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你的要價太高,我賠不起,沒那麽多錢!”我說:“再說,打架是他們引起耍流氓引起的,不是我找事的。”
“對不起,我們這裏物品的價格都是這樣,損壞了就得照價賠償,至于你們是怎麽打架的,我們不管,反正你參與了,現在就剩你在這裏,就得你來賠!”經理蠻橫地說,接着又看保安頭目:“看好他,不賠錢,捆起來,送治安大隊,進了治安大隊,有他們的好果子吃……到時候,不但得賠錢,還得被罰錢,而且,還要吃頓苦頭。”
經理話音未落,幾個保安就拿着電擊棒向我靠攏過來。
“住手,你們不能這樣對待客人,我們是你們的客人,你們這樣做,是在宰客,是在胡作非爲!”我将冬兒拉到我身後,沖他們喊道。
“操——少給我講狗屁道理,像你這樣的無賴我見得多了:“保安頭目手裏的電擊棒離我和冬兒越來越近:“怎麽着,是乖乖拿錢呢還是束手就擒,還是嘗嘗這電擊棒的味道。”
我此時意識到面對這幫人,我是逃不了的,因爲還有冬兒在,如果要是來硬的,一定會吃虧。
好漢不吃眼前虧,看來,我必須要使出最後的殺手锏了,雖然我很不情願,但是,現在,沒辦法了。
“好,你們等下,我打電話叫人送錢!”我忙摸出手機說。
“哎——這就對了嘛,識相就行!”經理滿意地說。
“我告訴你,打電話别耍什麽花招:“保安頭目說:“我們這裏,沒人敢惹,你就是報警也沒用。”
我不做聲,打通了二子的電話,把事情經過簡單一說,二子在那邊一聽,火冒三丈:“媽的,我靠,他們真是狗眼不識泰山了,竟敢對你下手,操——易哥,你叫那經理接電話。”
我把手機遞給經理:“經理,送錢的人要和你說話!”邊說,我邊按了手機免提鍵。
經理有些狐疑地拿過電話,傲慢地說:“喂——說話!”
“說你馬爾戈壁!”二子在那邊破口大罵,我們都聽得很清楚:“經理,我靠你媽,你狗日的吃了豹子膽了,敢敲詐他,你知道他是誰不?你想死了是不是?我靠你老母——”
經理被二子一頓罵弄懵了:“你——你是誰?”
經理竟然還一時沒有聽出二子的聲音來,而保安頭目這時卻聽出來了,臉色陡變,對經理說:“電話裏是二子哥啊!”
“啊——二子哥!”經理驚叫了一聲,忙說:“你——你是二子?”
“不是我還能是誰?我靠你媽:“二子繼續大罵道:“易哥是誰,你知道不?易哥來我們2046喝酒,就和到自己家一樣,沒有易哥,能有2046的今天嗎?你們幾個狗日的,瞎了狗眼了,竟然敲到易哥頭上了,要是讓老闆知道了,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除了我和冬兒,屋裏的人都變了臉色,保安頭目的兩腿已經開始哆嗦。
“剩下的事情該怎麽辦,我想不用多說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二子說完挂了電話。
經理臉色慘白,哆哆嗦嗦把電話遞給我,接着點頭哈腰陪着笑:“易哥,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都是瞎了狗眼,不認識你老人家,太抱歉了。”
保安頭目這時也趕緊彎腰賠笑:“易哥,誤會,誤會……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們這班小人計較。沒事了,沒事了,你們繼續去玩吧。”
“對,對,你們繼續玩吧,今晚所有的費用都算在我身上,我請客,給易哥壓驚:“經理忙不疊聲地說。
我松了口氣,說:“該付的費用我還是會付的,隻是你們這要價也太離譜了。”
“哎——易哥,你就賞我一個臉吧,千萬别再提那事了,今晚您要是掏一分錢,我這經理也就不用幹了,我也沒臉幹下去了。”經理滿臉愧色地說:“希望易哥給我們這個面子,千萬别和我們計較。”
“噗嗤——”冬兒在我身後忍不住笑出聲來,雖然她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麽回事,但是,她知道,我們都安全了。
聽經理這麽說,我知道真要付錢的話,包括我和冬兒的消費,他們是死活不會要的,我想了下,說:“好吧,我們今晚的消費記在賬上。”
然後,我拉了冬兒就走,經理和保安頭目抹着額頭上的汗,千恩萬謝低頭哈腰把我們送到門口。
出了2046酒吧,冬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易哥,他們叫你易哥……今晚太刺激了,好像是天方夜譚一般。”
我沒有笑,心事重重地走着。
冬兒突然不笑了,一把将我拉住,看着我:“小克,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發生了這麽驚人的大逆轉,這家酒吧怎麽還和你有什麽關聯,那個什麽二子什麽二子的老闆好像都和你還有些不錯的關系?”
看着冬兒強烈好奇的眼神,我低頭不語。
“小克,說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冬兒拉着我的胳膊搖晃着。
我擡起頭,看着冬兒:“冬兒,在我過去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很多事,很多很多事……一句兩句是說不清楚的,我現在心情很壞,不要問了,好嗎?”
冬兒看了我半天,說:“好吧!我不問了……我不爲難了你……我知道,小克,不管你這9個多月經曆了什麽事情,你都不會幹壞事的,是嗎?”
我的心一顫,我想起了跟随李順的那些日子,想起了金三角之行,想起了正在将段祥龍置于死地的百家樂賭場,不敢再看冬兒的眼睛,扭頭看着遠處的夜色,沉默了。
冬兒看了我半天,臉上帶着不安和憂慮的表情,半晌說了一句:“好了,不說了,走吧。”
走,往哪裏走?我一時又躊躇了,看着冬兒:“冬兒,你想去哪兒?”
冬兒看着我:“你想讓我去哪兒?”
我看着冬兒,沒有說話。
冬兒扶着額頭:“我頭疼。”
冬兒喝得太多了,加上今晚又受了驚吓,讓她自己一個人呆着,我也不放心。于是我說:“我住在酒店裏。”
“嗯……”冬兒點點頭:“走吧,我好累。”
于是,我帶着冬兒去了我住的酒店,冬兒的酒勁上來了,在路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攙扶着冬兒剛進房間,把冬兒往床上一放,冬兒接着就迷糊着睡了過去。
我弄了熱毛巾給冬兒擦了擦臉和手,脫下外套,給冬兒蓋上被子,然後草草洗了一下,躺到了另一張床上,關了燈。
黑暗中,傳來冬兒酣睡的聲音,她睡得很深很沉。
我此時身心俱疲,躺在床上卻無法入睡。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那麽多的事情都在今天一起爆發出來,秋桐突然回星海和李順定親,老秦告訴我段祥龍的事情,海珠的離去,冬兒的突現,還有2046遇到四大金剛……
如此多的事情積聚在一起,讓我的承受力達到了極限,我覺得自己的大腦都要裂開了。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着這些事情,無法入眠。
我不知道剛剛過去的這個夜晚,秋桐是怎麽度過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面對李順父母的,更不知道李順如果會不會拿出小雪的事情來阻擊訂婚之事。
如果小雪的事情不能阻攔住訂婚的步伐,那麽,李順的父母會怎麽樣對待未婚媽媽秋桐?作爲權貴豪門講身份講面子的他們能接受秋桐沒結婚收養孤兒的事情嗎?
如果他們一面繼續堅持訂婚,有一面逼迫秋桐放棄小雪,那麽,秋桐将如何應對?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感到了巨大的不安和隐憂。
還有,如果李順和秋桐訂婚了,那麽,李順會不會對秋桐提出同居的要求呢?
從某種風俗和規則上來說,李順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而秋桐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來拒絕的。
或者即使李順不提,李順的母親會不會要求秋桐和李順住到一起呢?
想到這裏,我的心陣陣絞痛,劇烈跳動起來,不敢往下想了。
雖然不敢往下想,我卻分明感到,我對秋桐和浮生若夢的夢幻都已經接近灰飛煙滅了。
我這時覺得自己很卑鄙,一方面想着冬兒,一方面卻又想着秋桐,一方面正在重新擁有冬兒,一方面卻又在迷戀着那虛幻世界裏的浮生若夢。
我深深感到了自己靈魂深處的肮髒和龌龊。
我明明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面對現實和冬兒再回到從前,卻又揮不去現實裏的秋桐和網絡裏的浮生若夢,卻又對李順和秋桐的結合感到耿耿于懷。
我有什麽資格去這麽想呢?在李順和秋桐之間,我算又什麽呢?我能扮演什麽角色呢?我想當秋桐的救世主嗎?秋桐自己都救不了自己,我又能有什麽作爲呢?
就算我拯救了秋桐,那麽,冬兒呢?我如何面對冬兒?難道冬兒不是一直在我的心裏無法抹去嗎?我不是一直在刻骨思念着冬兒嗎?
我陷入了深度糾葛……
一會兒,我又想到了海珠,這個一直對我癡心癡情的女孩,在苦苦追求沒有得到自己心上人的情況下,決然離去,并将冬兒推到我面前,那麽,昨晚,她的心情會是怎樣的呢?她能睡得安逸安心嗎?
愛情,從來是自私的,而海珠,卻在這方面表現出了豁達和理智,表現出了她做人的可貴品質,雖然她是笑着離開我的,但是,她的心裏真的就能放下能那麽輕松嗎?
我的心裏不由糾結起來,感到很對不住海珠,還覺得見了海峰無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