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像個怨婦一般唠叨着,我心裏哭笑不得,任由夏雨的小拳頭打我肩膀,與其說是打,倒不如說是按摩。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夏雨停住了折騰,看了看我的來電:“咦,大奶來電話了!”
我忙将手機拿過來接聽,夏雨将耳朵湊過來,貼緊手機聽筒。
“哥,在幹嗎呢?”海珠的聲音。
“在開車往回走的路上!”我說。
“哦……是嗎?”海珠說。
“是的!”
“怎麽周圍那麽靜呢?”海珠又說。
我接着按了按兩下車喇叭。
“呵呵……聽到了。”海珠笑起來。
“你還在沈陽?”我說。
“沒,事情辦得很順利,就提前回來了……剛到家,看你不在,就給你打個電話!”海珠說。
我不由有些後怕,海珠提前回來了,幸虧沒讓夏雨跟上去,不然,這麻煩惹大了。
“我一會兒就到了!”我說。
“嗯,好!待會見!”海珠挂了電話。
我收起手機,看了看夏雨,夏雨正愣愣地看着我。
“你倒是說的很準,海珠果然今晚回來了!”我說。
夏雨喃喃地說:“我……我随便說的,我沒和她打過電話……沒想到,她還真回來了……好懸啊……”
我沒有說話,繼續開車。
夏雨身體往車後背一靠,歎了口氣:“哎——命苦啊,我真是命苦,做什麽不行,非要做人家的二奶……二奶永遠是見不得光的,大奶一回來,我就得靠邊站,我這是犯的什麽賤啊……我這個小婆子的命,苦哇。”
我說:“你完全可以有不做二奶的選擇,你完全可以選擇光明正大的身份。”
夏雨扭頭看着我:“我樂意,我就是想做二奶,你管得着嗎你?讨厭——讨厭——”
我苦笑。
夏雨說完,不吭聲了,自個兒生悶氣去了。
把夏雨又送到别墅區門口,夏雨磨磨蹭蹭還不想下車,嘀嘀咕咕地說:“今晚大奶回來了,你們一定要叉叉哦哦的,是不是?”
我沒說話。
“你抱抱我,親親我!”夏雨又說:“今晚大奶吃肉,我二奶就将就下喝湯好了。”
我不理會夏雨。
夏雨于是又要往我身邊湊,摟住了我的脖子……
這時我突然看到老黎正從小區裏溜達出來,忙說:“看,你爸出來了!”
“啊——”夏雨一愣,往外一看,忙放開了我:“壞了,我今晚回來晚了,老爸出來等我的,回去又要挨罵了。”
說完,夏雨心有不甘地跐溜下車走了。
我松了口氣,開車離去。
回到宿舍,海珠已經洗完了澡,正在書房電腦前忙碌着:“我今晚要加班把沈陽剛談妥這個方案做出來……哥,你先去洗澡吧。”
我于是去洗澡,洗完澡,海珠還在忙碌着。
看海珠忙碌的樣子,我不覺有些心疼,又想起今晚發生的那些事,不覺心裏又很愧疚。
我給海珠弄了一杯熱飲,輕輕放倒她跟前,海珠擡頭沖我溫柔一笑:“謝謝老公。”
海珠叫我老公了。我的心不由又是一熱,笑了下。
“你先去睡吧,我再忙一會兒就好了!”海珠說。
我點點頭,退出書房,直接去了卧室,躺在床上,卻難以入眠,晚上被夏雨在辦公室折騰撩撥起來的那股欲火又在湧動,小腹部隐隐發熱,下面不由又硬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海珠進了卧室,她忙完了。
海珠上床,熄燈,然後躺進我的懷裏,我的手習慣性伸進她的睡衣,摸着她的胸部,輕輕揉搓着……
海珠親了親我的臉,柔聲說:“哥,你還沒睡着?”
海珠又不叫我老公了。
我嗯了一聲,繼續揉搓着海珠。
“想要了是嗎?”海珠溫柔地說着。
我直接翻身上去……
結束後,我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海珠也沒有動,靜靜地躺在我懷裏。
一會兒,海珠喃喃地說:“五一快到了……我們快定親了……定完親,我們就快結婚了。”
我的心一顫,沒有說話,看着無邊的黑夜,心裏感到了無邊的迷惘和惆怅……
我想到了秋桐,想到了和秋桐的那些默契和交集,想到了丹東那難忘的激晴一夜……
我想到了浮生若夢,想到了和她在那個虛拟世界的無聲交流,想到了我和她憧憬中的那些天堂和迷幻,想到了那個無聲的世界帶給我的悸動和熱烈……
蓦地,撫摸着懷裏的海珠,又感到了對她的深深的愧疚,不由在悲楚中生出深深的自責……
心裏重重一聲歎息,摟緊了海珠,睡去……
睡夢裏,我夢見了許久沒有聊天的浮生若夢,夢見了往昔那些無聲交流的夜晚,夢見了她對我的那些深情表白……
在夢裏,我不由鼓足勇氣告訴浮生若夢:“若夢……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可是,我隻能在這個世界裏說愛你……隻能在這個世界……我知道,我們都有自己的現實,我們隻能面對各自的現實。”
無奈的憂郁中,我不由淚流滿面……
第二天,當我醒來,看到海珠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面色郁郁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坐起來,看着海珠:“阿珠,你醒了!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說着,我摸摸海珠的額頭。
海珠沒有說話,神情有些楚楚,郁郁地更加厲害,直接起床去了廚房。
我靠在床頭發了半天楞,不知海珠怎麽了。
吃早飯的時候,海珠悶頭吃飯,我和她說話她也是心不在焉地聽着,除了點頭或者牽強一笑,依舊一言不發。
看着海珠的神情,我不由十分困惑,心裏同時又很忐忑。
上午,我在辦公室忙着處理公務,300個報亭陸續到位,已經安置好了一大半,曹騰這幾天忙得不亦樂乎。
我和拍賣行那邊的接洽也很順利,各個位置報亭拍賣的低價都确定好了,拍賣的流程也搞妥當。
雲朵那邊負責登記來參加報名拍賣的人,截止到幾天,報名的已經有1000多家單位和個人。聽雲朵說,有的報名者準備一次拍賣多個報亭。
10點多的時候,海珠突然來了,提着一袋子草莓,說是出來辦事順便來看看我們。
海珠沒到我這裏,而是直接去了秋桐辦公室,我和雲朵也過去了,大家邊吃草莓邊聊天。海珠的神情似乎恢複了正常,和秋桐雲朵談笑風生。
看到海珠這樣,我的心裏安穩了下來。
一會兒,拍賣行的人來找我,我忙去了辦公室,接待他們商談一些事務。
很快談完後,我又去秋桐辦公室,剛走到門口,剛要推門,聽到海珠說:“對了,秋姐,打聽個人,你們集團或者客戶中,你認識不認識一個叫若夢的?”
一定海珠這話,我倏地愣了,站在門口沒動。
海珠怎麽突然問起了這個?怎麽突然問秋桐這個問題?海珠是怎麽知道若夢這個名字的?她爲什麽不問王若夢李若夢也不問浮生若夢單單問若夢呢?
我的腦子急速旋轉着,想着海珠早上起床後的異常神态,想着昨晚的夢,腦子裏轟然一聲,壞了,難道,昨晚我做夢說夢話叫若夢了?難道我昨晚夢裏對若夢說愛她的話出聲音了?難道昨晚我的夢話被海珠聽到了?
應該是這樣的。
怪不得海珠今天起床後有如此反常的表情,怪不得她會那樣,原來如此。
海珠一定對這個若夢産生了巨大的懷疑,一定懷疑這個若夢是我周圍的人,不是集團的同事就是客戶,所以,她才會問起秋桐這個問題,她似乎并沒有認爲若夢就是秋桐,不然,她不會問秋桐。
海珠要開始查找這個若夢了,先從我周圍的人查起,先從我的同事和客戶查起,趁我出去不在的機會先有意無意問起了秋桐。
她今天突然來找秋桐玩,不是沒有目的的,她是想借這個機會來打探若夢是誰。
若夢就是浮生若夢,浮生若夢就是秋桐。海珠目前自然是不知道的,想不到她打探的第一個人竟然是秋桐,竟然問秋桐若夢是誰?
我的心裏不由有些緊張,站在門口沒動,緊張地聽着屋裏的動靜,不知道秋桐會如何回答海珠這個問題。
“啊——”我聽到秋桐發出心不由己的失聲,聲音不大,但是有些失措和驚慌。接着,秋桐就沒聲音了。
“怎麽了?秋姐!”海珠的聲音。
“沒什麽,沒什麽。”秋桐掩飾的聲音,接着喃喃地說:“若夢……若夢。”
這時雲朵說話了:“海珠姐,我沒記得我們集團和客戶裏有個叫若夢的啊……我剛才仔細想了想,确實是沒有。”
“哦,沒有?”海珠的聲音,似乎帶着幾分懷疑,她的懷疑似乎和秋桐不大正常的失聲有關。
“确實沒有……從沒有聽到過這個人。”雲朵接着帶着肯定的語氣說。
“哦……”海珠沉思的聲音。
“海珠姐,你打聽這個人幹嘛啊?”雲朵說。
“哦……這個人我以前的一個散客,很久不聯系了,我那裏找不到她的聯系方式了,最近我們想回訪部分客戶,想和她聯系下,可是,我甚至都記不清她的單位了,好像記得是你們集團的,可又不能确定,所以,就問問你們了。”海珠笑着說:“有可能是我記錯了,這個人也可能是其他單位的……既然沒有,那就算了。”
“呵呵……海珠姐,你們公司可真周到,還想到回訪客戶……散客都記得回訪。”雲朵笑起來。
秋桐這會兒一直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