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笑起來。
“我們還沒出發呢。”秋桐親了親小雪的臉蛋,然後把小雪放下來。
小雪看着老黎:“爺爺好——”
“真乖,乖孩子。”老黎高興地彎腰拉起小雪的手:“小雪,要去參加你易叔叔和海珠阿姨的婚禮了,開心不?”
“開心呀——”小雪說:“不過,要是能參加易叔叔和我媽媽的婚禮,我會更開心呢……我好喜歡易叔叔呢,我可想讓易叔叔做我爸爸了。”
老黎一愣,接着就笑。
我感覺此時老黎的笑似乎有些意味深長。
秋桐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對小雪說:“小雪,不許胡說——”
小雪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我看了看正在換登機牌的海峰,幸虧這會兒他不在。
等海峰換完登機牌回來,大家進了安檢。
六點十分,飛機準時起飛。
我松了口氣。
老黎坐在我身邊,看着我不住咧嘴笑。
我說:“你樂什麽?”
老黎說:“我樂剛才小雪說的那句話……童言無忌啊……”
我說:“除了那個,你還樂什麽?”
老黎小聲說:“今天是我兒子大喜的日子,你說我還能樂什麽?哎——可惜,我兒子結婚,拜天地的時候,我卻不能上去坐着。”
我不由笑了下。
“今天能見到你爸媽呢,我心裏很開心!”老黎又說。
“我爸媽見到你也會很開心的。”我說。
“嘿嘿……”老黎笑起來,眼珠子骨碌骨碌轉。
我說:“你在想什麽?”
老黎說:“我在想什麽時候和你爸爸說讓你做我幹兒子的事!”
我急了:“哎——你别折騰好不好啊?”
老黎說:“這是我和你爸爸的事情,你着急什麽?”
“怎麽是你和我爸的事情呢,當然和我有關,我當然要着急了!”我說。
“嘿嘿……”老黎笑着,不言語了。
7點五十分,飛機準時降落在甯州機場,甯州到了。
出口處,小親茹正在等我們。
“老天呀,你們可到了,急死我了,今天的婚禮差點缺了新郎官!”小親茹看到我們,誇張地說着。
大家笑着一起出了機場,上了小親茹帶來的面包車,直奔舉辦婚禮的酒店。
到了酒店,裏面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我們先見到了我爸媽和海珠的爸媽,他們正在一起說笑着什麽。
見到我們,爸媽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接着就和大家招呼,媽媽抱起小雪親個沒夠,海珠爸爸和我爸爸熱情歡迎老黎的到來,老黎邊和爸爸們寒暄邊沖我擠眼,我裝作沒看到。
張小天這時過來叫我:“海珠叫你呢……跟我來。”
我急忙跟着過去,到了另一個房間,海珠正在穿婚紗,秋桐這時帶着雲朵和小雪也過來了,看到我,海珠笑起來:“哎——你總算沒耽誤。”
海珠穿了一身雪白的婚紗,顯得十分漂亮。
“好看嗎?”海珠問我們。
“十分漂亮!”秋桐笑着說。
“太好看了!”雲朵說。
“海珠阿姨,我也要穿。”小雪一蹦一跳地說。
大家都笑起來。
“雲朵做伴娘,誰是伴郎?”秋桐說。
“嘻嘻……這位啊!”海珠笑着,一指張小天。
原來海珠要張小天做伴郎。
雲朵是伴娘,張小天是伴郎,這倒是有些巧合,曾經他們也差點走進婚姻的殿堂,隻是後來成了陌路。
“哥,你快去換你的新郎裝吧。”海珠催促我。
我跟着張小天去了另一個房間,這邊秋桐雲朵和海珠開心地說笑着。
經過一系列繁忙而繁瑣的程序,一切準備就緒,婚禮于十點整在酒店宴會廳準時舉行。
宴會廳裏坐地滿滿的,都是我家和海珠家的親朋好友,老黎我爸媽還有海珠爸媽坐在最靠近舞台的那桌,待會兒拜天地的時候我爸媽和海珠爸媽要上來的。老黎呢,隻能無奈了。
整個宴會廳裏歡聲笑語,氣氛和諧而熱烈。
秋桐和四哥海峰他們坐在相鄰的另一張桌子旁,小雪來回奔跑歡叫着,一會兒跑到我媽媽懷裏,一會兒又跑到秋桐懷裏。
林亞茹小親茹她們則來回忙乎着照應客人。
此時,和海珠一起站在婚禮檢閱台上的我,雖然表情淡定,雖然面帶微笑,但心裏卻突然湧起一陣巨大的茫然和失落……
10點整,在莊嚴的婚禮進行曲中,主持人朗聲宣布:下面,我宣布,易克先生和海珠小姐的結婚盛典現在開始——
大家熱烈鼓掌,老黎邊拍手邊微笑着看着我。
“婚禮進行第一項。”主持人剛說到這裏,突然被一個來自後面的高音粗暴打斷:“停——”
大家一愣,我和海珠也一愣,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我接着就看到兩個穿便裝的平頭漢子徑自直奔我而來,身後還緊緊跟着七八個警察。
一時間,宴會廳裏安靜下來,大家都意外吃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們是來參加婚禮的客人吧,請到下面就坐。”主持人笑着對走過來的兩個便衣說。
走在前面的一個中年漢子伸手将主持人往旁邊輕輕一推,主持人蹬蹬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中年漢子就直接看着我,沉聲說道:“你是易克?”
“是的。”我點點頭。此時,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妙,但卻不知道爲何會有這不妙的感覺。
中年漢子從口袋裏掏出證件在我眼前一晃:“我們是星海公安局的,對不起,易克,打擾了你的婚禮,你得跟我們走一趟!”
說話間,幾個警察已經把我包圍了起來。
我站在那裏沒動,腦子裏快速轉悠着,看了一眼台下的老黎,他正坐在那裏不動聲色地看着台上,我父母和海珠的父母則大驚失色,秋桐和雲朵還有海峰也變了臉色。
海珠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滿臉是驚懼之色,看着他們說:“你們……你們爲什麽要帶走他?他犯了什麽法?你們憑什麽要把他帶走?”
“我們既然要帶他走,就有帶走的理由,女士,對不起,你們的婚禮不能舉行了!”中年漢子彬彬有禮地對海珠說完,然後看着我客氣地說:“易克,請跟我們走吧!”
這時,餐廳門口又湧進一批警察,沿着走道快速移動,很快就從門口到台上之間隔離出了一條通道。
顯然星海不會來這麽多警察,星海警方是得到了甯州警方的配合。
這時餐廳裏有些騷動,有人站起來,有人往台前走,有人往門口走,四哥也站了起來,林亞茹則帶着她的人正往台前走。
中年漢子這時一把搶過主持人的話筒,大聲喊道:“我們是警察,在執行公務,任何人都不要随意走動,請大家配合。”
他這麽一喊,下面的人都不動了,此時林亞茹他們和四哥已經移動到了台下的位置,林亞茹緊緊盯住那中年漢子,四哥也緊緊盯住他,似乎随時他們都有可能對這領頭的警察采取行動,他們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海珠這時又說:“警官,你們……你們找錯人了吧?”
“沒錯,我們找的就是易克,就是他!”中年漢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他……他到底犯了什麽法?你們……你們到底爲什麽要帶走他?”海珠的臉色愈發蒼白。
“他犯了什麽事你問他好了,他自己心裏清楚!”中年漢子冷漠地說。
我此時在想,難道是因爲李順的事?還是因爲和伍德的事?還是雷正要爲上次暴風雪之夜的事進行報複?
但我又覺得不論是因爲伍德還是因爲李順還是因爲那個暴風雪之夜,都沒有驚動警方的理由。
我想了想,對那警察說:“我是安分守己遵紀守法的公民,你們憑什麽要帶我走?給我一個理由。”
“帶你走就是帶你走,你哪裏來那麽多事?”中年漢子身邊的那個便衣忍不住了,毫不客氣地沖我說道:“告訴你,易克,如果不想吃苦頭,就識相點,老老實實跟我們走,不然。”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中年漢子制止了,中年漢子看看台下的人,又看看海珠,似乎感覺如果沒有個交代不能順利把我從這裏帶走,然後看着我,神情嚴肅地說:“那好,既然你裝糊塗,那我就告訴你,今天早上,有人在北方大廈樓下發現了星海市政法委辦公室副主任秦璐的屍體,秦璐墜樓身亡。”
“什麽?秦璐死了?”我大吃一驚。
“啊——”海珠一聲凄厲的尖叫,身體搖晃了一下:“秦璐死了?”
台下也一陣騷動,秋桐雲朵海峰四哥包括林亞茹都變了臉色。
老黎依舊穩穩地坐在那裏,目光很冷靜鎮靜。
“是的,秦璐死了,屬于墜樓而死,早上酒店的工作人員發現了她的屍體。”中年漢子平靜地說。
“秦璐死了,和易克有什麽關系?你們到這裏來幹嘛?”海珠回過神,又叫起來。
我這時腦袋蒙蒙的,還處在極度的震驚之中,秦璐突然死了,是怎麽死的?她爲什麽會死?淩晨2點半我離開她房間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