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有序地開始登機,我也沒有說什麽。
穿過走道登機的時候,冬兒走在我身邊,臉色繼續發冷,似乎,我還聽到她冷笑了一聲。
我于是忙短促地說:“秋桐的絲巾不是我送的!”
“不打自招,此地無銀!”冬兒冷冷地說了一句。
“真的不是我送的……是……”我又有些支支吾吾。
“那是誰送的呢?”冬兒說。
“是……是韓國一個朋友的姑姑送的。”我說。
“韓國一個朋友,還姑姑……你可真會想象,你哪裏來的韓國朋友?她哪裏來的韓國朋友?爲了掩蓋事實,還把人家的姑姑搬出來了,你編故事的能耐不小啊……”冬兒帶着諷刺的口吻說。
“是真的,真的。”我說。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看你就不必如此遮掩了,我看你心虛地很。”冬兒說:“不要以爲我在吃醋,不過,我心裏是酸溜溜的,這麽多年,你怎麽從來沒給我買過這麽漂亮的絲巾……但我不會是海珠那樣的醋壇子,我不會吃醋到那個份上……看來,小克,你對秋桐……”
“什麽意思?”我說。
“什麽意思你知道……我早就看出你和她有貓膩,你死活不承認,哼,你挺悠哉啊,腳踩多隻船,就不怕船多了把你晃到水裏去……還有,你竟然和她搞貓膩,招惹她,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招惹自己老大的女人,你這是不仁不義,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你呢,連自己老大的女人都不放過,這好像有損你的人格和形象吧……易老大。”冬兒的口氣既帶着警告又帶着譏諷。
“你不要亂說。”我的心裏此時真的有些發虛了,聲音聽起來很無力。
“我亂說?哼……”冬兒又是一聲冷笑:“我亂說不亂說,你心裏最明白,不要以爲我是瞎子,不要以爲周圍的人都看不見,我告訴你,你和她膩膩歪歪,早晚會被李順知道,一旦李順知道了你和她的勾當,按照李順的性格脾氣,你以爲李順能放過你?即使你再給他出力,即使他再把你當做心腹,他也不會容許你給他戴綠帽子,他一定會将你碎屍萬段,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死,你就作死吧。”
冬兒的話不由讓我膽寒,雖然這絲巾的确不是我給秋桐買的,但冬兒說的這番話卻讓我感到十分不安,因爲我自己明白我和秋桐到底是什麽關系。
或許冬兒是根據這絲巾或者平時的猜疑做出的揣測,她并沒有我和秋桐發生關系的實證,但她到底還是懷疑了,她的懷疑,和海珠的還不同,本質上相同,但形式似乎有些差别。
“看不出,她膽子還不小……看不出,她胃口還挺好,挺識貨。”冬兒又嘟哝了一句,然後就不說話了。
進了機艙,大家各就各位,我還是和雲朵坐在一起,秋桐和小雪還是坐在我們前排,雲朵靠窗坐,我坐在雲朵旁邊,靠走道的那個座位空了。冬兒的座位在前面幾排。
本次航班乘客不滿員,我旁邊的座位沒人坐。
一會兒,冬兒從前面站起來,往後看了看,接着就徑自往後走,直接走到我旁邊的座位邊,然後坐下。
“這裏既然沒有人,那我就坐這裏……大家沒有意見吧。”冬兒看着我和雲朵說,接着又看了看前排的秋桐。
秋桐回過頭笑笑:“好啊,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熱鬧。”
“嘻嘻……冬兒阿姨,歡迎你坐這裏。”小雪從前面冒出腦袋。
雲朵也笑了下:“冬兒姐,你坐這裏吧。”
我沒有說話。
“怎麽,小克,大家都歡迎,就你有意見?”冬兒看着我邊說邊扣上安全帶。
“你想坐哪裏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系。”我說。
“那你耷拉個臉幹嘛?摔臉色給誰看呢?”冬兒不悅地說。
我看着冬兒:“既然你已經坐這裏了,何必非要再嘟哝那些沒用的呢?你再唠叨,我找乘務員舉報,舉報你不按登機牌位置坐,把你趕走!你信不信我這就找乘務員?”
冬兒一瞪眼,接着說:“好吧,我不說話了……算你行,可以了吧?哼,就知道威脅人吓唬人。”
看冬兒的樣子,我有些想笑,強行忍住。
一會兒,飛機開始滑行,很快升入高空,開始平飛。
機艙裏靜悄悄的,我坐在冬兒和雲朵之間,感到有些不自在。
一會兒,冬兒伸手拍拍前排的秋桐:“嗨——秋姐!”
秋桐回過頭看着冬兒,笑笑:“呵呵,我在。”
“秋姐啊,你這絲巾我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喜歡。”冬兒又開始糾結那絲巾了。
“哦……是嗎?呵呵……”秋桐笑了下,伸手摸了下絲巾,低頭看了看。
“這絲巾是在哪裏買的啊,我也想買一條呢。”冬兒說。
“我也不知道,這是人家送我的。”秋桐說。
“哦……送你絲巾的人是誰啊,能不能問問在哪裏買的呢?或者,讓他也送我一條好不好?”冬兒說着,邊用腳狠狠踩了下我的腳。
我一咧嘴,沒出聲。
秋桐面有難色,說:“這絲巾我一個韓國朋友的姑姑送我的,算是長輩送給晚輩的生日禮物,至于在哪裏買的,我還真沒問,至于你也想讓她給你送一條,這個……似乎有些難度,因爲她現在不在韓國,到國外出差去了。”
“哦……是這樣啊,真的是這樣啊……聽起來似乎很合理哦……”冬兒笑着,又踩了下我的腳面。
“這不是合理不合理的事,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的。”秋桐似乎聽出了冬兒的話外音,及時糾正,接着抿了抿嘴唇:“冬兒,如果你實在真的很喜歡這絲巾,那我……我……送給你好了。”
說完,秋桐的臉色有些發白。
似乎,做出這個決定,秋桐下了很大的決心,雖然這絲巾不值多少錢,但她很不舍得,似乎這絲巾在她眼裏十分珍貴,但冬兒如此糾纏這事,窮追不舍,她實在被逼沒有辦法了,爲了不讓冬兒因爲這條絲巾鬧事,也隻有如此了。
“哦……真的啊!”冬兒似乎有些意外。
“不行!”我果斷地說話了,邊說邊用腳踢了下冬兒的腳:“這條
絲巾是秋總的生日禮物,是一位長輩送的,冬兒你憑什麽要人家的生日禮物,這不是奪人所愛嗎?你怎麽好意思呢?還有,秋總,你輕易就把那姑姑送你的生日禮物送人,這不是對姑姑的不尊敬不尊重嗎?所以,不管怎麽說,這都絕對不可以!”
聽我這麽一說,冬兒有些不高興了,瞪了我一眼:“小克,這關你什麽事,我和秋姐的事情,與你何幹?”
“你做的對我不管,你胡攪蠻纏就是不行!”我說。
“我……我哪裏胡攪蠻纏了?”冬兒氣惱地說。
“哪裏胡攪蠻纏你知道……你再繼續胡鬧,我這就叫乘務員把你趕回去!”我又拿出了殺手锏。
“你……”冬兒瞪眼看着我,看了片刻,突然笑了,接着對秋桐說:“是啊,秋姐,小克說的對,朋友之間怎麽能奪人所愛呢,特别這絲巾還是你的生日禮物,我雖然很喜歡,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要的,感謝秋姐的真誠和大方,你的心意我領了,這絲巾還是你留着吧。”
秋桐松了口氣,笑了笑:“冬兒妹妹,改天我一定買一條漂亮的絲巾送給你……”
“别了,秋姐,你這樣一說,小克聽了說不定又要生氣,好像我在勒索他領導似的……你看他剛才吹胡子瞪眼的那副模樣。”冬兒半真半假地說。
大家聽了,都笑起來,我也跟着笑。
我實在不想把關系搞僵,所以跟着笑,雖然我心裏笑不起來。
冬兒邊說卻又邊伸手在我大腿上擰了一把,比較用力。
我呲牙咧嘴,卻愣是沒敢叫出聲。
女人啊,就是這本事,就是喜歡擰人家的胳膊腿,好像知道這裏肉多不怕疼似的。
曾經以前,在甯州的時候,在我沒有破産的時候,我和冬兒嬉鬧,冬兒也經常會擰我胳膊腿,隻不過那時候都是虛張聲勢,雷聲大雨點小,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根本就不疼,可是,這回,我真覺得疼了,她真的用力了。
我知道,此時,她心裏一定是真的很氣惱,她一定不會相信我和秋桐所言那條絲巾是什麽姑姑送的生日禮物,一定認定是我給秋桐買的。
我知道她心裏一定會這麽想,憑我對她性格的了解,可是,我卻無法對她解釋了,這種事,越解釋越糟糕,越解釋她越會認爲你是因爲心虛才這樣,越會堅持自己的判斷。如此,不說也罷,由她去吧。
才安靜了一會兒,冬兒又開始說話了,拍拍秋桐的肩膀,看着秋桐和雲朵說:“秋姐,雲朵,我問你們一個問題哈……”
“嗯……”秋桐微笑着點點頭。
雲朵也看着冬兒。
“你們說,在我和海珠之間,到底誰會和小克走在一起呢?”冬兒說。
我一愣,沒想到冬兒會問這個問題。
秋桐和雲朵也一愣,似乎冬兒的這個問題也出乎她們的意料。
“目前來說,似乎,也隻有我和海珠在競争這個位置了,是不是呢?其他的女人,似乎都要靠邊站的,是不是呢?”冬兒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