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顯然是要轉移話題。
夏季一聽秋桐問這個,來了精神:“雖然現在是經濟危機時期,但集團今年的發展形勢很好啊,截至目前,集團的經濟總量比去年增加了很多,增長速度一直保持在兩位數上,集團經營正在向多元化發展,正在涉足更廣泛的行業。”
秋桐贊許地點點頭:“夏董真是經營管理有方啊……實在佩服夏董的經營管理能力。”
秋桐誇贊夏季得到話突然讓我心裏有些不舒服,還有些不服氣,我覺得我要是在夏季的位置,說不定能幹的比他還好,我覺得自己的經營管理能力并不比他差,隻是我沒有機會而已。
而這樣的機會,我斷然是沒有可能的,我沒有老黎這樣一個老爸。
雖然老黎一直想讓我叫他爹,但我知道我這兒子的含金量和夏季顯然是不同的,有天壤之别。而且,我也不願意沾老黎的什麽光,那也太降低我的人格了。
我沒有了繼續聊天的興趣,說:“喝得差不多了,吃飯吧。”
秋桐看看我,也說:“我也喝了不少,吃飯吧。”
夏季看看我和秋桐,有些興緻未盡地說:“好吧,吃飯。”
大家一起吃飯。
吃過飯,大家在客廳裏喝了一會茶,看了一會電視,然後就打算休息。
“你們……住的房間是怎麽安排的?”夏季說。
“我住樓下的卧室……昨晚秋總和夏雨住樓上的。”我說。
“哦……”夏季點點頭,又看着秋桐。
秋桐說:“夏董,你一般來這裏是住那個房間呢?”
“我住樓上的卧室的。”夏季脫口而出。
一聽這話,我的心一緊,我住樓下,秋桐和夏季住樓上,這如何使得。
夏季喝了不少,這家夥和秋桐一起住在樓上,萬一他要是半夜起來找水喝進了秋桐的房間怎麽辦?
夏雨能半夜起來喝水,夏季也不排除這可能性。
可是,這是在夏季的家裏,他想住哪裏就住哪裏,我沒有決定權。
我不由神色不安起來……
秋桐微微一怔,看看我,似乎,她也明白我的心裏所想,知道我在擔心什麽,似乎,她也明白自己沒有權力決定夏季住樓上還是樓下的。
夏季接着用半開玩笑的口氣說:“看,秋總,你住在這裏,易老弟在樓下保護你,我在樓上保護你,安全系數多高啊……”
秋桐接着也笑起來:“好啊,好吧,那大家休息吧,晚安,我先上樓了。”
說着,秋桐又看了我一眼,然後徑自上樓去了。
夏季的神情看起來似乎很滿意,看着我說:“老弟,我們也休息吧。”
我此時恨不得和夏季徹夜長談,說:“急什麽啊,老兄,我們再聊會吧,好久沒有和你聊天了。”
剛才酒桌上我不想繼續聊天,這會兒卻突然來了聊天的興緻。
我很想和夏季聊一個晚上,一直聊到天亮,聊到秋桐睡醒起床。
夏季笑笑,站起來:“今天不了,我今天很累了,改天我們兄弟倆再好好聊吧……你也去休息吧……晚安,老弟。”
說着,夏季不再理我,也上樓了。
我眼睜睜看着秋桐和夏季先後上樓,心裏有些心急火燎不安躁動,卻又無可奈何。
我怏怏地關了客廳的燈,去了卧室,衣服也沒脫,躺在床上發呆……
這一夜注定是要很難熬啊,我恨不得立刻就天亮。
可是,夜還很漫長……
正在煎熬間,手機來了短信。
我打來一看,秋桐來的。
“好好睡覺。”
我立刻回複:“他在那個房間?”
“隔壁!”秋桐回複。
“隔壁?”
“嗯……”
“你……躺下了?”
“嗯……躺下了。”
“脫衣服了嗎?”
“你……你在說什麽?”
“脫沒脫?”我堅持問。
“嗯……睡覺當然要脫衣服。”
“我躺在床上,卻沒脫衣服。”我說。
“唉……不脫衣服睡不好啊,好好脫衣睡吧。”她回複。
“睡不安穩,怎麽辦?”我回複。
“爲何睡不安穩?”她問我。
“你說呢?”我說。
“你……想得太多了……好好安心睡吧。”她說。
“說的容易,怎麽安心地下來呢?我不想想太多,但我無法不想太多。”我說。
“你呀……淨胡思亂想……好吧,我把房門反鎖上,可以了吧?”她說。
我放心了,說:“很好……到底還是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麽。”
“你真的想的太多了,夏季不是那樣的人。”她說。
“好吧,他不是那樣的人,我是小人,小人之心,行了吧?”我心裏有些不快。
“你不要這麽說呀。”
“我不這麽說我怎麽說?你既然這樣說那你讓我怎麽說?”我反問她。
“好,好,算我說錯了話,我給你道歉,行了吧。”她說。
“道歉什麽?你沒有錯你道歉什麽?”我說。
“我錯了,我有錯,行不行啊,小少爺。”她說。
她叫我小少爺,我忍不住想笑,說:“其實,你不了解男人的……特别是酒後的男人。”
“嗯,我不了解,你了解,好了吧?”她說。
“我說的是真的。”我說。
“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你酒後不就驗證了嗎。”她說。
“我是例外,不算。”我說。
“你爲什麽就是例外呢?”她說。
“因爲我和你是自己人,我們自己人不算數。”我說。
“得了吧你……滑頭。”她說。
“嘿嘿……”
“笑個鬼啊你……”
“你笑一個我看看。”
“不——”
“笑一個,給大爺我笑一個!”
“去你的,還大爺呢……我看你就是霸道的少爺。”
“我要是少爺,那你就是少奶奶。”我說。
“不要這麽說……不許再這麽說。”
“那你就笑一個給我!”
她發過來一個笑臉。
“這還差不多。”
“晚安。”
“嗯,好夢……浮生若夢。”
“好夢。”
我放下手機,脫了衣服,安心睡了。
第二天,我起床的時候,秋桐已經起床了,正在廚房做早餐。
我簡單洗漱了下,走進廚房,走到秋桐身後,低聲說:“夏季呢?”
“還在睡吧。”秋桐邊忙乎邊說。
“昨晚……沒什麽事情吧?”我遲疑了一下,說。
秋桐沉默了下,然後說:“沒事。”
秋桐雖然說沒事,但她短暫的沉默卻讓我心裏不由一個咯噔。
我剛要繼續問她什麽,夏季下樓了,進了廚房。
“早——”我忙回身和夏季打招呼。
“早——”夏季回應了我一聲,似乎有些無精打采。
“昨晚休息地不錯吧?”我問夏季,看着他的眼神。
“還好啊,你呢?”夏季笑了下,我似乎覺得他笑得有些牽強。
“我睡得很好啊,一覺到天亮。”我說。
“哦,呵呵……”夏季又幹笑了下,看了一眼秋桐的背影。
秋桐這時回過身,看着我們說:“早餐做好了,大家準備吃飯。”
我和夏季對視了一眼,然後坐到餐桌邊。
吃過早飯,大家一起去機場,夏季跟着去機場送我們。
星海機場的大霧散了,飛機可以起飛降落了。
我和秋桐和夏季告别,去安檢。
夏季看着秋桐,似乎有什麽話想說,但又看看我,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隻是笑着和我們揮手告别。
“夏董再見。”秋桐微笑着對夏季說。
“老兄,改天星海見,有空好好聊聊啊……”我說。
夏季咧咧嘴,說:“祝二位一路平安。”
我和秋桐進了安檢口,安檢完,我回頭看了下,夏季還站在那裏,眼神似乎有些惆怅,還有些失落……
我們到了登機口,看到謝非早就來了。
看到我們,謝非笑着說:“二位在機場酒店食宿可好?”
秋桐看了我一眼,接着微微笑了下,沒有說話。
我說:“嗨——機場酒店的食宿,免費的,你想想還能好到哪裏去?和我一個房間的大胖子,打了一夜呼噜,搞得我一夜沒睡好呢。”
謝非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然後抿了抿嘴唇。
謝非看我的目光似乎帶着一縷幽怨,還有些失落。
她的失落似乎和夏季有些相似。
很快登機,我和秋桐坐在一起,謝非的座位在我們前面隔了兩排。
飛機準時起飛,很快進入萬米高空,開始正常平穩飛行。
秋桐坐在窗邊,往外看着……
我悄悄伸出右手,握住了秋桐的左手。
秋桐一愣,想抽回去,被我握住,沒有得逞。
秋桐轉過臉,看着我。
我看着秋桐。
“你……非得這樣嗎?”秋桐說。
我握住秋桐的手,點點頭:“是的,我非得這樣……你不願意嗎?你不喜歡嗎?你很讨厭嗎?”
秋桐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說:“我們不能明知不可爲而非要爲之,不能故意放縱自己,不能給自己制造創造機會,不能錯上加錯……你這樣,我會心裏很不安的,而且,我知道,你也會心裏很不安……想想海珠吧,如果她看到知道我們這樣。”
秋桐明亮的目光看着我,她的目光裏帶着矛盾和不安,還有糾結和羞愧。
不由,我松開了她的手,将腦袋往椅背一靠,閉上眼睛。
我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不住海珠的,秋桐的提醒讓我心裏感到了極大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