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興奮起來,來了勁頭,狂壓不止,很快,一局結束,赢了200萬,輸的錢回來了一大半。
第二局開始,李順照舊保持了狂赢的勢頭,很快又赢了100多萬,本扳回來了。這時,我覺得差不多了,想提醒李順結束,不停給他使眼色,但是,每次都是遇到李順嚴厲的拒絕目光,他不許我停止。無奈,我繼續,很快,第二局,李順除了扳回本,還赢了170萬。
第二局結束後,李順興高采烈地站起來,拍拍我的肩膀,說:“哈哈,我靠,手氣回來了!兄弟,咱們繼續戰鬥,我今天非赢他個1000萬不可!”
這時,我的心裏有些不安,因爲我看到牆角站着的一個便衣工作人員這會兒一直在冷眼盯着我。
我的心裏有些發毛,又想起來秦小兵說的話,尋思了半天,突然腦門嗡地一震,一道霹靂閃過,猛然明白過來,壞了,我中了圈套了!
自然不是中了秦小兵的圈套,而是中了賭場的圈套。
當然,這圈套不是特意準對我和李順的,而是我們自投羅網。
我今晚忽略了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2号廳被大洗之後爲什麽一直沒有換發牌小姐。
開賭場的曆來都不傻,個個比猴子還精,被高手圈錢之後,一般都是要換發牌手的,這次一直沒換,那說明了什麽?說明上次被那人在二号廳圈錢,已經引起了賭場的警覺,于是,就開始釣魚,等吃到甜頭的魚再次上鈎,而我和李順就成了魚,上了鈎。
我此時判斷,我剛才在李順身後的一舉一動,必定被賭場監控器看的一清二楚,監控室裏一定有人在監視我了,外行不明白,内行一看就懂,李順的突然大逆轉,必定和我有關,也就是說,他們盯上我和李順了。
想到這裏,我後背直冒冷汗,媽的,再賭下去,死無葬身之地。我于是不再理會李順,轉身就往外走。李順愣了,跟在我後面喊:“臭小子,站住——你敢不聽我的話!”
我不理會李順,繼續往前走,李順趕上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怎麽回事?你敢不聽我的話?”
我站住,看着李順,低聲說:“老闆,你看看四周。”
李順向周圍一看,看到周圍已經有幾個身穿黑衣服的工作人員在盯住我們這邊了。李順臉色微微一變:“操——怎麽回事?露餡了?”
我對李順說:“鎮靜,走,拿籌碼去換錢!”
李順這時真順了,不敢鬧騰了,拿着籌碼和我一起去換錢,賭場服務人員對我們很熱情,熱烈祝賀我們旗開得勝,然後問是提現還是轉款,操,這裏的服務還真周全,有銀行專門安置的設備,現場就可以給你把錢轉到卡裏去。自然,我們是要轉到卡裏去了。
辦完轉款手續,我和李順急匆匆出門,我邊走邊把自己的手機又要交給李順,李順一擺手:“不用了,你自己帶着吧……都什麽時候了,來不及講組織紀律了……抓緊叫老秦來車過來。”
我們出了賭場之後,沿着一條彎彎曲曲的石子馬路往坡下走,兩邊是密密的芭蕉林,路上幾乎沒有人,也沒有燈光,我和李順之所以要選擇走這條路,是因爲方便發現身後是否有追蹤者。
我邊走邊給老秦打電話,告訴了老秦我們的方位和走的方向。秦小兵答應着說很快就開車過來。
打完電話,我往後猛地一回頭,看到幾個影影綽綽的身影在不遠處跟着。
我摸了摸懷裏的手槍,把李順推到我前面,自己斷後,邊往後退邊注視着越來越近的這幾個人。
周圍很靜,連一絲風兒都沒有,空氣似乎也不再流動,天上的月亮出了一半,靜靜地挂在夜空,月光灑滿大地。
我的身上冒出了很多汗,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所緻。
走了大約500米。李順突然停住了,我回頭一看,前面是一個三叉路口。
我果斷地說:“往右拐!”我知道這個方向離老秦剛才喝酒的地方近。
我們停住的時候,那幾個身影也停住了,保持和我們大約10米的距離。
這時,我看清楚了,是4個人,都身穿黑衣,帶着黑色面罩。從身形和走路的動作聲音來看,不像是沒練過的。
我心裏越發緊張,這賭場的保安可不是國内夜總會的保安,這裏的保安一定不乏高手,說不定有的是從特種部隊退役下來的。
那幾個人跟着我們的時候,始終不出一聲,連個輕微的咳嗽都沒有,似乎他們怕驚動了别人。
這時,李順也發現了背後的身影,臉上的表情緊張起來,走路的速度不由加快。
我照舊轉身背對李順,邊往後退邊監視着這4個人。
大約走了300米,李順突然站住:“糟了!”
我回頭一看,果然糟了,這裏竟然是個死胡同,前方是密密匝匝的甘蔗林,擋住了去路。
我的腦袋一下子大了,怪不得我們往前走那4個人不追趕,原來他們知道我們要進死胡同。
我和李順一起轉過身,背對甘蔗林,面對着慢慢成一條直線橫向逼過來的四個人。
這四個人依舊沉默不語,似乎很有默契地行動一緻,逐漸縮小半包圍圈。
而他們的手裏都是空的,沒有家夥,但我相信,他們身上是一定有槍的。
我将李順擋在身後,拉開架勢,擺開姿勢,準備迎接進攻。
四個人中的最右邊那個首先開始進攻,他們似乎覺得對付我,隻需要一個就夠了,一個出來進攻,另外3個在旁邊抱着胳膊觀戰。
單挑,對我來說,最好不過,我最希望的就是這個。
進攻的對手離我不到2米的時候,突然就飛起一腳,直沖我脖頸處而來,速度之快,腳法之準,讓我大吃一驚,這絕對是個高手。
按照以前的路數,我是要矮身往後急速退避的,但是,這次,我決定冒險,不但不後退,反而迎上去,在那隻腳就要踢到我的脖子的時候,我猛地雙手出擊,用力抱住他的腳,驟然發力,接着攥住他的腳脖子,往後一扯,扯的同時逆時針方向猛烈旋轉——
“啊——”一聲慘叫,那人的腳脖子被我弄脫臼了,接着身體就被我當空輪了起來,我快速旋轉了半圈,接着一松手,那人呈抛物線方式,沿着圓的切線方向快速飛了出去,飛進了甘蔗林。
“咔嚓——噗通——”甘蔗林發出沉悶的斷裂聲。
“咦——”剩下的3個人發出一聲低微的意外聲音,似乎沒有想到對手竟然還會功夫。
我其實也知道,剛才那個被我扔進甘蔗林的不是一般的身手,隻是因爲一開始不知道我的底細,輕視了我,被我先下手占了個便宜。
這剩下的3個人,一旦重視起來,未必是好對付的。問題是,我隻能打,不能跑,因爲我身邊有個李順,要是我自己,光靠兩條腿就能脫身,但是,李順的身子骨吸毒吸的我估計跑個100米就能累垮,雖然他整天給我吹噓床上功夫如何厲害,這可不是床上,這是地上。
我現在不但要打,而且還得保護好李順。
剩下的3個人也不單挑了,一起向我圍過來,拉開的架勢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身手。
我心裏高度緊張,站穩腳跟,擺開防禦的姿勢,凝神注視着對手。
“上——”一聲低沉的斷喝,三個人一起向我開始同時出擊。
我此時不可能同時對三人發起進攻,隻能采取閃避的措施,身形一縮,兩腿一彎,往前一蹬腳跟,快速從三人之間地空隙處鑽了過去,到了他們身子後面,接着,急速轉身,兩手伏地撐起,猛地一個掃堂腿,對準中間那個人的小腿狠狠擊了過去。
“咔——”一聲輕微的聲音,這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啊——”一聲慘叫,那人倒地,抱着小腿打滾。
我靠,原來他們的身手也不過如此,沒我想象地那麽神乎。
幹掉了兩個,我來了信心,開始主動對剩餘的2人發起進攻,那二人此時也不敢怠慢,使出全力,凝神和我鬥在一起。
月光下,三人打成一團,我不出聲,那2人同樣也悶不作聲,我是擔心引來他們的同夥,他們似乎是擔心别的事情。
打了半天,不分上下,但我體力漸漸不支,這麽鬥下去,不是個辦法,待會他們要是再來了援兵,我可就真的完了。
得速戰速決,不可戀戰。我打定主意,決心兩敗俱傷,又使出了下三濫的招式,在二人并列向我出擊的當口,我沒有回避,突然擡腳就對着一個人的裆部橫刀猛地踢去,同時身體向左側倒,揮舞右拳,直接重重一拳擊在另一個人的裆部,與此同時,我的身上也被他們二人同時擊中,我的胸部和腹部各挨了重重的一腳一拳。
“啊——”三人同時發出慘叫,三人同時倒地,那二人捂着裆部,身體彎成了大蝦,在地上痛苦地嚎叫,我的胸部和腹部也陣陣劇痛,半天喘不過氣來,這二人的手腳出手也很重。
李順急忙過來,扶起我:“兄弟,你怎麽樣?沒事吧?”
我深呼吸了幾口,掙紮着站起來,揉了揉小腹,勉強說:“沒事——我們抓緊走——”
我和李順急忙沿着來路往回走,走到三岔路口,剛要轉彎,突然看到前面的月光下,站着整整一排黑衣人,大約有20多個,一起沉默不語地站在那裏,但是手裏都握着雪亮的馬刀,在月光下發出碜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