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麗說:“今天約我出來吃飯有什麽事嗎?”
我說:“沒有。”
曹麗一呆:“沒有?那你約我幹嘛?”
我說:“請你吃西餐啊!”
曹麗說:“就僅僅是吃飯?”
我說:“你以爲呢?”
曹麗說:“就這麽簡單?”
我說:“是,就這麽簡單!”
曹麗有些發暈的樣子,看着我,一會兒遲遲笑起來:“死鬼,是不是想我了,想看看我……”
邊說,曹麗邊在桌子下面踢了我的腳一下。
我說:“你是領導,請領導吃頓飯,巴結巴結領導,不好嗎?”
曹麗說:“巴結我幹嘛啊,我才不需要你巴結……我也不是你的領導,我願意當你的小女人被你蹂躏呢。”
我說:“這還需要我嗎,有那麽多領導蹂躏你還不夠?”
曹麗說:“喲——吃醋了是不是?嘻嘻……”
我說:“吃個屁醋。”
曹麗說:“你說不吃醋,但是我聽出來了……嘻嘻……哎,寶貝,别吃醋哈,我和他們都沒有動真感情的,我唯一動感情的男人,就是你……我和他們,不過是逢場作戲,我這麽做,其實還不是爲了我們,爲了你,我混好了,你自然也就能混好,我在那些領導面前,可是沒少說你的好話呢。”
我說:“明天我要去市委黨校學習。”
曹麗說:“是啊,這事我早就知道,名額一下來我就知道了,單位裏想去的人很多呢,但你知道爲什麽孫書記安排你去嗎?”
我說:“不知道!”
曹麗湊近我低聲說:“這可是我給孫書記力薦的結果,好幾個想學習的人托各種關系找到孫書記,孫書記一時也确定不下來,我于是大力在孫書記面前說你的好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說動了孫書記,最後這名額才給了你……你知道參加這樣的學習意味着什麽嗎?意味着你進入市委組織部幹部培養的名單了,意味着你下一步就可以更好的進步了。”
媽的,抓面子領人情的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我點點頭:“那就謝謝你了!看來我今天這頓飯是請對了,正好感謝你的舉薦之情!”
曹麗開心地笑了:“咱倆誰跟誰啊,謝什麽啊……不過你要是真想感謝我,我也不拒絕……但是隻吃一頓飯顯然是不夠的喽。”
“那你想怎麽感謝?”我說。
“你好好要我一頓就行!”曹麗大言不慚地說。
我說:“這話好直接啊!”
曹麗說:“男人和女人之間,不就是這麽回事啊,有什麽好遮掩的……再說了,你要我一頓也損失不了什麽,還能很爽,頂多付出點小蝌蚪,我呢,又喜歡你,很想讓你要我,我們是兩廂情願,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爲呢?”
我說:“你整天除了知道做那事,還有沒有别的追求?”
曹麗一愣說:“有啊,很多啊……我要進步,我要掌權,我要撈錢,我要幹掉一切和我作對的人,我要消滅一切我看不中的人,我要結識更多的高官。”
我說:“嗯,看來你的志向很遠大,追求還真不少。”
“那當然……我們不能渾渾噩噩過日子,人活着總是要做點事情的,總是要有理想的,每個人總是要有自己的人生價值和目标的,我們都要爲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而奮鬥。”曹麗說。
曹麗的話倒是頗有李順的語言風格。
我幾口吃完飯,然後說:“你吃好了沒?”
曹麗這會兒光顧說話,還沒來得及吃飯。
曹麗說:“你吃飯真快……我還沒吃呢?”
我站起來說:“我去結賬,你慢慢吃,我先有事要走了。”
“哎——你……你……”
我不理會曹麗,直接下樓結賬走了。
半小時後,我坐在四哥的車裏,車子停在人民廣場的地下停車場。
“我辦公室裏被人安了竊聽器!”我直接對四哥說。
“哦……”四哥點點頭:“是不是王林安的?”
“我估計是!”我說。
“是誰指使安的?”四哥又說。
“不能确定,但曹麗已經被排除了。”我說。
“你中午約曹麗吃飯原來是這個目的!”四哥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我如此做的原因。
我點點頭:“既然有人過來監視,那就說明這不是曹麗指使的!”
“嗯……”四哥點點頭,接着說:“我跟蹤那輛黑色轎車了。”
“哦……”我看着四哥:“什麽情況?”
“一直跟到濱海大道,那裏車很少,那輛車上的人似乎有所警覺,不停地來回兜圈子,我擔心暴露,就沒有繼續跟下去!”四哥說:“不過我記住了那車的車牌号,剛才找朋友幫忙查了下,結果是套牌的車,假的!”
我點點頭:“嗯……目前,不能打草驚蛇……我要摸清這竊聽器到底是誰指使的,摸清王林到底是誰的人!”
四哥說:“我猜他可能和曹騰有關系,或者,直接屬于伍德管理,當然,也可能直接和雷正發生聯系……甚至,是孫東凱安排的也不好說。”
我說:“曹騰伍德雷正孫東凱也不是鐵闆一塊,他們之間也有各自的利益,王林弄竊聽器這事到底是他們聯合安排的還是某一個人單獨指使的,不好确定……搞清楚誰是真正的幕後指使人,或許可以利用這竊聽裝置來對反間他們一下……讓他們互相猜疑,甚至狗咬狗才好。”
四哥笑了:“這主意不錯!”
我說:“我已經連續試探了兩次了,第一次明确了辦公室有竊聽器,找出了竊聽器的安裝部位,第二次排除了曹麗的嫌疑,要想找出真正的幕後指使人,就要逐個排除。”
四哥說:“不可操之過急,小心打草驚蛇!搞急了,會引起他們的警覺和懷疑……要穩步推進,慎密分析判斷。”
我點點頭:“好——”
我這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我靠,他們會不會在秋桐辦公室也安裝了竊聽監控裝置了呢?”
一說完這話,我的額頭不由開始冒汗。
四哥沉思了半天,沒有說話。
下午下班後,公司的人都走了,我正在辦公室加班,四哥悄無聲息推門進來了。
我看着四哥。
四哥沖我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然後輕輕關上門。
接着,四哥從包裏摸出一個外形很像航模遙控器的裝置,打開開關,平面上有個綠色的顯示屏。
四哥轉動旋鈕,我凝神觀看。
一會兒,一個紅燈亮了。
四哥沖我點點頭,然後拿着裝置慢慢向我電腦顯示屏靠近,越近,亮起的紅燈就越多,最靠近時,亮起了3個紅燈。
四哥沖我微微一笑,然後打了個手勢,接着就往外走。
我跟了出去。
到了走廊,四哥對我說:“這是監控器掃描儀,我今天下午找人弄來的水貨,國外進口的最先進技術設備……專門檢測竊聽裝置的。”
我點點頭:“我擦,夠牛逼的!很靈驗啊!”
四哥接着說:“我們去秋總辦公室。”
顯然,四哥有秋桐辦公室的鑰匙。
我跟随四哥去了秋桐辦公室,沒有開燈。
關好門,四哥又打開監控器掃描儀,來回轉動旋鈕,在屋子裏緩緩走動。
搗鼓了半天,沒有一個紅燈亮起。
四哥松了口氣,對我說:“沒有!”
我也松了口氣。
然後,我們離開了秋桐辦公室,四哥将門輕輕關好。
第二天,我到市委黨校報名,參加學習班。
參加學習班的學員總共30個人,來自全市不同的各單位,有市直單位的,有縣區的,甚至還有鄉鎮辦事處的,都是科級副科級幹部,年齡最大的34歲,最小的隻有25歲,我算是中間的。
上午舉行了開班典禮,市委組織部機關黨委和黨校的有關領導出席,分别講了話。
開班典禮結束後,班主任老師和大家見面,講了相關的學習課程安排和班級管理事宜,接着大家互相做自我介紹。我心不在焉地坐在那裏,介紹完自己就開始琢磨着自己的心事,其他人說了什麽幾乎都沒聽進去。
然後,班主任讓大家選舉班幹部。
操,就學習一個月,還需要班幹部,真夠折騰的。我覺得有些好笑,繼續悶頭想自己的事情,任由他們折騰去吧。
恍惚間,突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回過神,看到大家都在看我。
“易克,大家一緻推舉你爲班裏的文娛委員!”班主任老師笑眯眯地說。
“我?”我一愣,說:“我何德何能能當宣傳委員啊?”
大家都笑。
“因爲班裏隻有你是來自宣傳單位的,做宣傳工作的人都很活躍,這文娛委員非你莫屬啊……”班主任老師說。
原來如此,我雖然來自宣傳單位,但我他媽并不活躍啊,老子是搞經營的。但班主任老師既然這麽說,那我沾親帶故從了就是。
選舉完班幹部,大家開始自由活動,互相熱情熱烈地單獨打着招呼,三個一群兩個一夥的交談起來。
這時,坐在我旁邊的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學員主動和我打招呼:“嗨——易克,易總,你好!”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鄰座是個女的,長得白白淨淨,大眼睛,齊耳短發,很清秀,很俊俏,聲音也很動聽。
我傻乎乎地看着她:“我好,你也好……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