天,我告訴了秋桐此事。
老李夫婦此時已經在特戰小分隊隊員的暗中護送下離開了星海,秋桐此時已經知道了此事。
聽我說完,秋桐沉默了半天,說:“沒有其他選擇嗎?”
“是的,必須要去。”我說。
“這……是他的安排吧?”秋桐說。
我沉默不語。
“是爲了安全?”秋桐說。
我點了點頭。
秋桐又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顯得十分憂慮和無奈,說:“那好吧。”
我松了口氣。
秋桐接着說:“其實,我是很願意帶小雪到你家和你父母一起過年的,但隻是我不願意是因爲這樣的原因。”
我苦笑了下。
“你不能回家過年了是吧?”秋桐說。
“我給父母打電話了,說我春節要在單位值班!”我說。
“你對父母撒謊了,你其實不是值班,你是要到那邊去,是不是?”秋桐說。
我繼續苦笑。
“這都是他要你這麽做的吧?”秋桐說。
我不語。
秋桐咬了咬嘴唇:“他到底要幹什麽,他爲什麽要你到那邊去?”
“不知道!”我又對秋桐撒謊了。
“你真的不知道?”秋桐兩眼緊緊盯住我。
我硬着頭皮點點頭。
秋桐說:“如果我不聽他的安排呢?”
我有些着急了,說:“你要考慮你的安全,還有小雪的安全。”
秋桐的身體一顫,似乎,她想到了去年春節期間發生的事情。
“集團這邊節日值班的事情你要安排好,找好替班的!”我說。
秋桐輕輕歎了口氣,點點頭:“我知道,我會安排好的……你……我希望你不管在哪裏過年,都要好好的,我不希望你出任何問題,同樣,我也不希望他有任何問題,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我點點頭:“嗯……”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眼神裏帶着深深的無奈和不安,同時,又帶着幾分心神不定的憂慮神态。
似乎,她此時擔心的不僅僅是我的安全,李順也在她的擔心之内,同時,她還在顧慮還有到我家過年的事被海珠知道會不會引起其他麻煩,帶來不必要的誤會。
但此時,不管有多少擔心和憂慮,她似乎都沒有其他選擇了。她可以不考慮自己,但小雪的安危她卻必須要考慮。
這是她沒有其他任何選擇的決定因素。
除夕前一天的早上,我把秋桐和小雪送上了飛甯州的飛機。秋桐已經把單位的事情提前都安排妥當了。
到甯州後,會有人接她們把她們送到我家去的,我已經安排好了。
送走秋桐和小雪,我也于當天上午登上了飛昆明的飛機。
南下,南下。老李夫婦南下,秋桐和小雪南下,我也在南下,隻是我南下的路程最遠,會出國界。
坐在飛機裏,看着機窗外深藍的深邃的杳無邊際的天空,心裏空蕩蕩的。
茫然感覺,很多東西,不是要就能得到。很多人,不是留就能留住。就像指縫的陽光,溫暖,美好,卻永遠無法抓住。行走在愛的荒漠,迷失了方向;沿途的風景,隻能邊走邊忘。不再掙紮,不再糾纏。時光如水,總是無言……
下午1點,飛機順利降落在昆明機場。
下了飛機,剛打開手機,就接到了秋桐的電話。
秋桐告訴我兩件事,第一,她和小雪上午順利到達我父母家,剛和我父母一起開心地吃完午飯;第二,吃飯的時候,她和我父母商議之後,大家一緻做出了一個決定。
“什麽決定?”我忙問秋桐。
“我們決定出去過年。”秋桐說。
“出去過年?爲什麽?”我說。
秋桐突然告訴我的這個消息讓我感到意外。
“第一個原因,因爲這段時間出的事,你爸媽的心情其實很低落,在家裏過年,兒子兒媳都不在跟前,更會加重這種低落感,所以,我想,與其這樣,倒還不如出去好一些。”秋桐說。
秋桐說的在理,我贊同。
“還有什麽原因?”我說。
“還有……就是……”秋桐停頓了下,說:“到你家之後我才知道你媽前段時間摔傷了。”
“怕你擔心沒告訴你。”我說。
“但我現在還是知道了,你媽說幸虧了冬兒那段時間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秋桐說。
“嗯,是的,多虧了她。”我發自内心地說。
“你爸媽提起冬兒,都是既感激又不安。”秋桐說。
我理解這種心情,其實我現在對冬兒也有這樣的感覺,當然,除了這些,我還有難言的糾結。
“你媽的腿雖然能正常走動了,但還是沒有徹底恢複好,還需要慢慢調養。”秋桐說:“我查了下春節期間的甯州天氣,都是雨雪交加的濕冷氣候,這對你媽的腿恢複是很不利的,濕冷的空氣會讓傷腿部位很難受。”
“這就是你說的第二個原因?”我說。
“是的!”秋桐回答。
“你們……決定去哪裏過年?”我邊往出口走邊說。
“去廈門過年,入住鼓浪嶼。”秋桐說。
“哦……廈門……鼓浪嶼。”我的心一動,這的确是個不錯的地方,秋桐真會選。
“是的,我查了那邊春節期間的天氣,都是晴天,而且氣溫也不低。”秋桐說。
“嗯,不錯,這是個好地方,我爸媽他們願意去不?”我說。
“願意的,大家一緻同意去那裏,我已經在鼓浪嶼上訂好了一家家庭旅館。”秋桐說。
“既然你們都願意去,那就去吧!”我說。
“我們下午就直接從甯州飛廈門,我已經訂好機票了!”秋桐說。
秋桐做事的效率夠高的。
“行,很好。”我此時知道一旦他們動,我家周圍那些賣水果的商販也會跟着動,也會移師鼓浪嶼的。住在那個小島上,相對來說安保工作更容易些,更便于保護他們。總之秋桐安排地不錯,想的很周到,到鼓浪嶼過年是個很好的主意。
不知道秋桐心裏其實是不是也有這個想法,雖然她沒這麽說,但我感覺她似乎能想到這一點。
很多事情,我能想到的,秋桐也能想到,隻是她很多時候保持沉默。
“你剛到昆明?”沉默片刻,她說。
“嗯,是的,剛下飛機,正在往出口走。”我說。
她沒再說話,似乎覺得沒有必要繼續往下問了,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輕歎了口氣,挂了電話。
我知道秋桐爲什麽歎氣,此時的她,除了無奈和憂慮,别的似乎什麽都做不了,什麽也不能做。
畢竟,在霸道的李順面前,她注定隻能是逆來順受的角色,隻能處于被支配的地位。
甚至,在整個李順的家裏,秋桐未來的命運現在就可以想象,有強勢的老李夫人在,秋桐是直不起腰來的,注定是個受氣包。
這就是秋桐的命運,是她自以爲早已注定而她又不願意去做任何抗争的命運。在她看來,命運的如此安排她是無法抗争的,她沒有抗争的資本和道德依據。
而在我看來,卻又感覺不同。
突然想起一句話:萬物在說法。
萬物在說法,就看你如何着眼。凡事都是多棱鏡,不同的角度,看到不同的結果。一個蘋果,有人喜歡賞玩其色澤,有人想品嘗其美味。你在乎的,對你來說,就是好的。時過境遷,曾經苦苦盼望的,在今天也許一文不值。或許,我應該這樣認爲:繁華三千,看淡即是雲煙;煩惱無數,想開就是晴天。看淡,就是好心境;想開,就有好心情……
收起手機,我長出一口氣,然後直奔出口。
出來之後,卻沒有任何人和我接頭,左右看了看,似乎也沒有人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