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秋桐抱着孩子直奔急診,我和幾個護士把老人擡進急救室搶救。
老人确實是去世了,早已氣絕。醫生很快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老人的屍體被送進了太平間,我親自陪同送去的。
然後,我找到秋桐,小雪被診斷爲發燒引起的急性肺炎,高燒到了41度,心力已經開始衰竭,人已經處于昏迷狀态。
醫院快速開始搶救小雪,很快挂上了吊瓶,打了退燒針,然後我去辦理了住院手續,交了住院押金。
秋桐聽我說了老人的情況,默然無語,深深歎息了一聲。
然後,秋桐看着躺在病床上正在輸液的小雪,看了半天,突然俯身過去,将臉貼近小雪的臉,一動不動……
看着秋桐的舉動,我的心裏一陣顫動和感動……
這一夜,我和秋桐都沒有回酒店,一起在病房裏陪着小雪,秋桐一直将小雪半抱在懷裏,靠着床頭坐着。
經過一夜急救,小雪終于醒了過來,脫離了危險期。
秋桐讓我看着小雪,她出去了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了,原來她是去了醫院門口的商場,給小雪買了一身嶄新的衣服,從裏到外,從頭到腳都有。
秋桐給小雪用熱水擦拭了身體,擦幹淨臉,洗幹淨頭發,梳地整整齊齊,換上新衣服,小雪一下子從一個醜小鴨成了白天鵝,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漂亮的五官,很是可愛。
秋桐又給小雪梳了一對小辮子,小雪顯得更加精神多了。
弄完這些,我去把小雪的髒衣服扔掉,回來時,正好遇到醫生來查房。
醫生檢查完小雪的病情,說還需要住院治療觀察至少一周。
然後,醫生開始批評我和秋桐:“你們怎麽做父母的?孩子都燒成這樣了才送到醫院裏來,太不負責了,太不像話了,孩子要是再晚來一會兒,說不定就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顯然,醫生是今天早上才上班的,不知道昨晚的情況。
“看你們兩口子倒也不像是糊塗人,怎麽對孩子就這麽粗枝大葉呢,年輕人,這樣是不行的,知道嗎?”醫生繼續教導訓斥我們。
我和秋桐臉都紅紅的,默不作聲接受醫生的指責。
查完房,醫生出去了,我偷眼看了秋桐一下,看到的情景有些讓我感到意外:她正沖着醫生的背影偷偷吐舌頭,迅速做了一個鬼臉,接着就恢複常态。
然後,秋桐看了我一眼,正和我的目光接觸,她的臉紅了一下,有些尴尬,接着就過去低頭給小雪整理被子。
我有些不自在,站起來,借口去處理老人的後事,出去了。
當天,我處理完了老人的後事。
回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小雪正躺在秋桐懷裏沉睡,還在繼續輸液,秋桐身體半側躺在床上,摟着小雪,顯得格外母性。
秋桐見我進來,将小雪身體輕輕放平,準備讓她躺好,小雪卻一下子緊緊死死抓住秋桐的羊毛衫胸前部分不放,迷迷糊糊地叫着:“媽媽……媽媽……媽媽抱。”
孩子的聲音幼嫩而又可憐,這是一個從沒有享受過母愛的孩子,自從來到人世間,就在這個殘酷而無情的世界上流浪。
秋桐的眼圈紅了,接着又繼續把小雪摟在懷裏,保持原來的狀态,邊輕輕撫摸着小雪的頭發說:“乖,好孩子。”
小雪在秋桐的懷抱裏又安然睡去。
然後,秋桐看着我:“忙完了?”
我知道秋桐問的是小雪爺爺的後事,就點點頭:“嗯……忙完了……火化了!”
“骨灰埋在哪裏?”秋桐又問。
“暫時存放在殡儀館。”我說。
“那不行,得給他找一個歸宿,”秋桐說:“人的命沒有貴賤之分,窮人死了,也是要入土爲安的。”
我承認秋桐說的話是對的,但是,現在的事實是,窮人死了沒地方安葬的多的是,買塊墓地很貴的,窮人是買不起的,這個世界,人的命是有貴賤之分的……
我沒有多說什麽,點點頭:“行,我明天去買塊墓地,安葬老人家,立塊碑……對了,碑上寫什麽呢?”
秋桐沉吟了下:“就寫爺爺之墓,小雪立——以後,等小雪長大了,永遠也不能忘記撫養她5年的這位流浪老人……沒有這位老人,就沒有小雪的生命。”
“嗯,好!”我點點頭。
秋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你吃飯了嗎?”
“吃了,你們呢?”
“也吃了!”
我看着躺在秋桐懷裏沉睡的小雪,猶豫了下,說:“秋總——這孩子,你打算怎麽辦?”
秋桐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懷裏的小雪,沒有說話,低頭不語。
我又說:“這孩子要住院一周,你的工作。”
“我已經打電話請假了。”秋桐說完擡起頭:“看護孩子不需要2個人,今晚你回酒店住吧,我自己在醫院看護就行。”
我說:“要不,我們輪流看護,今晚我看着孩子,你回去休息。”
“不行,不用!孩子根本就離不開我……”秋桐搖搖頭,然後說:“好了,不要争了,從昨晚到現在,你一直沒合眼,很辛苦很勞累了,明天你還得辦理小雪爺爺墓地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我點點頭:“好!”
“買墓地的錢用我們帶回來的那10萬好了!”秋桐又說。
我點點頭。
出了醫院,暴風雪還沒停,已經下了一天一夜,地上的雪很厚,風依舊在肆虐。當然,飛機此時是無法通航的。
走在路上,我接到了李順的電話:“還在青島?”
“是的,老闆!”我說:“雪還在下!”
“我知道,青島在下,星海也在下!”李順說:“你看管的犯人呢?”
“秋總——”我頓了頓,想了下,說:“秋總在酒店門口看雪景的。”
“哼——小女人的情調……北方天天下雪,有什麽好看的!”李順不屑地說了一句。
“老闆,你還在保山?”我硬着頭皮問了一句。
“我——保山?哈哈……”李順突然笑起來:“我到甯州了,今天剛到,這次我收獲很豐啊,帶回來4個小美女,都是18--20歲的,一個比一個水靈。”
我一聽,有些發暈,李順不讓秋桐和他一起走,留在保山原來就是爲了玩女人,還一口氣找了4個!
李順又說:“等你來了,你要是想玩,看中了哪個,我賞一個給你!”
“别,不,還是都留着你自己用吧!”我忙說。
“哈哈,知道你小子是個情種,爲你的那個什麽阿珠妹子守身如玉,不勉強你……”李順笑着說:“不過,這4個美女可是寶貝蛋子,我自己都沒舍得用,他們可是我的聚寶盆,我得好生招待款待好她們,沒有我的許可,誰也不許接觸她們。”
我聽了,有些迷惑,摸不透李順這話是什麽意思。
“過幾天,我要回甯州,到時候我們會合,我有很重要的任務和任命要賦予你,”李順說:“這幾天,你給我保護安頓好在押犯,保證讓她吃好玩好,然後安安穩穩送回星海,你的這個任務就算完成了,随後就等着接受新的使命。”
我沒有多說話,嗯了一聲。然後,李順挂了電話。
回到酒店,正好小親茹在值班,看見我,笑嘻嘻地從櫃台裏跑出來:“親——你的那位美女客戶呢?”
我說:“你管呢?”
小親茹一撇嘴巴:“别以爲我不知道,我問值班的人了,昨晚你倆就一夜未歸,到現在你才回來,她還沒回來……真不明白,酒店裏環境很好啊,你倆怎麽還非得出去過夜呢?哼——我看你昨晚失身不少次吧,看你這滿臉的倦容。”
小親茹調侃的話裏帶着酸溜溜的味道。
我伸手一把捏住小親茹的鼻子,小親茹哼哼唧唧地叫着,伸手打我。
我松開小親茹的鼻子,說:“小屁孩,怎麽和長輩說話的,小孩子懂什麽!”
“屁——你才不是長輩!”小親茹揉着被我捏酸的鼻子,嘴巴撅了起來。
“怎麽不是?叫叔叔!”我說。
“哥哥——”小親茹叫着。
“呵呵……”我笑起來:“好了,不跟你玩了,我要上去了!”
“哎——易哥哥,别忙走啊,等等——”小親茹拉住我胳膊:“易大款,最近還是在甯州發财嗎?”
“不,我在星海做事,不在甯州了!”我随口說着。
“嗄——真的啊?”小親茹突然高興起來:“哎——大款哥,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們集團在星海剛建了一家皇冠大酒店,馬上就要開業,我可能要調到那邊去上班呢,嘻嘻……”
我不懂爲何是個好消息,她的工作調動和我有什麽關系?就點點頭說:“嗯,不錯,很好!”
“嘎——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經常見面了,我下了班,就可以去傍大款了,哈哈——”小親茹笑着:“款哥,别到時候不認識俺了喲!”
我笑了:“老熟人了,哪能不認識呢,你放心好了,到時候請你吃飯,給你接風!”
“嗯,這才是款哥風範:“小親茹滿意地點點頭:“ok——款哥上去歇息吧。”
我擡腳就走,背後傳來小親茹自言自語的聲音:“我估計,小克子哥哥從昨晚到現在最少失身3到5次,哎——鐵人啊鐵人,所向披靡哦……估計美女客戶是站不起來了……這年頭的人啊,怎麽能這樣捏,怎麽能這樣招待客戶捏——”
這孩子,年齡不大,懂的倒不少,什麽話都敢說!90後的孩子,思想意識和人生觀和我這80後的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