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位置沒有人,車後座是否坐着人,看不到,車玻璃貼着黑色的膜。
那平頭小夥正在向我們這邊看,手裏似乎還拿着一個望遠鏡,正在往這邊看。
似乎覺察到我注意到他了,小夥放下望遠鏡,接着車子就徐徐開走了。
我看着這車子消失在拐角處。
夏季在看着工地,沒有注意到車子。
夏雨在看着我,也沒看到這車子。
老黎似乎也看到了這車子,看了看我,然後裝作不以爲意的樣子轉過頭去……
我也收回目光,心裏沉思着……
“二爺,快回答我啊,快說中午和我們一起去吃海底撈……快說。”夏雨催促我,搖晃着我的胳膊。
“嗯,好。”我心不在焉地應付着夏雨,又看了看老黎,他正用深邃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注視着我。
老黎的目光似乎含着幾分捉摸不透的深意,我的心裏不由一動。
“好啊,二爺答應了,我們去吃飯吧,我餓了。”夏雨又開始向老黎撒嬌。
老黎收回看我的似乎不經意的目光,看着夏雨說:“好,你打電話訂桌吧。”
夏雨喜滋滋地摸出電話……
然後,老黎對我說:“走,一起吃午飯去。”
說完老黎就往我的車跟前走:“我坐你的車。”
“哎——站住——”夏雨放下電話,一把拉住老黎。
老黎看着夏雨:“幹嘛?”
“你坐夏季老哥的車,我做易總易二爺的車!”夏雨說。
“這有什麽區别嗎?”老黎說。
“有啊,易總開車,最喜歡的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你一個老爺們,搭配什麽啊你……你給我上我哥的車上去……聽話,老爸要乖哦……”夏雨邊嘟哝着邊将老黎推着往夏季的車上走。
老黎苦笑着無奈硬是被夏雨推上了夏季的車,夏雨上了我的車。
然後,夏季在前面開車,我跟在後面。
夏雨興緻很高,不停地和我叽叽喳喳說個不停,我開着車,心不在焉地應付着夏雨,心裏還在想着剛才那輛車。
十有八9這是白老三派的人。
似乎,白老三現在開始對我和李順這邊相關的人和項目開始全方位的監視了,雖然監視的力度不大,人也不多,但是這起碼說明白老三開始密切注意我和李順的動向了,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
我的心裏沉甸甸的。
不知李順是否知道白老三在監視他的事情,不知白老三是否已經發現了金銀島,不知白老三是否也開始派人監視金銀島,不知道白老三到底要在何時以怎樣的方式出手?
越想心裏越亂。
“對了,二爺,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你想不想聽?”夏雨說。
“不想聽!”我說。
“你怎麽這樣呢,人家誰都沒告訴,連我哥和我爸都沒說,隻告訴你,你怎麽說不想聽呢?你快說——”
“我說什麽?”
“說你想聽啊!”夏雨催促我。
我哭笑不得:“不想聽就是不想聽,沒興趣!”
“哼……讨厭啊你……”夏雨撅起嘴巴:“這麽好玩的事情,你不想聽,真替你感到遺憾。”
“既然是好玩的事情,你幹嘛不告訴你哥和你爸?”我邊開車邊說。
“哎——我覺得很好玩,可是,我要是告訴了我哥和我老爸,恐怕他們就不認爲是好玩了,恐怕他們就吓壞了,就不會讓我晚上再出來和朋友玩了。”夏雨說。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出來玩惹事了?怕你爸知道了打你屁股?”我說。
“什麽是惹事啊,是小流氓惹我被我的保镖打了好不好?二爺,你搞清楚一點啊……”夏雨說。
“什麽?小流氓惹你?”我的心裏突然一動,轉頭看了一眼夏雨:“說,怎麽回事?”
“嘻嘻……一聽打架的事,你就來興趣了,是不是?”夏雨笑起來:“你剛才不是說不想聽嗎?哼,現在你讓我說,我偏不說。”
夏雨看我來了興趣,倒拿捏起來了。
我此事突然很想知道夏雨昨晚遇到了什麽事,但是我越想知道,夏雨反倒越不說了。
我于是裝作不以爲意的樣子說:“好吧,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我也不想聽了,不就是小流氓打架嘛,說不說無所謂。”
“哎——怎麽突然又不想聽了?真沒毅力,你求求我,我就告訴你了。”夏雨說。
“不求!”我說。
“嘻嘻……不求我也要告訴你,讓你分享一下這個有趣的事情。”夏雨終于憋不住了,開始講了。
“昨晚我和幾個朋友去海邊的酒吧聽音樂蹦迪,晚到11點大家分手,我獨自開車回去,我走的是海濱大道,正走着呢,突然後面趕上來一輛沒有拍照的黑色轎車,直接把我往路邊擠,我被迫将車子停在了路邊,想倒車,嘿——一看後面,也有一輛沒有牌照的轎車頂住了我的車尾部,我進退不得了。”夏雨繪聲繪色地說:“我氣壞了,拉開車門下車,想去教訓教訓開車的人,結果你猜怎麽着?”
“怎麽着?”我說。
“前後兩個車裏各下來四個流裏流氣的小混混,不還好意地淫笑着把我圍了起來,嘴裏不幹不淨地說着,還想動手動腳……我吓壞了,怎麽這麽巧遇上流氓了,我大叫起來,可是周圍沒有人啊……也沒有車子……我正着急呢,突然後面疾駛過來一輛車子,直接停在我跟前,嘿——神兵天降啊,我的兩個貼身保镖出現了——”夏雨得意地笑起來。
“那……後來呢?”我說。
“後來……那四個流氓見來了要保護我,就亮出了刀子,沖我的保镖過去了……我的兩個保镖都是特警出身的,那功夫你是領教過的……大家噼裏啪啦就打了起來,我坐在車裏開始觀戰……哈哈,真過瘾啊……不一會兒四個流氓就被打趴了,潰不成軍啊……哎喲哎喲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好精彩啊……”
“哦……然後呢?”
“然後……我就開車走了,我的保镖也開車走了,本來我想報警的,想了想,一報警,我就要跟去錄口供,說不定弄來弄去就被我爸和我哥知道了,所以就走了了事,反正也教訓了他們……我給我的保镖下了死命令,此事不準告訴任何人……現在,這事,除了當事人,也就你知道哦……哈哈……昨晚太有趣了,我半夜做夢都笑醒了。”夏雨開心地笑着。
夏雨笑得開心而又輕松,我的心裏卻感到了緊張。
我不相信夏雨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四個流氓是一起偶然事件,前後車突然夾擊,這顯然是有預謀的,是有人早就盯上了夏雨。
此事我不得不想到白老三,白老三那天被夏雨耍弄了一頓,項目沒拿到,反而吃了個大虧,他自然是對夏雨懷恨在心的,他自然是要報複夏雨的,他從來就不是吃虧的人。
那四個流氓一定是白老三的手下,此事一定是白老三幕後指使的,他安排人一直盯梢夏雨,終于找到了這個機會,在深夜無人的濱海大道下手,恐怕他的目的不僅僅是想讓四個流氓侮辱夏雨,甚至綁架的事情他也能幹出來,以夏雨做人質,向夏季所要一筆巨額贖金;再或者,那裏緊靠海邊,殺人滅口的事情也是有可能。
想到這裏,我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白老三太狠毒了!
夏雨不知深淺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後果的嚴重性,幸虧她的保镖盡職盡責及時趕到打倒了白老三的人救出了夏雨,要是夏雨玩心眼甩掉了保镖,要是來的不是身手平平的混混而是阿來或者白老三的保镖,後果不堪設想……
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後怕!
白老三此次目的沒有達到,他是絕對不會罷休的,既然他知道夏雨有貼身保镖跟着,那麽,下次,恐怕他就會派出功夫高強的人整治夏雨,說不定阿來就會出來,阿來的伸手,夏雨的兩個保镖未必是對手。
夏雨貪玩,她沒有嘗到苦頭,以後一定還會繼續晚上出來玩,萬一要是有下次,恐怕她就不會如此幸運!
想到白老三的無恥卑劣狠毒手段,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二爺,怎麽了?你害怕了?”夏雨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氣,說:“夏雨,你别管我害怕不害怕,我想和你說,以後,晚上,你不能老是出來玩了,不能玩到那麽晚。”
“怎麽了?我出來玩玩怎麽了?不就是聽聽音樂唱唱歌嗎,我又不做什麽壞事!”夏雨說:“怎麽,你不喜歡?”
“是的,我很不喜歡!”我冷冷地說。
“爲什麽?”夏雨說。
“我不喜歡逛夜店的女人!”我的語氣更加冰冷。
“哦……是這樣……真的啊?”夏雨說。
“是的,真的!”我說。
“換句話說,要是我繼續晚上出來逛夜店,你就會不喜歡我,是不是呀?”夏雨說。
“是的!”我幹脆地說。
“額……也就是說,如果我晚上不出來逛夜店,你就會喜歡我,是不是啊?”夏雨又說。
我沒有說話,夏雨在弄個圈子讓我鑽呢。
“快說,是不是啊?”夏雨看着我。
我還是沒說話。
“哼,你不說,那我就晚上繼續出來玩,以後我要玩到半夜2點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