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就成了不回家的借口,是不是?”謝非說。
“這個……呵呵……”我幹笑了下。
“男人不回家,總是會用工作作爲幌子的,是不是?”謝非又問我。
“這個……不過,關部長确實是很忙的……日理萬機!”我說。
“呵呵,你倒是很會爲你的領導開脫。”謝非說。
“呵呵……”我又幹笑了幾下。
“師弟,請教你個事。”謝非說。
“請教不敢當,師姐請講!”我說。
“你是在官場裏混的,這個問題還隻能是請教!”謝非說。
“哦……”我不知道謝非要請教我什麽問題。
“我聽人說,在官場裏混的,很多人都有情人,特别是各部委辦局的頭頭,包括市級的領導,個個都有情人,而且還不止一個,你說是不是真的?”謝非說。
我一聽這話,不由有些發愣,我認可謝非聽到的這話是真的,據我的了解,部委辦局的這些頭頭,包括大領導,還真的是個個都有情人,而且很多人還真的不止一個,這年頭,當官的找情人是時髦事,沒有情人的領導不是成功的領導。這是普遍存在的現象。
可是,我當然知道謝非問我這話的目的是什麽,我當然不能如實回答,不然,我會給自己帶來大麻煩。
我于是說:“師姐,那都是傳言,哪裏個個領導都有情人呢,這隻是少數作風不檢點的領導所爲,主流還是好的,很多領導還是作風很正派的,比如關部長,我覺得他就是一個作風十分正派的好領導。”
我的話有些言不由衷,但還得說。
謝非沉默了一會兒,笑了起來:“師弟,看來你對官場還是涉足不深啊,看來你倒是很注意維護你大領導的形象啊……怪不得老關如此器重你……”
“呵呵……”我有些尴尬地笑着。
“你是不是認爲我在找你打聽老關在外有沒有情人呢?”謝非直截了當地說。
“這——我木有這麽認爲啊!師姐真會開玩笑!”我說。
“師姐有時候會開玩笑,但有時候卻不是在開玩笑。”謝非說。
我沉默了。
謝非沉默了一會兒,歎息一聲,挂了電話。
顯然,謝非似乎是覺察到老關的小弟弟在外有額外的活動,覺察到老關在外打野食,起碼是有疑心的。
我雖然認定老關和秦璐有一腿,但也不能和謝非說的。
甯拆十座廟,不拆一門親。這句古話我還是記得的。
雖然這樣想,卻又覺得有些對不住謝師姐。
人啊,有時候真的是很無奈,不得不說唯心的話。
真的好無奈啊,木有辦法。
剛和謝非打完電話,接着接到集團黨辦的通知,通知我下午到集團大會議室開會,還是不準任何人請假。
估計又是組織部考察幹部的事,第二輪民主投票測評。
黨選拔幹部程序還真的好正規,像真事一樣。
到校後,上課前,班主任老師通知我和秦璐一件事,說我們這次黨校的中青班學習活動是省裏統一部署開展的,爲了增強學習效果,提高學員理論水平,鞏固學習成績,檢查學習情況,省委組織部最近要在省城沈陽召開一次學習經驗交流會,每個地市的班出兩名學員參加交流,星海這邊的班決定讓我和秦璐去參加,具體時間到時候通知。
我不由有些意外,日,我這樣的學員也能參加省裏的交流?我沒覺得自己真正學到了什麽啊!
看看秦璐,她顯得很高興,甚至有些興奮,不知道是因爲能有機會參加省裏組織的交流會能在省委組織部領導面前嶄露頭角感到高興還是因爲能和我一起單獨到省城感到興奮。
我推辭了幾句,班主任老師有些不高興,說這是慎重考慮決定的,這不僅是我個人的事,還關系到班級的榮譽,關系到學校的榮譽,關系到星海市委組織部的容易,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能推诿,要嚴肅對待。
我不知道爲什麽這麽多學員偏偏就選中了我和秦璐,秦璐是班長,還有理由說的過去,我他媽一個文娛委員,算個鳥啊,爲什麽不選其他的班幹部去呢?
看班主任老師不高興了,我于是忙答應下來,順便把下午的假請了。
班主任老師走後,秦璐看着我,眉開眼笑:“易克,你剛才不該推辭的……到省裏參加這樣的活動,多好的機會啊,多少人想去都沒機會呢,你個傻子,竟然還不想去。”
我苦笑,說:“班裏這麽多同學,學習比我認真的多的是,爲什麽選中了我呢?不知道班主任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他就不怕我搞砸了鍋?”
“笨……你以爲這真的是班主任老師能決定的事?”秦璐說。
“那是誰決定的?”我說。
“呵呵,當然,名義上還是班主任老師決定的。”秦璐說。
“那實際上呢?”我說。
“實際上是上頭有人打招呼呗。”秦璐說。
“上頭……上頭誰會爲我打招呼啊?”我說。
秦璐神秘地笑笑,然後說:“自己去猜吧……你個傻子。”
我看着秦璐莫測的笑,心裏突然湧起一個念頭,兩個名額給了我和秦璐,秦璐和老關有說不清楚的關系,我和老關的關系也很暧昧,難道這背後有關雲飛的影子?是他暗地裏給學校領導打了招呼?
當然,秦璐不說,我隻能當傻子去猜想。
傻子其實也不是很傻,多少能有些感覺。
一想到要去省委組織部召開的會上去交流發言,要面對省委組織部的高幹,我不由感到幾分興奮,還有幾分惶恐,媽呀,省委組織部,這級别我要仰視啊。
下午去了集團會議室,會議室又是坐滿了全體正式在編的人員。集團黨委成員除了孫東凱之外,都在會場第一排坐着。
四處看了看,看到了秋桐,正和蘇定國坐在一起,兩人笑談着什麽。
又看到了曹麗,正坐在後面不遠處,眼神有些發愣,直勾勾地斜眼看着秋桐。
一會兒,主席台通往休息室的門打開,孫東凱和組織部考察組的4位走了出來,走到主席台坐定,孫東凱做中間,其他分别坐在兩側。
會議室安靜下來,大家都看着主席台。
還是孫東凱主持會議。
孫東凱說:“今天市委組織部考察組來我們集團進行第二輪幹部考察,幾位考察組的領導大家上次都認識了,我就不一一介紹了,希望大家認真配合好考察組的工作安排,保證考察工作的順利進行。”
孫東凱今天的神色似乎有些沉郁,但還是顯得很神态自若。
接着考察組長,那位組織部的張副部長開始講話:“根據上次大家民主推薦的結果,考察組進行了認真統計,和集團正科級以上幹部和進行了單獨談話,征求了大家的意見,根據民主推薦和單獨談話的結果,初步确定了集團準備考察的副縣級幹部一名人選……
“今天的主要任務是請大家對确定考察的這名人選進行投票,投票結束後,還要再進行一次單獨談話,談話的範圍和上次一樣,集團黨委成員,在集團擔任部門一把手的同志,包括不擔任一把手的正科級幹部。”
我豎起耳朵想聽聽确定的這名人選是誰,張副部長卻沒有說,隻是強調一些注意事項。
看看周圍的人,也都帶着好奇和興奮的神情,似乎都想趕快知道。
但這個可惡的張副部長卻偏偏就不說。
我擦他先人闆闆,搞什麽玄乎。
但我看孫東凱的神色,似乎他剛剛已經知道了,似乎這人選不是很對他的胃口。
回頭看了下曹麗,她還是那麽直勾勾的眼神,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難道,她也剛剛從孫東凱那裏通過隐秘的渠道獲得了人選的小道消息?
她爲什麽如此失魂落魄,是因爲妒忌導緻的失落,還是得知消息後想搞破壞而來不及搗鼓什麽事了?
其實不管是誰被列爲人選,曹麗都會失落的,因爲沒有她的份。
至于她想搞破壞的對象,恐怕集團這麽多中層幹部裏也不會是秋桐一人。
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個人選到底會是誰呢?
秋桐有戲嗎?戲有多大?這個唯一的人選會不會是秋桐呢?
我心裏突然有些沒底。
雖然之前我對秋桐很自信,但到了這個關頭我突然又有些把握不準了。
我忐忑不安地緊張地琢磨着,不由又回頭看了下秋桐,她正神态平靜地坐在那裏,似乎這一切都和她無關似的。
她可真夠淡定的,比我淡定多了。
秋桐似乎永遠都是這麽淡定。
秋桐不經意擡起眼皮,看到了我,微微笑了下,笑得很沉靜。
我怕别人看到,忙轉過頭。
張副部長講完後,田科長接着開始準備安排工作人員發放表格,發放前,他終于宣布了人選名單:“這次準備請大家民主投票測評的星海傳媒集團副縣級幹部考察人選是——”
我屏住呼吸看着田科長。
話講到這裏,田科長偏偏咳嗽了一聲,停住了,接着端起水杯開始喝水。
操,關鍵時刻掉鏈子。
我心裏一陣發狠發急,咬牙切齒,不由又想日田科長的先人闆闆。
當然,我知道這個想法是不對的,怎麽能随便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