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的話讓我心裏感到些許的寬慰,我不由摟緊了海珠。
海珠接着說:“現在的情況下,她音信全無,我們也幫不了她什麽,我們沒有那個能力去幫她,隻希望她能擺脫和白老三的幹系就好了,不要被白老三的死牽連。”
說完,海珠又歎了口氣,帶着些許的憂慮。
我低頭親了親海珠的額頭,拍拍她的肩膀。
這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問海珠:“對了,孔昆最近在公司裏做的如何?”
“你說孔昆啊,她很聰明,做事很利索,分管的那一塊做的很好的。”海珠說。
“她和男朋友關系進展如何?”我問。
“這個,沒聽她說過,我也沒問過。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不好多問的。”海珠說着笑起來:“不過,孔昆這個人講話倒是很直爽,經常在我面前不由自主誇贊你呢,說我找了個好男人,看得出她說這些的時候神情很羨慕的……似乎還掩飾不住呢。”
我沒有再說話。
第二天,我去了曹麗辦公室,我還牽挂着市委書記的秘書。
曹麗看到我,很高興,過去關了辦公室的門,笑嘻嘻地看着我:“親親,怎麽,想我了?”
我坐下說:“沒事來找你閑聊,耽誤你工作不?”
“耽誤個屁啊,我沒事呢,沒看到我把門都關上了。”曹麗說着就往我身邊靠。
我站起來,随意走了幾步,然後站住,看着曹麗。
曹麗坐在那裏看着我。
“白老三死了,你有什麽想法?”我突然問曹麗。
曹麗說:“死就死呗,和我有什麽關系?我能有什麽想法?對了,聽說白老是被一個叫李順的人殺的,這個李順,還是前副市長兼公安局長現政協副主席的兒子。”
據我目前所知,曹麗和孫東凱一直不知道李順,也不知道李順和秋桐的關系,似乎白老三和伍德都沒有在他們面前提及過李順,似乎他們都是有意不提的。至于爲何沒提,我到目前還不得而知。
我說:“不管怎麽說,白老三畢竟還是和你有過那種關系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麽這麽絕情啊?”
曹麗的臉頓時有些不自在了,說:“胡扯八道,你亂說,我和他哪裏有什麽關系,我和他從來就沒有任何關系,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我說:“就是朋友關系你也不能這麽冷漠啊,你還不如孫書記,你看孫書記得知白老三死了之後,精神倍受打擊,很受傷的樣子。”
曹麗撇了撇嘴:“你還真相信他是爲白老三的死感到傷感啊,他那是因爲其他原因。”
“什麽原因?”我緊接着問。
“這個……我……我也不知道。”曹麗似乎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說漏了嘴,忙說:“可能是他和白老三個人關系比較好,他擔心白老三死了會影響他和雷書記的感情吧?或者,他就是這麽做了讓外人傳出去給雷書記看的。”
這個理由顯然不成立,曹麗顯然知道孫東凱真正感到不安的原因,但是她似乎又開始警惕起來,不說了。
我不想逼問曹麗太緊,那樣會打草驚蛇,孫東凱要是知道我背後打聽他什麽事,那我就會很不自在的,對我顯然沒有好處。
我接着說:“對了,昨晚我在凱萊大酒店門口看到你了。”
曹麗微微一怔,接着笑起來:“呵呵,我和曹騰一起吃飯的,怎麽,你擔心我拉攏你的副總?”
我笑了:“那倒不是。”
“你怎麽發現的啊?”
“坐車經過那裏……遇到堵車,一扭頭,正好就看到了……除了看到你和曹騰,還看到了曹騰的女朋友。”
“呵呵,你認識曹騰的女友?”
“是的,以前遇到過,曹騰介紹過,叫小鳳!”我說。
“你覺得曹騰的女朋友長得怎麽樣啊?”
“好,不錯,很好,美女,和曹騰真是郎才女貌!”我說。
“哈哈,得了吧你,少說風涼話,小鳳長得怎麽樣,那不是秃子頭上的虱子——明白着:“曹麗笑着說:“不過,曹騰和她很好的,曹騰對她很好,也很喜歡她。”
“不管外人看了怎麽樣,隻要自己喜歡就好啊……”我說。
曹麗得意地笑起來:“知道曹騰這個女朋友是誰介紹的嗎?”
我說:“當然不知道。”
曹麗大笑:“是我!我介紹的!”
我說:“原來你是紅娘啊……把如此美貌的女子介紹給你堂弟,你可真下得了手。”
“少諷刺我……少說反話。”曹麗說:“你可知道這個小鳳是什麽背景嗎?曹騰和他談朋友,求之不得呢。”
我說:“哦……什麽背景?”
曹麗詭秘地一笑:“昨晚既然你看到了我和曹騰還有小鳳,還有個男的,你不會沒注意到吧?”
我說:“哦,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是有個男人和你們一起的。”
“看清楚了沒?認識不?”曹麗說。
“模模糊糊看個大概,基本清楚,但是不認識!”我說。
“知道此人是誰不?”曹麗說。
“你的第n個情夫!”我說。
“擦……胡說八道……我哪裏有情夫,我隻有你這個男人是情夫,你還不幹我!”曹麗有些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說:“我和他可是沒那種關系哦,你不要亂戴帽子!”
曹麗到底和市委書記的秘書有沒有關系,誰知道呢?隻有他們心裏自己清楚。
我說:“既然不是你情夫,那會是什麽人?”
曹麗嘿嘿一笑:“告訴你,此人是市委書記的秘書!”
“是嗎?你好厲害,能約市委書記的秘書出來吃飯!”我說。
“呵呵,不是我厲害,是小鳳厲害,是她打電話叫出來的哦……”曹麗說。
“小鳳?她怎麽有那麽大的能耐?”我說。
“因爲小風是市委書記秘書的親妹妹!”曹麗得意地說。
我不由吃了一驚,原來如此,原來曹騰挂靠的是市委書記秘書,原來曹麗給曹騰介紹的女朋友是市委書記秘書的妹妹。
這年頭混官場的誰都知道市委書記的秘書是個什麽角色,那可是二号首長,雖然級别不高,一般是正科級,但是位置卻十分重要,是一般人不敢輕易得罪的主兒,别說那些處級幹部不敢得罪他,就是那些副市長副書記甚至市長見了他也要客氣三分。
曹麗還真有手段,竟然挂靠上了市委書記的秘書,把他妹妹介紹給自己的堂弟做女朋友。如此說來,有這層關系,曹騰今後的仕途就有保證了,曹麗這個紅娘自然也是要跟着大大沾光的。
曹麗繼續說:“我那次跟着孫書記和雷書記和秘書一起吃飯,就認識了……後來我就和他多次接觸,他無意中說起自己還有個妹妹沒有對象,我就想到曹騰了……
“曹騰長得可是一表人才,又有學曆,還是體制内身份,還會察言觀色會說話,我于是就引見曹騰和他見了一面,結果他一眼就看中了,于是他們就談上了……曹騰對小鳳十分滿意啊,疼愛有加,伺候地十分周到,多次感謝我呢。”
看着曹麗的笑臉,我說:“你真有能耐……你覺得曹騰真的愛小鳳嗎?他是愛小鳳呢還是愛她哥哥?”
“嗨——想那麽多幹嘛?這年頭,大家都很現實,有些話不用多說,心裏都明白……有些事,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哦……”曹麗說。
“那你認爲愛情是什麽?”我說。
曹麗說:“現在是物質社會,是利益社會,在這樣的環境裏,愛情當然就是一場交易,是一個賭局!”
我看着曹麗,心裏感到一陣悲哀,替曹騰感到悲哀,替小鳳感到悲哀。
曹麗繼續說:“别和我談什麽叫真正的愛情,别和我談什麽叫高尚的愛情,裝逼的話來說,愛情是情感,其實呢,是功利,不折不扣的功利!那些紅顔和年華,不過是交換的商品,金錢和權勢,不過是收買的嫁儀。
“宋代的商女,明季的淮妓,賣笑和賣身,都是不重要的話題;她們感興趣的,不過是脂粉錢的多少,客人的欲望和精力。男人的英俊、權力、财富、女人的顔色、年齡,魅力,都放在這杆精确度到百分之一百的天秤上,衡量和拍賣,标出每一份的價值和距離。
“才子佳人,上演的仍然是物質和容顔交換的醜劇,試問哪一個美人,肯下嫁給生活不能自理的拄拐杖的殘疾?虛僞的表白,海誓和山盟,不過披着柔情的外衣,取得飯票和洩欲。
“看看那些包養的女大學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搖過市,當着表子,賣掉廉恥和信譽。隻不過是,她們在當雞的同時,立了牌坊,披上畫皮;這樣的愛情,有幾人敢于相信,心甘願意?所以,我告訴你一句實話,愛情就是謊言,愛情就是遊戲,愛情不過是愚蠢的欲望的托詞,完成人世間最醜惡的交易。”
我點點頭:“說得好,很實在,看來,要麽你從來沒有遇到過真正的愛情,要麽你的愛情在交易裏被毀掉了。看來,也許你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也許你沒有真正被人愛過。”
曹麗看着我:“我現在隻愛一個人,那就是你,但是我知道你或許不愛我,如果你不愛我,那麽我就從來沒有真正被人愛過,那些和我上床的男人,嘴裏說着甜言蜜語,但是我知道他們都是逢場作戲,他們圖的就是我的肉體,他們就是把我當做洩欲工具……當然,我不會白白讓他們發洩,我也要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其實那根本就不是愛情,都對你的情感,才是真正的愛情。”
我笑了:“按照你的邏輯,你對我所謂的愛情,其實也不過是一場交易,對不對?”
“這——”曹麗一時語塞,接着說:“或許,也不是吧。”
“或許……也是!”我說。
“我又不圖你任何東西,我就是圖的你的人!”曹麗說。
“你圖的是我的身體,不是嗎?”我說:“你認爲愛情就是性愛嗎?”
“那……不是性愛,還有什麽?”曹麗眨眨眼睛看着我。
“還有這個……心!”我拍拍心口窩,對曹麗說:“真正的愛情在這裏,是心與心的交融。我建議你沒事檢查下自己的心,看看壞了沒有,看看壞到什麽程度了?看看還能修複好不。”
說完,我轉身往外走,背後傳來曹麗的聲音:“我到哪裏去查啊?需要開刀打開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