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秋桐忍不住笑出聲來:“得了吧,少瞎折騰……好了,我原諒你了,我是領導,你是下屬,我不和你計較就是……”
“哎——這就對了……這才是好孩子。”我呵呵笑着,又舉起酒杯:“來,我們幹一杯。”
秋桐轉了轉眼珠,說:“這事不能這麽簡單就算了。”
“你還要怎麽樣呢?”我說。
“你光道歉不行,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秋桐狡黠地笑着。
我不假思索地說:“行啊,别說一個條件,就是一萬個條件都沒問題!”
“這是你說的哦……”秋桐笑着。
“昂……是我說的。”我傻傻地點點頭。
“那我說了。”
“說吧。”
“你……得叫我一聲——姐!”秋桐說完,臉上突然泛起一陣紅暈。
我的心猛跳一下,心裏突然有些異動,呆呆地看着秋桐,脫口而出:“姐——”
“你……”秋桐似乎有些意外,她沒有想到我這麽痛快就叫了,而且叫的似乎還很甜。
“姐——”我又叫了一聲,心跳繼續加速。
“嗯……”秋桐低頭答應了一聲,臉色绯紅,突然顯得有些不自在起來。似乎,她剛才是想用這個和我開個玩笑,沒想到我順勢就叫了,而且叫了兩聲。
然後,我喝了杯中酒,秋桐也喝了,臉色繼續紅撲撲的。
放下酒杯,我邊倒酒邊對秋桐說:“喜歡我叫你姐不?”
秋桐的神情有些尴尬,還有些羞澀,還有些扭捏,吃吃地說:“不……知道。”
“如果不喜歡,那我就叫你妹妹……你叫我哥哥好不好?”我眼神直直地看着秋桐,覺得有些口幹。
“你……你說什麽?”秋桐低低地說了一句。
“我叫你妹妹,你叫我哥哥,好不好。”我又說,聲音有些嘶啞。
“不……不好……我比你大,你該是個弟弟……我是姐姐……”
“可是,在我的心裏,我想叫你妹妹,想讓你叫我哥哥……”
“那……不可以。”
“生理的和心理的是不一樣的……我從心裏願意把你當做妹妹,我願意做你的哥哥……”我的心裏一陣沖動,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結結巴巴地說:“姐……妹妹……你……叫哥哥……叫……哥哥……”
秋桐吓了一跳,想縮回手,卻被我抓地很緊,縮不回去。
“你……松開我的手。”她着急地說,臉色更紅了。
“聽話……叫哥哥……”我的心跳加快,繼續結結巴巴地說:“你叫了,我……我就放開手。”
“你……”
“叫啊……”我的聲音裏帶着渴望和懇求。
“哥……哥哥……”她終于叫了出來,低下頭去,臉紅到脖子。
“哎……”我答應着,松開秋桐的手,心裏一陣異樣的感覺。
“你……你是個壞蛋……就知道欺負我……”秋桐揉着自己的手,低低地說了一句。
“我……我要好好保護你……用我的生命來保護你……”我輕聲說,脈脈地看着秋桐,心裏突然一陣發疼。
“謝謝……謝謝你……”秋桐的眼圈突然有些發紅,接着拿起酒杯,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她歎息一聲,眼圈似乎更紅了。
她接着又低下頭去……
我和她一時都沉默了……
沉默間,我的手機突然來了短信,打開一看,是謝非來的。
“師弟,在機場酒店嗎?”
我立刻回複:“是的……在房間裏。”
“我在機場附近的凱旋大酒店……過來好嗎?”謝非回複。
“師姐有事嗎?”我問她。
“我們……我自己一個人很孤獨,寂寞,想和你聊聊天呢。”她回複。
“真對不起,師姐,我已經洗完澡脫衣睡了……今天很累了……改天吧。”我回複。
片刻,她回複:“你……你真的就不能來陪陪我?”
我回複:“我真的很累了……真的很抱歉,師姐……改天……我一定陪你聊天。”
“師弟……你……”
“師姐……我……”
“好吧……你睡吧……晚安。”
“晚安……師姐……”
我松了口氣,收起手機。
我就知道謝非不在機場酒店住有打算,果然是。
我知道此刻謝非心裏一定很失望,但我沒辦法,我不能去,我知道去了極有可能會真的做了她,我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在這個迷人的少婦面前把持地住自己。
我不是柳下惠,我承認自己有時候真的會經不住美色的誘惑,雖然我一直在努力讓自己做一個潔身自好的人,但……但本能有時候是無法抗拒的,别說我,就是那些大人物包括偉大領袖包括美國克林頓總統都做不到,他們的級别比我高很多級啊,何況我這個小小的科級幹部呢?
然後,我看着秋桐:“謝非剛才給我來短信了。”
“哦……”秋桐擡起頭,看着我。
此時,她的神色基本恢複了正常。
“她約我到她住的酒店去聊天。”我繼續說。
“哦……”秋桐的眼皮一跳。
“我拒絕了。”我說。
“爲什麽不去呢?”秋桐說。
“你懂的。”我說。
“我懂什麽?”秋桐說。
“我去了或許會發生些什麽,你難道不懂?”我說。
秋桐臉色一紅,接着說:“你就那麽把持不住自己?”
我說:“我當然會努力把持住自己,但我如果不去,豈不是将這種可能性消滅在萌芽裏,不是更保險?”
秋桐說:“謝老師對你有那意思?”
我說:“你難道看不出來?”
秋桐沉默了片刻:“爲什麽?”
“不知道。”我說。
“似乎,周圍的女人對你都有那意思。”她說。
“你感覺出來了?”我說。
“我不傻。”秋桐歎了口氣:“我不說出來不代表我感覺不到。”
“我不喜歡這樣。”我說。
秋桐看着我。
“你信嗎?”我說。
秋桐緩緩點點頭:“我信!”
“其實,我隻希望一個人對我這樣。”我說。
“額……”秋桐不可置否地應了一聲。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我說。
“我……不知道。”秋桐的聲音有些慌亂。
“你知道的。”我說。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不要逼我……”秋桐說。
我說:“你一直在逃避自己。”
“我願意逃避,我願意。”秋桐說。
我沒有說話,點燃一支煙,慢慢地吸着,看着秋桐。
“謝老師是有家室的人,爲什麽會對你有那意思?”一會兒,秋桐說。
“這個你得問她。”我說。
“你是不是覺得她很漂亮很迷人?”秋桐又問。
“不錯,她的确是一個很迷人的少婦,少婦的魅力和風情往往是少女無法比拟的,往往對男人有着異乎尋常的吸引力……但是,在我眼裏,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比得過你,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像你對我有吸引力……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有你美麗。”我說。
“你……你實在太高看我了。”秋桐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知道你因爲你自以爲不可更改的現實,你一直在努力把我往海珠身邊推,努力撮合我和海珠,可是,這卻不是你内心的真實感受,你的心裏在想什麽,或許,這世界上,隻有兩個人知道,那就是我和你……你明白自己的心,我同樣也明白。”我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秋桐的身體一抖,接着使勁搖頭:“我不明白自己的心,你同樣也不會明白……我們,都不會明白。”
“你在撒謊……不但我明白你的心,其實,你也明白我的心,你明明是很清楚的。”我固執地說着,心裏湧起一陣傷感。
“不管你我是否明白是否清楚,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有各自的現實,無法更改的現實,人都要講良心,知恩圖報,這是我的性格,相信換了你,你也會如此做……我……對于我們……早已不抱任何幻想,我隻希望在這個現實的現實世界裏,看到你和海珠能好好的,能有人疼你愛你照顧你,你能有一個幸福的婚姻和家庭,海珠和你能快樂開心地生活在一起,這樣,對于我,也是一個解脫,我也會感到欣慰。”
“你的眼裏隻有我,隻有海珠,你的眼裏隻有你的恩人父母,隻有你的恩人一家人,隻有知恩圖報,卻唯獨沒有你自己,”我說:“即使看到我和海珠走進了婚姻有了家庭,即使看到海珠是幸福的,那麽,你以爲我會有真正的開心和幸福嗎?你以爲你自己真的就能感到快樂和寬慰嗎?”
“我沒有别的辦法,我沒有其他任何選擇,我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這條路,是不能回頭的,即使是不歸路,我也要走下去……在現實裏,我不企望什麽幸福和快樂,我隻要能不時在空氣裏找尋到逝去的記憶就知足了,隻要能在空氣裏回憶起那昔日曾經在靈魂裏擁有的東西就可以了……
“我們都是有理智的人,都是社會的人,都是生活在現實中的人,現實是不可逃避的,現實是必須要尊重的,良心是必須要敬畏的,我不想因爲自己的所謂幸福去傷害更多無辜善良的人,我不能……
“夏雨那天說的其實很對,時間和空間會改變一切,這時間,沒有任何東西能經得起時間和空間的考驗,歲月,終究會告訴你我,我們所經曆的,隻能是空氣中的一場虛拟和虛無……
“現實裏,我們都會有各自的生活軌迹,我們終究都會沿着命運安排的軌迹走下去……在這條軌迹上,你終究會收獲你的幸福。”
秋桐的聲音充滿了無奈無力的悲楚和凄涼。
看着秋桐悲戚的神情,我的心痛地厲害,眼睛有些發潮……
我又抓過秋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
秋桐的手有些冰冷,還有些無力。
她沒有試圖掙脫,用楚楚的目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