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那裏似乎不缺财務人員吧,爲什麽他會接收冬兒?”我又問。
“這個你得問将軍,我又不是老大,我隻是辦事的,我怎麽會知道。”皇者說。
皇者是個滑頭,什麽都不肯說。
“伍德接手了白老三的全部資産,是不是?”我又問。
“不能叫接手,是收購或者兼并,白老三一死,他的事就算了了,沒人追究了,他的資産都解封了,在白老三家人的要求下,将軍收購了白老三的資産,這是很正常的經營行爲啊!”皇者說。
“正常個屁,一定是雷正指使伍德這麽幹的,雷正借助手裏的權力放過了白老三,然後将資産轉交給伍德,這裏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雷正和伍德根本就是兩個白道和黑道的流氓!”我說。
“哈哈,老弟不必這麽沖動,我對你所認爲的一定不會做任何表态,不過我想告訴你一句話,這年頭,這個社會,就是流氓的天下,黑道有流氓,白道一樣也有流氓,不怕流氓難纏,就怕流氓有權……能明白我這話的意思不?”
我當然明白這話的意思。
皇者接着說:“對了,好像,我似乎聽說,白老三的資産将軍并沒有全部接收到,似乎,好像,有一部分數額不小的資金去向不明。”
皇者的話讓我心裏一動,他似乎在向我暗示什麽。
皇者接着說:“将軍做事的成熟和老練以及穩妥程度,是白老三和李順不能比的,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将軍親自決策,連我有時候都不得而知,他手下的财務人員,每個人都隻分管極少的一部分,不管是管錢的還是管賬的,每個人都單獨向他負責,至于這些錢和帳是如何歸總起來的,是誰歸總起來的,我都不知道……在将軍的決策核心層裏,是看不到任何财務人員的。”
聞聽皇者這話,我不由心裏一凜,伍德果然十分狡猾,任何人都不會知道他手裏到底有多少錢,也不知道他有多少資産。難道他身邊還有個隐形的财務大總管?
而皇者和我說這話,似乎也是别有用意,他雖然說不會告訴我什麽,但還是說了一些,隻是不知他和我說這些是什麽企圖,也不知道他說的這些有幾分是可信。
但隐隐感覺,他說的這些話都有意無意圍繞着冬兒來說的。
皇者接着說:“老弟,昨晚我很爲你感到惋惜……将軍是很欣賞你的,一心想拉你一起共謀大事,可是你拒絕了他,不光他很遺憾,我也是很遺憾的,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起在将軍手下做事的,那樣的話,我們真的可以成爲一個戰壕的戰友,可以成爲真正的朋友……那時候,我們的命運真的是休戚相關了!”
皇者說這話的語氣似乎很真誠,似乎真的很爲我惋惜,很爲我遺憾,似乎真的想讓我和他一起做事。
我說:“聽你說話的口氣蠻真誠的,難道你就不怕我去了和你發生競争,把你擠下去,你要是失寵了豈不是要和我成爲敵人?”
皇者說:“我不會在意這些的,我是真心希望你過來的,我了解你的性格,了解你做事的品質,了解你爲人的品德,我不怕你把我擠下去,相反,我會很樂意你能取代我……即使你取代了我,我們也不會成爲敵人,相反,會成爲更好的朋友。”
皇者的口氣似乎聽起來很認真,不像是在調侃,我不由感到很困惑,很莫名奇妙。
皇者真的是一個難以理解的人,永遠也看不透。
我說:“你的話讓我無法理解,我沒有理由相信你這話是真心的,雖然你的口氣十分誠摯!我隻能說你演戲的本事不小!”
皇者笑了下,聽起來有些苦澀的味道。
“目前來說,我無法給你一個讓你相信的理由和解釋,我或許永遠都不會給你一個理由,但是,請相信我,我剛才的話是真的,我真的需要你這樣一個人來和我一起并肩戰鬥!”皇者說。
“共同和你一起做伍德的走狗,爲他賣命,是不是?”我說:“你就做夢吧,我絕不會和伍德合作的,我也絕不會答應他,既然你是鐵了心跟他走,假如有一天我和伍德發生了什麽沖突,那我們也就隻好翻臉了,我不想和你做敵人,但是沒辦法……很遺憾。”我說。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也就隻能表示遺憾了。”皇者說:“我會盡心盡力輔佐将軍做事的,我有我自己的人生選擇,我有我的人生使命,爲了我的使命,我會在大與小之間做出選擇,我會抓大放小,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爲了保住更重要的利益,你隻能犧牲局部的小利益……這是必須的,雖然這選擇會讓人心裏有些痛苦。”
“你就放狗屁吧,什麽你的使命,狗屁使命,你的人生使命就是做好伍德的走狗,就是不擇手段攫取金錢和利益,就是圖自己醉生夢死,就是跟着伍德幹盡壞事,所謂你的犧牲局部小利益,不過就是賣友求榮做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我憤慨地說。
“随你怎麽說,随你怎麽看我,早晚有一天你會了解我會重新認識我的!我不介意别人對我的評價,也不介意外人都怎麽看我,甚至我的家人和親人!”皇者說。
“我看你是無藥可救了,把爲虎作伥當成自己的人生使命,皇者,我告訴你,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到了不得不一決生死的時候,我不會對你手軟的!”我說。
“如果你殺了我,你一定會後悔的!”皇者說。
“爲什麽?”我說。
“因爲我們是真正的朋友,殺了自己的朋友,能不後悔嗎?”皇者笑嘻嘻地說。
“你去死吧!小親茹看上你,真是瞎了眼!”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挂了電話。
挂了皇者的電話,我在陽台上生了半天悶氣,抽了一支煙,慢慢放緩心情。
我知道,我和皇者下一步可能真的要是對手和敵人了,他是死心塌地追随伍德的,在=之前我和伍德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他和我似乎還看起來關系不錯,但是,現在,此一時彼一時了。利益決定一切,我一旦危及到伍德的利益,就等于危及了他的利益,他是不會對我手下留情的。
而冬兒,從剛才皇者的話裏,似乎她隻是伍德的一個小小财務管理人員,是進入不到伍德的核心層,是無法接觸到伍德的核心機密的。這樣倒也好,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安全。
又想到皇者剛才說的白老三一部分資金去向不明的事情,我心裏又不由有些發緊,這會不會是和冬兒有關呢?冬兒到伍德那裏做事,不管是伍德脅迫的還是冬兒自願的,是不是也和這筆資金有關呢?冬兒難道想到伍德那裏借機弄到更多白老三的資産?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有些膽顫,如果真的是這樣,冬兒膽子也太大了,胃口也太大了,這是十分冒險十分危險的事情,伍德可不是白老三那個膿包,一旦冬兒露出任何破綻,那都會要了她的命。
我不由十分擔心冬兒的安全。
當然,這些都是我自以爲是的猜測,我無法能完全确定任何猜想。
想到今後我要獨自面對伍德皇者阿來和保镖這幾個文臣武将,還有伍德背後的大佬雷正,我不由壓力倍增,沒有皇者的使命感,卻有自己隐隐的焦慮和不安。
看着外面璀璨的城市燈火,又看看春夜的天空裏閃爍的繁星,想着此刻的自己,想着自己這2年來走過的路,想着身邊的那些事,那些人,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孤獨很寂寞很迷惘很憂郁。
歲月的長河,匆匆而逝的光陰,多少孤獨和寂寞呈幾番黯然的綻放。驚醒的落葉,沒有方向的漂泊,不知何處是終點。站在陽台,看着暗夜裏的隕星,散發着針茫般的死光,旋照着頹廢的大地。
而我,則靜靜的伫立在這片朦胧的景象中,擡頭仰望着那場亘古不變的永恒,然後于一首不斷重複的時光禁歌裏,再次跌入寂寞的懷抱。
其實很寂寞,隻是不想說。習慣了一個人走,縱使四周人潮洶湧,也僅僅是一個人的天空而已。看雲淡風輕,望長空飛雁。總喜歡這樣靜靜的仰望着天空,不論是明媚的春日還是沉沉的秋天。都說一個人的天空很藍,藍的有點憂郁,也許,我所享受的,也僅僅是那一抹藍色的憂郁。
真的很寂寞,隻是不想說,依賴上了黑夜的微笑,聆聽着寂寞的傾述,最後,在于一首不斷重複的音樂中,把自己埋葬在過去的時光裏,留下空殼般的靈魂,繼續生活在隻有回憶的世界裏,不斷輪回……
正在寂寞的世界裏品味孤獨,海珠喊我吃飯。
我回過神,晃晃腦袋,定定神,進了餐廳,海珠弄好了螃蟹,我們一起吃起來。
邊吃海珠邊說:“哥,今天我聽說了一件事,覺得很怪!”
“什麽事?”我說。
“是關于孔昆的!”海珠說。
“關于孔昆的?”我不由有些留神,看着海珠:“什麽事?她怎麽了?”
海珠說:“我聽公司裏的人說,孔昆和他男朋友分手了!”
我一聽,不由笑了:“不就是談朋友分手嗎?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海珠說:“可是,據說不是他男朋友提出分手的,而是孔昆自己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