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一聽,心提了起來:“李老闆怎麽說的?”
“李老闆當場就大笑了起來,打了個哈哈,說:我這裏有位高人啊,你那點小伎倆,還能瞞得過他的眼睛?我告訴你,他降龍捉怪的本事大着呢……接着段祥龍說想拜見那位高人,李順搪塞了幾句,說高人現在不在甯州,場子沒事的時候不會出現,一旦有事,就會出現捉鬼。”老秦說:“接着,李老闆就不提這事了,段祥龍轉悠了半天眼珠子,也不說話了。”
“哦……”我的心稍微放下了,卻隐隐覺得很不踏實。
“段祥龍這人,看起來貌似簡單,卻是再也是不可小視之人。”老秦說:“我看,目前他表面上做順從配合狀,心裏怎麽想的,難說。”
“老秦,你說的對,我也是這麽想!”我說:“我擔心李老闆會被一時的勝利沖昏了頭腦。”
“呵呵,老弟,你也不要多慮,李老闆也不是等閑之輩……這一物降一物,就看誰能降地住誰……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實呢,我倒是擔心星海這邊,擔心你老弟。
“我們在甯州是有個整體,一幫子人,而你在這裏,是單槍匹馬,而且面對的不是草包,是兵強馬壯的白老三之流。白老三對你的怨恨似乎很強烈,江湖上的人都有兩面,正大光明、仗義疏财和陰險狡詐、無惡不作,白老三是黑白兩道通吃之人。
“随着李老闆父母職務的調整,李老闆現在在星海的勢頭有些減弱,加上人馬南下,在星海和白老三對抗的力量失去了平衡,目前最有力楔在星海的釘子就是你了……
“而你還得承擔着保護秋總、保護你的女朋友,保護好自己的責任,擔子很重,壓力很大,風險不小,出行處事要格外小心,在星海,憑你一個人的力量,無論如何是鬥不過白老三的,既然暫時鬥不過,那麽,就要學地聰明點,學會避其鋒芒,學會忍一時之氣,免百日之禍……
“一個真正的男子漢,要有忍辱負重的氣度和氣魄,就像我在金三角叢林的那些歲月,我不也是一直過來了。”老秦語重心長地說。
我聽着老秦的話,不由點了點頭:“好,我記住了!”
和老秦通完電話,我開車出門,剛出了大門,正好看見一輛黑色的奧迪A6停在路邊離門口不遠的地方,車窗開了一半,開車的戴着墨鏡,不是别人,正是我久違的張小天。
我開車在張小天跟前停下,沒有下車,搖下窗戶:“你來這裏幹什麽?”
張小天摘下墨鏡,看着我:“呵呵,易克啊,怎麽,下班了?我來這裏幹什麽,還需要向你彙報嗎?”
我笑了下:“可以不彙報!”
“那就是了!”張小天譏笑的看了我一眼:“嗨——鳥槍換炮了啊,混上專車了,牛叉哦……這車好高檔啊……”
我笑了笑,接着對張小天說:“我警告你,不準招惹雲朵。”我當然知道張小天來這裏的目的。
張小天聽我這麽一說,倏地收起了笑容:“易克,我警告你,不要招惹我……你自己一屁股屎還擦不幹淨,自己的事還管不過來,還管我?我告訴你,你跟白老闆手下幾個兄弟的事情,沒那麽簡單,你小子仗着會幾下三腳貓的功夫,愣頭愣腦招惹他們,我看,你是不想過安穩日子了。”
我笑了下:“我屁股上的屎我自己會擦,我倒是勸你,做人做事有點良心,你他媽的當初喪盡天良害了雲朵,現在又不要臉來找雲朵,你怎麽臉皮就這麽厚呢?”
張小天臉色一怒:“你他媽的罵誰?我就是來找雲朵,管你狗屁事?”
“我他媽的罵的就是你,不光罵你,我還想揍你!”說着,我下了車,恨得牙根癢癢,真想立刻就把張小天一把揪出來狠揍一頓。
張小天看我下了車,神色有些緊張,他似乎覺得我真的要揍他了。
正在這時,雲朵從公司裏走了出來。
張小天一看雲朵,不理我了,下車沖着雲朵就喊:“哎——雲朵,我來接你下班了,我今晚請你去吃海鮮。”
張小天這麽一喊,雲朵看到了我們,她原本似乎是打算要穿過馬路去坐公交車回家的,看到我們,她徑直走過來。
“你來這裏幹什麽?”雲朵冷冷地看着張小天。
“我是專門來接你的,好久不見你了,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出差,剛回來,這不就趕緊來接你了,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張小天陪着笑臉看着雲朵。
雲朵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我爲什麽在這裏,接着又看了一眼張小天,淡淡地說:“謝謝,不用!以後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請你自重。”
“哎——我哪裏是糾纏你啊,我是關心你,我……”張小天還沒有表白完,雲朵徑直就打開我的車後座,上了車,然後對我說:“大哥,我們走——”
我于是直接上車,開車離去,離去的一刹那,我看到張小天的臉色很難看,眼裏發出嫉恨和憤怒的目光。
我開車帶着雲朵離去,雲朵坐在後座,半天說了一句:“大哥,你不要搭理他……”
“這狗日的,我剛才想揍他的!”我邊開車邊說。
“揍他會髒了你的手,我不想你的手被弄髒。”雲朵說:“答應我,不要再搭理他,行嗎?”
“他不招惹你,我不會揍他的,沒那閑工夫!”我說。
“唉……”雲朵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你去哪裏?”我說。
“你去哪裏?”雲朵說。
“你要去哪裏,我先送你!”我說。
“你是要先去接冬兒姐回家吧?”雲朵說了一句,接着說:“那你先去吧,停下車,我直接坐公交回去!”
我擔心張小天會跟上來糾纏雲朵,就說:“不行,我先送你回去!”
“那你會耽誤了接冬兒姐的!不要了。”雲朵說。
“不耽誤,不要啰嗦了。”我說。
雲朵沉默了下,接着說:“那這樣吧,我們一起,先去接冬兒姐,然後一起走不就得了,正好我回家的路和你們順路。”
我聽冬兒說的有理,就開車直奔海峰公司而去。
到了海峰辦事處的樓下,剛停下車,正好冬兒下樓,看見我的車,冬兒笑吟吟地走過來,走到跟前的時候,一眼看到了坐在後座的雲朵,神色一變,臉色登時就拉了下來,似乎是我和雲朵在車上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我正要和冬兒說話,雲朵這時卻打開車門下了車,笑着對冬兒說:“冬兒姐,你下班了。”
“額……”冬兒不冷不熱地應了一句。
“呵呵,你上車吧,你們走吧,我要上去了。”雲朵說了一句。
我登時有些意外,接着就明白過來,雲朵一定是看到了冬兒難看的臉色,明白冬兒似乎爲什麽不高興,她于是就急中生智,下車上樓,好像是她搭我的順風車來找海峰的。
冬兒一聽雲朵這話,臉色登時就緩和了:“哦……雲朵,你是來。”
“我是來找海峰哥的,下班的時候易大哥開車來接你,我就搭了順風車。”雲朵幹澀地說了一句。
“呵呵,好啊,海峰正在辦公室裏加班,見了你,會很高興的,去吧,去吧。”冬兒熱情地拉了拉雲朵的手。
雲朵笑了下,然後就上樓去了。
我知道,海峰這次和雲朵的見面,純屬巧合,是被冬兒逼出來的。海峰一直在追雲朵,見到雲朵主動來了,還不高興壞了,從某種意義上,他似乎要感謝冬兒。然而,這感謝實在是來得很尴尬痛苦和别扭。
看着雲朵進了樓門,冬兒上了我的車,我們直接往回走。
“小克,昨晚幾點回來的?”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冬兒随意地問了我一句。
“哦……昨晚啊,我也不知道幾點回來的,大概有11點了吧……我回來的時候,你都睡得呼呼的。”我說。
“和客戶喝酒就喝了這麽久啊,喝多了沒有?”冬兒又說。
“沒有!”我忙說:“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一般人是灌不醉我的。”
“昨晚打架是輸了還是赢了?”冬兒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我一愣,忙說:“什麽打架啊,你說的是什麽啊?”
“少給我裝傻,我問你,回答我!”冬兒轉過臉盯住我。
“這……你……你憑什麽說我打架了啊……”我吞吞吐吐地說。
“就憑你今天早上換下來的衣服,我一看那衣服就知道你昨晚又和人打架了……隻是我早上沒做聲而已。”冬兒盯住我:“小克,我告訴你,有些事,我不說不問,不代表我不知道,我隻是懶得搭理,但是,你不準給我撒謊。”
“喔。”我開着車,心裏有些沮喪。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喝點酒就惹事,還和人打架,你當你還是那些胡子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啊……”冬兒開始數落我:“你有打架這本事,有打架這精力,去掙錢啊,耗費在打架上算什麽。”
我默不作聲,聽着冬兒的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