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聽話,你告訴我,是不是隻要我晚上不出來逛夜店,你就會喜歡我?你要是回答地讓我滿意,我就聽話,我就保證晚上不逛夜店了!”夏雨毫不示弱地看着我:“快說,是不是?”
我被逼無奈,狠狠心,點了點頭。
“啊哈——點頭就代表是,哈哈……”夏雨高興地叫起來:“嗨——二爺,你放心,以後我保證晚上不逛夜店了,晚上8點前保證回家,二奶保證聽二爺的哦……額知道,二爺不讓我逛夜店,是關心愛護我,二爺是喜歡二奶的哦……二奶好開心好開心哦……”
夏雨喜不自禁地在車裏晃動着身體,得意洋洋。
我歎了口氣,心事重重。
我不知道白老三此次沒有得逞,又會對夏雨策劃什麽樣的陰謀,施加什麽樣的毒辣手段。
其實,我擔心的何止一個夏雨,海珠、小雪、秋桐,似乎現在都處在不安全的狀态,都在白老三的監視之中。
我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隻是這風目前似乎還沒有滿樓,剛剛要開始泛起。
第二天,上班後,聽到一個讓人吃驚的消息。
昨夜,在市區最大的青泥窪橋夜市,發生了一起社會人員襲擊城管執法隊員的惡性事件!
當時,一隊城管執法隊員正在耀武揚威清理街邊的小攤,說是清理,基本和打砸搶差不多,打人砸攤子搶擺攤工具,那些出夜市的基本都是小商小販,基本屬于這個社會的弱勢群體,雖然街邊擺攤有些不合規矩,但也是爲了生存和生活的無奈之舉,大冬天的,要不是爲了生計,誰願意辛辛苦苦出來擺攤。
這年頭的城管人員什麽樣,地球人知道,和舊社會的土匪沒什麽兩樣。
就在城管隊員幹的熱火朝天的時候,突然開過來一輛沒有牌照的帶篷卡車,車上下來十幾個一色黑西裝的平頭小夥子,個個手裏拿着一根鐵棍,二話不說,直接就沖城管隊員沖了過去,雙方直接就對打了起來。說是對打,其實很快就演變成了這幫後來者對城管人員的痛打。
城管隊員平時欺負小商小販很來得心應手,真正遇到對手就完了,很快被打地潰不成軍。這幫黑西裝邊打還邊對那些被欺負的小商小販大喊大叫:鄉親們,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一起來打土匪呀……
在這幫人的鼓動下,一直被欺壓憋悶了許久的小商小販也加入了痛打城管隊員的隊伍,在一片喊打聲中,這幫城管隊員很快被打的落花流水,抱頭鼠竄,這幫人還追打了半天,邊追打還邊互相大聲說了幾句,說什麽回去找白老闆領賞之類的。
打完之後,這幫人上了卡車,揚長而去,消失地無影無蹤。
來去一陣風。
聽完這個消息,我不禁有些遺憾,城管隊的作戰素質不行啊,網上經常有人鼓動說要讓城管人員組隊去收複釣魚島,收複南海,收複藏南,看來指望他們是夠嗆了。
同時,我立刻意識到,這是李順的傑作,他在實戰檢驗自己的冬訓成果,在實戰中錘煉隊伍。
檢驗冬訓成果錘煉隊伍也就罷了,還把這爲民除害的壯舉的好名聲送給了白老三,李順夠損的。
城管隊員遇到意外襲擊,這是明目張膽地妨害國家執法人員執法,是對國家法律法規的公然挑戰,此事必然要驚動公安部門。而公安部門一旦調查這幫人的來頭,被打的城管人員必定會提供出聽到的那幾句找白老闆領賞的線索,這樣,就必然要牽扯到白老三。
但是因爲有雷正作爲白老三的後台,白老三和當地公安的關系必定是不錯的,即使追查到了白老三,隻要白老三矢口否認,加上有雷正在,其實不會怎麽着白老三。
雷正輕而易舉一句話就能擺平這事,但即使是這樣,也會弄得白老三甚至雷正很被動,雖然當地公安不會把白老三怎麽樣,雖然雷正能擺平,但是城管執法隊和辦案的公安還是會很懷疑這事是白老三指使人幹的,心裏還是有怨氣和不平的,特别是吃了大虧的城管隊,更是會對此耿耿于懷。
如此,吃虧的不僅是城管隊員,還有白老三,這樣的事,他是解釋不清楚的,隻能啞巴吃黃連。
正在辦公室琢磨着這事,李順打來電話。
“喂——昨晚我對隊伍進行實戰檢驗了,效果還不錯。”李順得意的聲音。
“聽說了。”我說。
“我把爲民除害的帽子送給白老三了,哈哈……”李順笑起來。
“送給他也沒人能把他怎麽樣。”我說。
“我當然知道,我知道他不會受到任何追究,也知道他不會承認……但是,我要在白道逐漸毀了他的名聲,讓他被動被動,他即使打死不承認,但還是會有很多白道的人認爲是他幹的,都會認爲隻是因爲雷正的保護傘他才沒事,這樣,被動的恐怕不僅僅是他,名聲受損失的還會有雷正……雷正要是逐漸讓大家知道他是黑社會的保護傘,嘿嘿……這對他恐怕未必是一件好事。”李順說。
“恐怕白老三和雷正都能猜到這事你是安排的。”我說。
“猜到就猜到……但是,有證據嗎?拿證據出來啊?”李順說:“我們的人昨晚來去一陣風,什麽破綻都沒露出來,任何線索都沒留下……至于他們能猜到是我幹的,這很正常,我就是要讓白老三知道老子就在他身邊,知道老子随時都可以收拾他,讓他不要睡覺太安穩。”
聽着李順毫不在意的話,我的心裏有些不安,李順這樣做,雖然有得,但也有失,最起碼打草驚蛇了,這蛇不僅僅是白老三,甚至還會有雷正。
驚動白老三不可怕,最值得注意的是驚擾了雷正。
雷正不是一般頭腦的人。
“我對我們隊伍建設的要求是随時要準備打仗,要準備打大仗,要做到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則必勝,看來,這個要求基本達到了,我們這段時間冬訓的成果還是顯著的,值得肯定的……這次隻不過是牛刀小試,真正的大仗硬仗還在後面呢。”李順自言自語地說完挂了電話。
我點燃一支煙,看着窗外陰霾的天空,心裏有些郁郁。
聯想到那晚夏雨之事,想到昨晚李順的動作,隐隐感覺,李順和白老三似乎都在積極準備着一場大戰。
這兩次的事件,似乎都和即将到來的大戰有關,雙方都在向對方發起試探性的進攻,在試探中揣摩對方的動向。
白老三選擇夏雨作爲試探的對象,是因爲夏雨把工地項目給了李順,不知不覺在白老三眼裏夏雨和李順成了一條戰線的人。
李順在練兵的同時嫁禍于白老三,似乎也是想觀察白老三的反應,在他的反應裏找到白老三最新的動向。
我又聞到了大戰前的火藥味。
似乎,李順和白老三的大戰,正不知不覺将三水集團拖下水。三水集團正自覺不自覺被動地被卷入李順和白老三的黑社會搏殺。
想到老黎夏季和夏雨,我的心裏不由十分不安起來……
三水集團是無辜的,老黎夏季和夏雨也是無辜的,如果他們真的被卷入進去,那對他們來說太不公平了,他們成了實實在在的受害者。
窗外又飄起了雪花,看着紛紛揚揚的落雪,我不由深深呼了一口氣,歎了一口氣……
2010年的第一場雪,就這麽來到了,來的比往年早了一些。
正胡思亂想間,雲朵進來了,輕輕走到我身邊:“哥,秋姐讓你到她辦公室去,要開經理辦公會。”
我答應着,起身去了秋桐辦公室。
趙大健也來了。
雲朵列席會議。
秋桐正在看一個報告,見我們到齊了,宣布開會。
“今天經理辦公會的議題是關于春節發行員福利發放和采購的問題:“秋桐晃了晃手裏的報告,說:“公司給集團打了報告,集團剛批下來,馬上就要到春節了,要準備給發行員準備年貨……這次年貨發放,還是依照往年的慣例,屬于集團在編和聘任制的人員,由集團統一采購發放,臨時用工人員的年貨,由各部門自行解決,各部門打報告列預算,集團财務審核後集團領導審批,費用從各單位賬戶上列支。
“我們公司目前的發行員是1500名,去年集團批準的發放金額是500元,今年在公司的大力争取下,集團考慮到今年發行工作的業績,破例将發行員春節福利的金額提高到1000元,也就是說,我們今年總計要給發行員發放價值150萬元的春節福利……
今天召集大家開會,就是研究這150萬的春節福利,采取什麽樣的形式發放,是現金還是實物,如果是現金,用什麽樣的方式發放,如果是實物,采購什麽樣的東西好……大家說說各自的意見。”
按照職責分工,公司的年貨采購都是由服務中心負責,服務中心是由趙大健分管。
趙大健先發言了:“既然是年貨,按照往年的慣例,自然是發放實物,發行員辛辛苦苦幹了一年,放假的時候大包小包帶着東西回家,說是單位發放的年貨,多抓面子。發放現金,1000塊錢,說多不多,還不如一個月的工資,不疼不癢,幾天就花完了,沒感覺……而且,心理上也覺得有些空蕩,空着手回家過年,沒意思。”
“易總,你的看法呢?”秋桐看着我。
我說:“我覺得還是現金來的實在,雖然1000元不多,但也是錢啊,錢發下去,在自己手裏,想買什麽買什麽,多爽!”
秋桐笑了下,沒有說話。
趙大健接過話:“你這話很外行,你懂什麽?你看看市直各個單位,哪個單位過年不發實物年貨的?發年貨,是中國人的傳統習俗,年貨再不值錢,提着回家是那麽回事,和自己買的也不是一個意義……發現金不發實物……集團從來就沒有這樣的先例。”
我剛要反駁趙大健,話到嘴邊又咽下了,我剛要說的是老子當年的公司過年從來是不發年貨直接發現金的,我當時的員工大多都是外省的,提着大包小包回家過年擠火車上汽車很不方便,所以我不發實物。當然,我那時發的春節過節費都是以5000爲起點。
我不能當着趙大健說出這話,不能讓趙大健知道我以前是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