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夏雨擦了一把眼睛,一甩手,狠狠瞪了我和夏季一眼,蹬蹬地出去了。
看到兄妹倆爲了我鬧别扭,夏雨還哭了,我心裏覺得很過意不去,尴尬地看着夏季。
這會兒,那主持一直坐在旁邊不作聲,臉上帶着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态,似乎他對這種場景已經司空見怪。
夏季苦笑一陣,然後對我說:“易總,剛才讓你見笑了,小妹不懂事,你不要見怪啊……”
“呵呵……哪裏的事,夏老闆不要太客氣。”我說。
彼此客氣了幾句之後,夏季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個文件夾對主持說:“這裏面是我們和易總合作的合同,我已經簽完字了,你拿去蓋章……等易總那邊簽完合同蓋完章,你負責具體落實具體實施細節和流程。”
主持接過文件夾出去了,然後夏季又坐到我旁邊。
我心裏很高興,發自内心的高興,有這麽一大筆業務,有今後源源不斷的來自三水集團的業務,我和海珠的公司何愁不能迅速做大做強呢?
我這時忍不住又開始盤算公私兼顧想發展三水集團訂報的事情,要是能做成了,又是一個大單子,隻不過這不是我的,是發行公司的,是秋桐的。
正心猿意馬地想着,夏季對我說:“易總,問你個私人話題,不知你介意否?”
我笑起來:“介意不介意,要看夏老闆問的是什麽問題了……隻要不是涉及個人隐私的,但問無妨。”
夏季也笑起來,兩隻眼睛帶着探究的神情看着我:“易總,你……你以前認識我和夏雨嗎?”
我不知道他爲什麽要問這個問題,回答說:“不認識啊,這不是這兩天剛認識的嗎?前幾天你妹妹飙車我認識了她,昨天我們才開始打交道……以前,我連聽都沒聽說過你們啊……”
“哦……”夏季點頭笑笑,接着帶着小心翼翼地表情看着我:“那……你認識或者知道我們家裏的其他人嗎?”
我睜大了眼睛:“夏老闆,你這麽問,我可就糊塗了,雖然說你們家是豪門,萬人矚目,但是,我這人從來不喜歡打聽人家的事情,也不喜歡結交豪門貴人,我連你們兄妹倆才剛認識幾天,你們家裏的其他人,我上哪裏去認識?你給我引見啊?我連你們家幾口人都不知道……我真不明白你爲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你問我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我講的很認真,夏雨眼睛緊緊盯住我,似乎覺得我說的不像是說謊,皺皺眉頭,接着眼裏掠過一絲疑惑的表情,但是眉頭接着就舒展開來,眼裏的疑惑眼神業轉瞬消逝,接着就笑起來:“呵呵,易總不要見怪,我隻是随便問問而已,沒什麽别的意思。”
夏季說沒什麽别的意思,我卻想明白了,他就是有别的意思。
有錢人都是有這樣的通病,擔心人家窺視自己家财産,但是人家打聽自己家的情況,夏季也不例外。他這麽問我,是在試探我對他們家族了解有多少,他似乎不喜歡别人去打探他們家的内部情況。
這倒也可以理解,人怕出名豬怕壯,自古講究财不外露,隻是你家這麽大一個集團擺在這裏,能遮掩地住嗎?
我自以爲想地很有道理。
我這樣想着,心裏突然閃過一絲不快,有一種被人看扁了的感覺,你不喜歡,我還沒興趣呢,你家再有錢,關我何事?
這時,主持進來了,拿着蓋好章的合同,交給夏季。
夏季看了下,然後将合同遞給我:“易總,我們這邊的手續辦完了,就等你們的了。”
我忘掉了剛才的事情,高興地接過來,和夏季握手告别,興沖沖地走出了三水集團總部。
開車經過海邊那小廣場的時候,我想停車給老黎看看我的合同,讓他再次分享下我的快樂,可是,扭頭看去,老黎已經不在哪裏了,快到中午了,他估計是回家吃藥去了。
我直接開車去了海珠公司,把合同展示給海珠看,海珠歡天喜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又忍不住抱着我一頓狂吻,在我耳邊悄悄說晚上回家要好好犒勞犒勞我。
看着海珠開心的樣子,我的心裏一陣寬慰,一陣莫名的幸福感。
突然有些颠覆以前的感覺,原來幸福和金錢還是有一定關系的。
我叮囑了海珠半天合同簽訂後和三水集團那主持的交接和後續事宜,讓她一定要親自靠上抓這個單子的落實,要高度重視。
海珠認真地答應着,眼裏閃着無比快樂的光芒。
當天晚上,心情都十分愉快的我和海珠激晴迸發,愛意濃濃。
海珠對我伺候地格外用心,我在海珠身上也格外賣力。我們用了很多種方式和體位,不停變換着做那事的場所,沙發、茶幾、衛生間、廚房,甚至陽台上都留下了我們狂烈做那事的痕迹。我們用原始而又古老的方式來熱烈慶祝我們的空前成功,盡情放縱了接近2個小時。
第二天,我們各自上班,海珠去落實這個大單子,我要開始落實秋桐交代給我的工作任務。
這公私兼顧,确實夠我忙的,不過,我有了久違的一種感覺:忙并快樂着!
走在上班的路上,我覺得今天的天氣格外清爽,陽光格外鮮亮,藍天上的幾朵白雲格外美麗。
我今天的感覺不錯,渾身也充滿了力氣,雖然昨晚和海珠的空前大戰讓我身體某些部分的肌肉有些酸疼,但那是快樂帶來的副作用。
我帶着良好的心情來到單位,直接去秋桐辦公室,一來想看看秋桐穿沒穿那件海珠送她的風衣,看看什麽效果,二來想告訴秋桐海珠公司剛接的這個三水集團的大單子,讓她也高興高興。
我知道,秋桐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發自内心地感到開心。
這段時間,能讓秋桐開心的事情太少了。一想到這一點,我心裏就感到有些沉郁。
進去後,看到海珠送給秋桐的那件風衣正挂在衣服架子上,秋桐今天果然穿來上班了。
我還沒來得及問秋桐對這件風衣的感受,也沒來得及說三水集團大單子的事情,秋桐倒先告訴我一件讓我大感意外的事情。
“我剛聽到一個消息,董事長要辭職了。”秋桐微微皺着眉頭對我說。
“什麽?董事長要辭職?哪個董事長?”我睜大眼睛看着秋桐。
“你說哪個董事長?當然是我們集團的董事長啊……”秋桐說。
“爲什麽要辭職?”我直接問,心裏似乎有些明白,卻又似乎不懂,我覺得應該不會是我想象的那麽簡單。
“爲什麽辭職……這你得去問董事長啊……”秋桐說着,歎了口氣。
我撓撓頭皮,接着問秋桐:“你怎麽知道的?集團裏傳開了?”
秋桐搖搖頭:“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對外說,董事長是剛給市委打的辭職報告,集團裏估計知道的很少,董事長的辭職報告先交給了市委秘書長……市委秘書長的秘書是我大學時候的同學,他悄悄打電話告訴我的。”
“哦……”我點了點頭,看着秋桐:“那你說,集團裏的高層會不會知道?”
“不好說,這樣的事情,是瞞不住的,紙包不住火,這不是什麽機密,遲早整個集團都會知道。”秋桐說。
我看着秋桐:“你分析分析,董事長辭職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秋桐又搖搖頭:“我分析不出來,我也不想分析。”
看秋桐的神色,她似乎是不想和我過多讨論這個問題,她似乎心裏其實是在分析,隻是不想和我說。
我說:“董事長這個級别的人物,辭職需要走什麽程序?”
秋桐說:“集團是市委直屬事業單位,集團黨委書記是市委任命的,所以,按照幹部任免程序,董事長辭職,要經市委常委會或者書記辦公會讨論通過才能批準,換句話說,要經市委書記點頭市委常委會或者書記辦公會才會批準。”
“然後呢?”我說。
“然後,市委組織部辦理辭職交接手續,市委任命新的集團黨委書記。”秋桐說。
“哦……是這樣。”我點點頭:“那你說市委書記會不會同意?要是市委書記一點頭,召開個小會,那豈不是很快就批準了?”
“不會很快,起碼一周之内不會!”秋桐說。
“爲什麽?”我說。
“因爲市委書記正在北京中央開一個會,要過一周才能回來……一把手不在家,這樣的事别的常委是不能貿然表态的。”秋桐說。
我突然想,董事長不會不知道市委書記不在家的事情,他爲什麽選在這個當口遞交辭職報告呢?還有,平總正在反貪局接受審訊,他這時候選擇辭職會不會和平總的事情有關?
這看似無關的兩件事,其中會不會有什麽道道呢?我努力想想明白,卻無法想出條理來。畢竟,關于官場,我太菜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