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除了在星海的産業穩定發展,在甯州的新事業繼續在膨脹和高速發展,除了賭博和酒吧以及當鋪,他在色情業上發展地十分迅猛,手下積聚了大量高級妓女,這些妓女不僅來自國内,還引進了外援,俄羅斯的小姐來了不少,用來滿足不同口味客人的需要。
李順發展色情業的主要目标是甯州的高檔酒店,做高端客戶,提供上門服務。
爲了保證甯州這些産業的順利發展,李順在甯州建立起了一支新的保衛力量,由二子和小五分别帶領,維護賭場、酒吧、當鋪的正常經營秩序,保護小姐的安全和順利交易,懲治那些借了高利貸還不上的賭客和不守規矩的客人,打擊其他黑幫勢力,在甯州不時掀起一股股黑色風暴,成爲甯州黑道上崛起最快力量最大的一股勢力。
在和秦小兵偶爾的電話交談中,他有些憂慮和焦慮地提到了李順手下不時發生的暴力事件:賭場借了高利貸還不上的賭客,有的被割掉了耳朵,有的被剁掉了手指,有的被打殘了雙腿,還有的被逼跳樓,家破人亡……而且,在最近的一次黑幫火并中,李順的手下還打死了對方的一名馬仔,亂刀砍死……
秦小兵多次口苦婆心勸告李順不要作地太大,李順充耳不聞,說的多了,反而會不耐煩甚至翻臉。
秦小兵和我說話的時候,不時會發出歎息,并萌生了去意。
從秦小兵的話裏,我感到李順在甯州作大了,似乎比在星海更肆無忌憚,正在形成一股黑色恐怖。
凡事物極必反,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李順如此做下去,早晚會惹出大事。要知道,不論是在星海還是甯州,肯定都有人在暗中盯住李順的一舉一動,李順混黑道這麽久,敵人和仇家是必不可少的。
而李順一旦要出事,恐怕牽連的不僅僅是他自己……
想到這裏,我就不禁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浮生若夢。
在現實的世界裏,自從浮生若夢和我在虛拟空間裏開始了第二次握手,秋桐的起色和神采就恢複了,眼神裏的憂郁和惆怅減少了,活潑的氣息漸漸多了起來,工作之餘,常和我交流一些其他的内容和話題,談話内容的廣度和深度也在逐漸加深擴大。
自從我知道秋桐其實内心裏明白我有時候在撒謊而不故意點破的事情後,在秋桐面前說話開始注意小心了,不敢再信口開河謊話連篇了,涉及我自身的,能說的則說,不能說的盡量不說,免得再讓秋桐看穿我的謊言。
我現在不想對秋桐撒謊,但是,事已至此,有時候又不得不撒謊。一想起秋桐和浮生若夢對欺騙的态度,我心裏就不寒而栗,壓力與日倍增。
更多的時候,我和秋桐探讨的問題,除了工作,就是關于生活的,甚至還關于人生的。
秋桐對我的欣賞态度似乎越來越深入,對我不時冒出的關于人生和生活的某些語句和觀點給予高度或者中度的評價,看着我的眼神也越來越溫和和友善。
當然,在她看我的眼神裏,我仍不時能感覺到她偶爾露出的恍惚和迷惘,有時她還會莫名地帶若有所思狀發怔,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又點點頭,一會兒又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笑笑……
我不知道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在那個虛拟的世界裏,我和浮生若夢也在進行着接觸和交流,隻是,再次相見,我們交流的次數和深度以及頻率都大不比從前了,她隻是偶爾會上來和我說話,交談的内容大多是工作,她似乎在極力避免涉及我和她之間的個人話題,每每剛要觸及,她就會找話題轉移開。
她似乎對我的工作越來越關心,幾乎每次都要問起我的最近工作内容和具體環節,爲了不露出破綻,我不得不惡補旅遊營銷知識,從網上下載了大量關于旅遊營銷的資料,針對她提出的問題,有的放矢進行學習,不知不覺,我甚至覺得自己都快成旅遊營銷專業人士了……
在和我的交流中,她還會經常提到易克,提到易克的工作思路和方法,提到和我近似的地方,說我們都是做營銷的高手,都值得她學習。
往往她這樣說的時候,我都有些汗顔,不敢多言語。
她甚至有一次還提到易克對于生活和人生的某一個觀點,說我也曾經和她講過類似的内容,說易克和我雖然學曆不同經曆不同,但都是有思想有深度的人。
我聽了她的這話,愈發心驚肉跳,我擔心總有一天我導演的這場騙局會被她識破,一旦識破,等待我的會是什麽,我心裏很有數。
饒是如此,我卻仍然不想離開發行公司,不想離開星海,我像一個中了毒的瘾君子,明知前面是無底深淵,卻仍然不能停止前行的腳步,卻仍然不能抵禦那說不清道不白的誘惑……
我知道自己在進行着自欺欺人的自我迷醉和欺騙,我在爲自己制造一個早晚會破滅的肥皂泡,肥皂泡在一天天變大,當達到一定限度的時候就會爆炸。那時,我将萬念俱灰,在絕望中結束自己的這場虛幻和現實交織的夢想。
我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但是,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甚至,我對冬兒無盡無休的思念還有海珠對我的一往深情也不能阻止我滑向深淵的腳步。
我一直沒有再得到任何冬兒的消息。
海峰在我面前再也沒有提起或者談到冬兒,他現在每天工作很忙,我們一般在周末聚會。
小豬已經考上了研究生,邊讀書邊做她的旅遊公司,學習賺錢兩不誤。
小豬對海峰一直很有好感,經常和海峰聯系,但是,海峰似乎對雲朵的興趣更大一些,有事沒事就給雲朵打電話發短信。
雖然雲朵對他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保持着小心翼翼唯恐再次受到傷害的表情。但是,海峰似乎并不着急,保持着足夠的耐心,依舊對她保持着足夠的熱情。
我曾經問過海峰,他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人,海峰告訴我,他喜歡兩極化的女人,要麽是超凡高雅脫俗感性知性的女人,這樣的女人能提升他的精神境界,激發他前進的動力;要麽就是平凡純真溫柔善良淳樸的女人,這樣的女人能潔淨他的靈魂,蕩滌他内心的污濁和疲憊。
怪不得海峰一直沒找到合适的女友,原來這家夥的标準要求如此嚴格,按照海峰的說法,看來小豬在她眼裏是屬于兩者之間。
我于是理解了海峰對雲朵的熱情,雲朵應該是海峰眼裏屬于後者的那種女人,隻是我不知道雲朵心裏對海峰會怎麽想。
張小天一直沒有在我眼前露面,我不知道他是否還在糾纏雲朵,我問起過雲朵一次,雲朵沒有正面回答我,隻是讓我不要爲她擔心。
海珠照例會不定期來看我,也看海峰,我們3個人經常在一起吃飯玩耍,每次玩耍結束,海峰都自己離去,将海珠留給我,不過問海珠在哪裏住宿,似乎他覺得海珠在我哪裏住是當然的事情。
我和海珠雖然住在一起,但是,我依舊沒有越雷池一步。
雖然海珠經常對我做出一些暗示,但是,我心裏很明晰,在我内心沒有真正愛上海珠之前,在我内心裏的糾葛沒有理清之前,在我沒有真正能讓自己一心一意專心對待海珠之前,在我沒有走出冬兒的陰影和秋桐浮生若夢現實與虛幻的糾結之前,我決不能和海珠發生那種關系,那樣,傷害的不僅僅是海珠……
終于傷害的還有誰,我沒有想,不是不願意想,而是不敢去想。
每每面對海珠熾熱而期待的目光,我隻能選擇回避,盡量避免兩人深夜獨處的尴尬。
更多的時候,我帶着海珠在海邊散步,邊享受着初春溫柔的海風撫慰邊聽着海濤的轟鳴邊談心。
我們的關系一直就這樣持續着,維系着,我想努力讓自己全心全意去接納海珠。
我心裏也明白,在目前,面對現實,我唯一能選擇的就是海珠。但是,我一方面讓自己努力去面對現實,一方面卻又在逃避着現實,在靈魂的另一個角落将自己置入虛幻的世界裏,讓自己沉溺其中……
生活在繼續,生命在延續,糾結也在持續……
這天,我接到秋桐通知,孫東凱要去南方參加一個沿海城市報業發行論壇,點名要秋桐随行,同時帶一名工作人員,秋桐要我一起随同。
上次的全國發行經驗交流會,趙大健帶曹騰去的,好事輪着來,這次讓我去,也合乎情理。
而且孫東凱帶秋桐出去,我也不放心,讓我去也正合我心意。
我爽快答應了,然後問秋桐去南方哪個城市,秋桐帶着憧憬而期待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後擡頭看着北方春天裏那碧藍的天空,深深呼了一口氣,吐出兩個字:甯州。
看到秋桐說出甯州這兩個字時候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表情,我知道這兩個字對她此刻的含義,心不由頓挫了一下。
甯州,甯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