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倆狗日的竟然是想幹掉我,我心裏緊張了,叫起來:“哎——哎——你們爲什麽要幹掉我?我怎麽了我?”
老九走近我一步,看着我說:“易克,給你說實話,老子今天來星海,就是專門來找你的,找你的目的,就是爲了幹掉你——小子,記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說着,老九又從口袋裏摸出一支槍,此時海邊的風呼呼的,又沒有一個人,打槍也不會有人聽見。
“爲什麽要殺我?”我說。
“因爲你知道的太多了。”老九說:“這樣吧,易克,看你也是一條漢子,我不讓你做冤死鬼,不妨告訴你原因,也讓你死個明白。”
我看着老九,不說話。
“說起來很簡單,我們老大自殺了,新局長來了,既然老大已經走了,那麽,我們就得重新做一個好警察,沒有任何污點的警察,奉公守法的好警察。所以,我們就要洗清自己的污點,我們現在找不到李順,他不知道龜縮到哪個窩裏去了。但是,估計他也不敢露頭,除非是他想魚死網破。
“但是你不同,易克,你知道關于李順和我們的事情太多,而且,你還親自去甯州和我見過面,你還親自出手和我們打過,打的過程中還看到了我,我們不想讓人知道我們曾經奉死去老大的命令追殺你們的事情,那樣,會把兄弟們都牽扯進去的……
“我們既然想在新局長面前洗清自己的和死去老大的所有關系,就得除掉知道我們過去污點的人,易克,你很榮幸上了榜,所以,我們兄弟倆不辭辛苦老遠從甯州趕來找你……
“所以,易克,爲了我們兄弟們今後安生的日子,我得送你上西天,說實在的,我和你無冤無仇,甚至,我還比較欣賞你,你是個不錯的漢子,你今天做個冤死鬼吧,就算給我們做貢獻了,你不要怪我們,要怪,你就怪你自己,誰讓你知道這麽多,要怪,你就怪李順,誰讓他安排你做這麽多事情。”老九搖頭晃腦絮絮叨叨地說着,似乎剛溜完冰,藥勁十足。
我明白了,原來如此,老九這幫死去警方老大的餘孽爲了洗清自己,開始清除污點證人了,力圖擺脫自己和死去老大的任何牽扯關聯。
“我剛才在樹林裏給你挖了個坑,這坑不錯,依山傍水的,你就躺在這裏安息吧。”老九又說。
我苦笑了下:“你這是何必呢,你就算是殺了我,也還有别的知道你們那些勾當的人,你以爲你們能逃脫正義的審判嗎?”
“我靠——你真幽默,給我上課了,老子我就是執行法律的,還用你來給我上這些課?”老九說:“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在目前所有知道我們事情的人當中,你是最危險的一個,我首先需要除掉的就是你,其餘的,慢慢來,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好了,易克,我的話說完了,該送你上路了,今晚天氣不錯,涼飕飕的,比甯州涼快多了,你就清清爽爽上路吧。”
“走——”黑風衣槍口對着我,一推我肩膀,把我往樹林裏推。
推推搡搡進了樹林,走了不遠,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大坑,看來這就是爲我準備的墓穴。
老九掏出手電,照了照深坑,喃喃地說:“易克,這坑不錯,是我專門親自挖的,本來還想到别處找到你把你帶到這裏來,沒想到你很配合,自己開車過來了,這樣最好,省的我們再費氣力。”
我探頭看了看,說:“嗯,是不錯,坑挖的很标準,辛苦你了,九哥,我進去後,會感謝你的。”
“不要客氣,咱們都是兄弟,不打不相識,打了也不會再相識,你是自己跳進去我再開槍呢還是站在這裏等我開槍然後你像革命烈士那樣倒進去呢?或者,你還可以喊幾句口号,唱唱國際歌,這樣顯得比較悲壯,從容就義。”老九說。
“呵呵,我想啊……你讓我想想……”我笑着說了一句,突然一愣神,看着外面說了一句:“你們來了幾個人?怎麽還有人來呢?你聽,附近有動靜!我靠——真有人來了?”
“什麽?哪裏有動靜?”老九和黑風衣都一愣神,扭頭往樹林外海灘方向看了一下。
趁此機會,我帶手铐的雙手猛地斜砸向黑風衣拿槍的右手,接着又迅速從另一側砸向老九拿槍的手。
随着兩聲驚叫,兩人的手槍都被我砸飛了,遠遠落到了樹林裏,不待二人反應過來,我猛地原地跳起,大喝一聲,兩腿在空中一個斜叉,狠狠發力,右腳直接飛到黑風衣的腦袋,在空中急速轉身的一刹那,左腳又踢向了老九的胸部,這兩腳的方向是一緻的……
老九和黑風衣猝不及防,悶叫一聲,身體一歪:“噗通——噗通——”兩聲,兩個人都掉進了自己挖的坑裏。
前後不過幾秒鍾的事情,周圍又安靜下來,秋風瑟瑟地吹打着樹葉,海浪的聲音隐隐傳來——
我立在原地,觀察了四周,剛才其實根本沒聽到什麽有人來的動靜,純粹是瞎說的,沒想到這兩個笨蛋真上了當。
我走到坑邊,一會兒,黑乎乎的坑裏傳來哎喲哎喲的聲音,這兩個人在裏面哼叫着,剛才被我踢暈了過去,這會兒醒過來了。
我蹲在坑邊,往裏看,模模糊糊看到二人的身影。
“九哥,你這是不是自己掘墳墓啊,呵呵……”我笑着:“這樣吧,你把手铐鑰匙給我扔上來,我打開手铐,好填土埋了你們倆。”
“易克——你夠狠,你行,我靠,沒想到你還有這兩下子,媽的……今天我認栽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但是我告訴你,要手铐鑰匙,甭想。”
其實依照這坑的深度,他們是可以爬出來的,但是,此時,不知是他們被我踢得太重沒有氣力往上爬還是手裏沒有了家夥,對和我徒手對抗沒有信心,這二人都沒有往外爬。
我說:“你要不給我鑰匙,我就看在這裏,誰上來我就踢死誰——”
“那我們就先不上去,有本事你就在這裏呆着!”
“那沒問題啊,我就呆在這裏!”我想了下,說:“不過,我也呆不久的,估計到下半夜,就要漲潮了,一漲潮,這裏都會被淹沒的,不知道你倆會不會遊泳,要是不會,就給你倆來個水葬吧。”
其實漲潮是到不了這裏的,我在吓唬他倆。
“啊——”兩人發出驚叫,看來這倆不會遊泳。
“啊什麽啊,我就在這裏守着,守到海水漲潮,這之前你們誰往外爬我就踢死誰,不信就來試試。”我說。
坑裏沒有了動靜,一會兒似乎聽到隐隐約約有很低的聲音,這倆似乎在商議什麽事情。
一會兒,老九向上喊道:“易克,今天算我栽了,我認了……這樣可以不,咱們做個交易,你讓我們倆上去,我給你手铐鑰匙,讓你打開手铐,然後,我們大力朝天各走一邊,今天這事就算了了,我們今後井水不犯河水……
“不然,這手铐你是打不開的,你老是戴着這個也不是個事,而且,真的淹死了我們倆,對你也沒好處,你還背上了殺人的罪名……其實你是個良民,背上殺人犯的罪名,對你也沒有好處。”
我說:“你們說話算數?”
“算數,當然算數!”老九信誓旦旦地說:“要不我給你起誓詛咒……誰要是說話不算數,就不是人……死了也上不了天堂,做鬼。”
我想了想,說:“好吧,那我就信你一次,你們倆上來吧,我保證不踢你們就是——”
“你說話算數?”老九似乎仍有些忌憚我腿腳的厲害。
“算數!”我往後退了兩步。
此時,烏雲散去,月亮升了起來,月光的餘晖灑在樹林裏。
老九和黑風衣很快爬了上來,抖抖身上的泥土,然後站穩。
我站在那裏,看着他們:“把手铐鑰匙扔過來——然後你們走——”
“好的,你接着。”老九摸出一個東西沖我扔過來,落到我跟前的地上。
我剛要彎腰去撿,老九和黑風衣突然一起沖我撲過來,兩人手裏頃刻之間多了兩把明晃晃的東西,匕首!
我急速後退幾步,避開他們的第一次出擊,然後大罵:“馬爾戈壁,老九,你講話不算數,狗日的——”
“嘿嘿……”老九邊彎腰撿起鑰匙裝起來,邊猙獰一笑:“你個二逼,還真信了我的話,老子什麽講話算數過。”
我也哈哈一笑:“媽逼的,老子就知道你倆狗日的講話不會算數,你以爲老子的手被你們铐住就制服不了你們了,今天老子要是不教訓教訓你們,就算你倆白來甯州一趟。”
我其實知道,如果他倆同時從兩個放向往坑外竄,加上手裏拿着匕首,我是不好同時出擊的,加上施展的空間有限,說不定還會被匕首傷了腳,那樣,對我其實更不利,還不如把他們放出來,讓他倆同時對我主動出擊,這樣可以在運動中尋找戰機。
隻要他們手裏沒有槍,我就不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