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很喜歡聽他講曆史……我也很喜歡看曆史。”夏季說。
夏季的愛好和我一樣,我對曆史也是有着狂熱的喜愛。
“曆史是一面鏡子,看曆史,以史爲鑒,可以學會如何做事,如何做人!”我說。
“老弟此言極對,我也是這樣認爲……曆史是一面鏡子,曆史教會現在人如何去做事處事。”夏季點點頭,突然冒出一句:“其實,我還以爲,曆史還是不容篡改的。”
我說:“比如。”
夏季一向沉穩的神情變得有些激憤:“比如,釣魚島,從曆史和法理上來說,自古以來就是我們的領土,可是日本人卻非要說是他們的……前幾天看新聞,我們中國的幾艘漁船在釣魚島海域附近捕魚的時候又被日本海上保安廳的巡邏艇沖撞,部分船員還被日本人抓到日本去非法關押了……這事很是讓人氣憤……看來,我們有必要給日本人好好上上曆史課,讓他們回顧下上世紀40年代他們是如何死的。”
“對,這些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雜種,是要給他們好好上一堂曆史課,不過,我看光上課還不夠,日本人都是些欺軟怕硬的慫貨,沒必要和他們啰嗦,直接打它狗日的,我們不是有二炮嗎,幹脆直接核平了日本,讓日本四島沉到太平洋,那一片宣布爲核污染區算了。”我說。
夏季聞聽,哈哈笑起來,說:“老弟夠痛快的,這主意确實不錯……日本是個好戰的民族,二戰雖然敗了,但是他一直不承認是被中國打敗的,隻服氣美國人,我看要不徹底把它打趴下它是不服氣,甲午戰争以來的百年國恥其實至今都沒有雪。”
我和夏季激昂地侃起釣魚島來……
看來夏季和我确實有相同之處,沒事都喜歡意淫一番。
意淫了半天,看看時間,要上班了,我和夏季意猶未盡出了快餐廳,夏季告辭離去。
夏季走後,我沿着人行道緩緩往公司的方向走,邊走邊琢磨着怎麽入手搞定三水集團那大規模征訂報紙的事情……
走到經營區大門口的時候,一擡頭,看到秋桐正在公司一樓樓梯口外面附近溜達,不時擡頭往門口方向看,似乎在等着什麽人。
我剛要走過去,一輛黑色的奧迪A6突然駛了進來,接着在秋桐附近停住,随即車門打開,從車後座下來一個穿着深色風衣的男人……
這個男人50多歲,戴一副黑框眼鏡,身材中等,微微有些發福,頭頂有些秃,幾縷頭發橫躺在前面的秃頂部分,看起來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這是剛剛從副班長升任集團主持的集團黨委第一副書記兼總編輯。
這個一直辦報紙的書呆子來發行公司視察經營工作了。
和他一起下車的,還有集團黨委辦公室的主任。
此刻,總編輯神色嚴肅,派頭比較足,面對秋桐的微笑迎接,他隻是微微點了下頭,然後就直接往樓梯上走,集團黨辦主任倒還不錯,沖秋桐和善地笑笑,然後忙跟了上去。
我不知道集團黨辦主任這些日子是什麽樣的心情,董事長的突然倒台,對他必定是一個重大打擊。
大家都知道,辦公室主任向來都是一把手的心腹,現在董事長失勢,他對自己即将到來的明天的命運,心裏必定是惴惴不安的。他不知道誰會做一把手,他不知道新來的一把手會如何安排他,他想必會想到老規矩,那就是新上任的一把手是絕對不會使用重用前任的辦公室主任的,這是不成文的規矩。
聽說集團黨辦主任以前是比較傲慢難打交道的,可是我現在看來,他似乎很平易近人,或許,他的變化是因爲當前的形勢,他失去了傲慢的資本。
想一想做辦公室主任這個位置挺不容易,要全心全意小心翼翼伺候好大領導,大領導要是走了,新來的領導還不知會如何處置安排自己。
一般來說,大領導要是升遷了,辦公室主任或許還會日子好過一些,弄好了提拔半格,弄個黨委成員當當,大領導要是像董事長這樣隕落,那就慘了。
秋桐看我過來了,從我笑笑,說:“總編輯來視察給工作。”說着,秋桐也跟了上去。
我跟在後面,看到秋桐緊走幾步超過去,引導總編輯進了公司的接待室,接着雲朵忙乎着進去安排接待事宜。
突然想到雲朵也是秋桐的辦公室主任,要是秋桐離開了發行公司,雲朵會被如何安排呢?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還從來沒想過秋桐會離開發行公司的事情呢。
我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
我去辦公室,看到曹騰正站在窗口往外看,見我來了,曹騰說:“總編輯來公司視察工作了。”
我随口應了一聲,坐到辦公桌前。
曹騰回過身,坐回到自己辦公桌前,看着我說:“總編輯可是難得來公司一次……以前不管經營,從來不來公司,現在主持集團工作了,倒是挺上心的,主動來視察了……我估計集團其他經營單位他也會去看看的。”
“職責所在嘛……必須的。”我說。
曹騰笑了下,不說話了。
一會兒,雲朵打開内線電話,說讓我們到接待室去,總編輯要和公司部分部門負責人座談一下。
我和曹騰起身去了接待室,進去後,看到蘇定國趙大健還有幾個站長都在裏面坐着,總編輯正在低頭翻看文件。
我們進去坐下後,秋桐看着總編輯:“老總,相關的同志都來了。”
“哦……”總編輯答應了一聲,接着擡頭看看大家,然後笑了下:“今天我來發行公司看看大家……一直以來,我一直負責集團的辦報工作,對于集團經營這一塊不大熟悉,今天來向大家學習學習。”
總編輯倒是很會講話很謙虛,大家都笑了。
然後總編輯說:“剛才我聽了秋桐同志關于最近發行公司的整體工作簡要彙報……現在我想聽聽戰鬥在發行第一線的同志們的心聲,大家随便談談吧,說說工作中有什麽需要集團黨委解決的問題,說說第一線的發行工作……随便談,不要拘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大家互相看了下,總編輯然後看着趙大健:“趙總,你先開始吧。”
趙大健于是開始說了,說的無非都是大路邊上的一些話,無關痛癢,然後就是蘇定國,然後就是幾個站長,然後就是我和曹騰,大家和剛主持集團工作總編輯第一次打交道,講話都很謹慎,都沒有說什麽多餘的話,什麽叫多餘的話?說白了,就是不惹事不給自己可能帶來麻煩不痛不癢的話。
我是最後一個發言的,同樣也是說的大路邊的話,說完後,總編輯看着我:“小易,我以前好像聽說過你的名字,你好像對報業經營這一塊很有道道的,是不是?”
我說:“哪裏有什麽道道,總編輯過獎了,我就是跟着秋總做事的,秋總指哪我打哪。”
總編輯笑了下:“嗯,我想起來了,你曾經給集團經營系統的人員講過幾次課,講得頗有特色。”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就是傳說中那個年輕有爲的營銷專家啊……不簡單,了不起。”總編輯說:“看來,我得多向你學習學習經營知識。”
“總編輯謙虛了,你是大領導,我得向領導學習才是……”我忙說:“我們下面做事的,必須要懂經營知識,你是大領導,不需要學習具體的經營知識,隻需要坐在辦公室裏會發号施令就行了。”
我這話說的有些二,顯得不大對勁,我發覺不對勁的時候,話已經出口了,收不回來了。
秋桐看了我一眼,帶着有些擔心的神色。
總編輯不動聲色看了看我,微笑了下,笑得有些勉強和不自然,還有些冷。
我心裏暗暗叫苦,我靠,我講話太不合時宜了。
“小易是我們集團編制内的同志嗎?”總編輯看着秋桐。
秋桐剛要張口說話,趙大健急忙接了過來:“不是,是臨時工,剛轉爲聘任制不久的臨時工……以前是送報紙的。”
“哦……”總編輯點點頭,自言自語說了句:“難怪。”
我明白他這難怪意思是什麽,他指的是難怪我講話這麽沒水平,這麽不會和領導講話。
然後,總編輯咳嗽了一聲,這預示着他要開始講話了。
“嗯,這個……今天我到發行公司來看看大家,了解了解集團的發行情況……這個在集團的整個經營工作中,發行是龍頭,所以,我到經營系統來轉轉,第一家就首先到了你們發行公司。”總編輯聲音不緊不慢:“這個發行工作的重要性,我想大家都明白的,在整個報業體系的運營中,辦報是基礎,沒有好的報紙,其他都是廢話……有了好的報紙,也就等于有了好的産品,隻有産品質量過關,發行公司才好把報紙賣出去……關于辦報整個事情,我說下我的意見。”
總編輯開始侃侃而談,說起了辦報的事情。
我擦,看來辦報是他的老本行,别的他不熟悉啊。
大家都安靜地聽着,認真地記錄着……
總編輯談了半個多小時辦報的問題,最後又回到了經營上:“正因爲我們集團一直把辦報質量當做整個工作的重中之重來抓,我們的報紙辦得越來越有水平,所以,我們的發行工作才會有今天的成績……我們的廣告才會有如此驕人的數字……
“所以,我認爲,大家對集團的經營工作,要有清醒的科學的認識,要認識到辦報和經營是不分家的,正是因爲有了辦報質量的穩步提高,才會有今天集團整個經營工作的大發展。”
我覺得總編輯說的這話倒是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