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軍區指戰大廳，再沒有了昨日的詭異氣息，不過氣氛同樣不怎麽好，周平與文泰山二人面對面坐在一起，煙跟不要錢似的，嘬完一根兒又一根兒。
尤其是文泰山，雙目布滿了血絲，自從昨晚淩晨四點接到電話之後，這心一直在滴血，什麽是精血？文芳可是文家唯一的血脈了，難道文家就要這般斷送了麽？
一百公斤炸藥啊，這些雜碎可真狠！
“老文，别太擔心，步凡已經趕過來了，隻要有他在，文芳一定會沒事兒的。放心吧！”周平寬慰道，心裏同樣不是滋味兒。
倒不是純粹體諒老戰友，撇開私人交情不談，文芳絕對是燕京軍區最好的士兵，雖是一介女流之輩，然而無論是軍事素養，還是對龍華的忠貞程度，絕對讓自己動容不已，她就是龍華軍人的标杆！
龍華軍界的驕傲！若非步凡這妖孽的存在，文芳絕對比現在還要耀眼的多！
“首長，我想請求你一件事！”文泰山忽然狠狠掐滅了煙頭，猩紅的雙目充滿了憤怒，雙拳捏得咔咔直響，一字一句道：“我要殺了何炳權，殺了何林這兩個混蛋，不管文芳是死是活，我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周平聞言一怔，事到如今，如何還不清楚是這二人告密？昨天何炳權已經說了，與倭國、米國等人接洽，人家被步凡打怕了啊。
可這卻并不妨礙何炳權露出一點兒“誠心”，洩露一些秘密，來博取對方的信任！不過，何炳權好歹是龍華國二号首長，不管他犯了什麽罪，必須要經過審判，否則，自己無法服衆啊！
“首長，求求你了！”文泰山險些哭了出來，鐵漢，戰争年代流血不流淚的鐵漢，今日哭了。
那種感覺，如同剜心之痛！
“老文，我何嘗不想殺了這兩個混蛋啊，可是，你也知道，至少現在咱們殺不得他們，我必須給龍華所有民衆一個交代啊！”周平無奈搖頭。
不是自己不答應，不是自己不想，而是不能！身爲龍華國一号首長，必須時刻保持理性，理性永遠大于感性，這是作爲首長最基本的準則，常言道：“無規矩不成方圓，”身爲龍華國一号首長，這是最基本的。自己必須要遵守！
“不能殺了他們，不過，一些懲罰卻是必不可少的，現在的他們，隻需要留下一口氣便是了。”忽然，步凡憑空出現，一臉陰沉如霜。
步凡的确憤怒了，因爲受傷的是文芳，想想文芳多麽可愛的妮子，卻有帶着一股子血性、豪氣的女漢子。多次救天元之城于危難之中，更是給了自己不少幫助，這份情太重了！
“幹爹，不是我說你，殺區區幾個混蛋算什麽？”步凡有些不爽道：“不管你是領導，還是普通人，是人他都是有感情的，有道德底線的，你再看看何炳權、何林這王八蛋，還是人嗎？啊，差點兒把你跟文老害了，如今又害了文芳？你怎麽這麽能容忍啊？”
周平并不生氣，幹兒子說的沒錯，自己怎麽對惡人就那麽能忍呢？
“幹爹，我知道你很不高興，不過這話我還是要說，這倆人我步凡殺定了！”步凡卻不管那麽多，無論文芳有事兒沒事兒，在文芳受傷的那一瞬間，他倆的死已經注定了！“不管你如何向外界交代，反正，這倆人我殺定了！”
說着，步凡也不管周平态度，沖着文司令道：“文老爺子，走，咱們爺倆給文芳報仇去，你殺一個，我宰一個，成不？”
“好！”文泰山一咬牙一跺腳，回頭沖周平道：“對不起了，首長，這一次，就算這軍區司令不當，我也要殺了他們！”
周平閉上眼睛，仿佛沒聽見似的，擺擺手，悠悠一歎。
……
作爲龍華國二号首長，即便成了階下囚，其關押地點依然好的沒話說，跟套房似的，浴室、卧室、書房一應俱全，就差一個陽台，坐下來喝杯茶，看看海了。然而，何炳權的心情卻好不起來！
兒子廢了，兒子的小·雞·雞沒了，一條腿也沒了。以後老何家還怎麽傳宗接代啊？總不能自己這七八十歲的身體上吧，估摸着還沒硬朗起來，都他娘的精盡人亡了。
“小林，你感覺怎麽樣？好點兒了嗎？”何炳權看着兒子悲慘的下半身，忍不住老淚縱橫。
世事變化實在是太快了，幾乎就在一個轉眼間，兒子的小·雞·雞沒了，成了新世紀的太監，太他娘的稀罕了！
“咳咳咳……”何林咳嗽着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虛弱的睜開眼皮，習慣性的摸了摸胯·下，忽然神情一呆，“爸，爸，我的小弟呢，我的小弟哪兒去了？爸……我……”
“哎！”
何炳權苦歎一聲，兒子是疼傻了，連昨天的事情都忘記了嗎？哎，忘記了也好，若是想起來，隻怕會更加痛苦吧。
“爸，真的，我的小·雞·雞真的沒了！”何林又摸了兩下，那地方空空如也，原本雄壯的鳥槍不見了！
“爸，我雞雞沒了，以後怎麽娶媳婦兒結婚啊，爸，以後我豈不是成了太監嗎？爸，你有什麽辦法嗎？”何林情緒異常激動，心裏忽然一震，“哦，爸，我想起來了，是步凡，是步凡那個混蛋，他把我變成了太監，他把我變成了太監啊！該死的，我的腿呢，我的腿卻哪兒了……”
又動了動，何林悲劇的發現，自己不僅成了太監，還是一個剛剛新鮮出爐的瘸子，自己沒有半身不遂，卻是殘廢一枚啊。
“爸，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啊？”何林急眼了，沒有了，自己什麽都沒有了。所有名利榮譽沒了，甚至連身體都不完整了，自己還有什麽臉活在這個世界上啊！
何炳權心裏也不好受，可是自己能怎麽辦呢？自己也打不過步凡那厮，那小混蛋強悍無比，又心狠手辣！
尤其是那火光，隻有乒乓球大小，卻是在眨眼之間把兒子的腿跟第三條腿給燒沒了，直接變成了飛灰！
“爸，我怎麽辦啊？你看看我變成什麽樣子了，我還不如去死啊！爸，你幫幫我好嗎？”何林心中悲憤不已。
變成如今這樣，自己哪裏還有臉面苟活于世，豈不讓人嘲笑？
“你放心，你很快就會死去的！”步凡推門而入，一張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了，“何炳權别來無恙啊，這麽快咱們又見面了，這是不是便是傳說中的緣份呢？”
何炳權大驚，陰毒的雙目瞪了瞪步凡，陰沉道：“是你？混蛋，你來幹什麽？難道給我老何家帶來的傷痛還不夠多嗎？”
“多嗎？”步凡獰笑，“不，一點兒都不多，相反少得可憐！”步凡搖搖頭，“文老，動手吧，多說無益，早點兒殺了這倆混蛋，替文芳報仇！”
“幹什麽？”
何炳權吓了一跳，連忙護住兒子，兒子已經夠可憐了，這倆人怎麽此刻跑出來揚言要殺了父子二人？
“文泰山，你好膽！我何炳權雖然犯罪，可生死卻還輪不到你來審判！”何炳權不知道哪裏來的底氣，怒斥道。
文泰山卻沒有說話，隻是咔咔的咬着牙齒，一雙眼珠子瞪得血紅無比，仿佛血水在眼中滾動一般！
“何炳權，去死吧你！”話音還沒落下，文泰山揚起鐵拳對着何炳權砸了過去！
“蓬！”
到底是上過戰場的老兵，文老爺子的進攻抓住了“穩、準、狠”三字要訣，拿捏的恰到好處，一鐵拳砸過去，直接把何炳權砸了個倒栽蔥，口鼻直噴血！
“啊？”何炳權沒有想到，文泰山居然連個照面都不打，直接動手，丫兒的簡直不按套路出牌，簡直就是莽漢嘛。
何炳權其實昨晚就想明白了，這一次任務失敗算什麽，相信過不了一段日子，自己還是會被放出去的，保不齊還能當幾天總理！因爲這些年自己也培養了不少勢力，自己若是出事兒了，想必有人會過問的。
而周平一旦扛不住國内媒體帶來的壓力，那便隻能把自己放出去！如今的龍華處于多事之秋，又人才凋零！
可是，何炳權哪裏想到，大清早的從床上爬起來，正準備給兒子擦個熱水澡什麽的，卻平白無故的挨了一鐵拳，這心裏冤不冤啊？
“爸爸，爸，你沒事兒吧！”何林也吓懵了，這不是文泰山的作風啊，說動手就動手，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文泰山，你幹什麽？想殺人滅口麽？我告訴你，不可能！”
“幹什麽？老子要殺了你！”
步凡話沒說完，掌心再次凝聚一團耀眼的火光，何炳權臉色一變，這厮還要把兒子另外一條腿燒沒了嗎？
“住手！”許是體内那股子父愛之情作祟，何炳權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竟然把步凡給攔了下來，沉聲道：“文泰山、步凡，我父子二人究竟犯了什麽錯？爲什麽又來折磨我父子二人？”
“按照龍華規矩，我父子二人貌似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何炳權心裏别提多冤了，媽的，自己籌備了近十年，終于要策反了，沒想到精心布置的一切，還是被步凡給破了。
如此不算，都他娘的被控制起來了，還要遭受這般非人的折磨？到底是爲了什麽？
“爲什麽？呵呵，這個問題問的好！”步凡冷笑，“老混蛋，你敢說，龍華與蘇國聯手襲擊東陽再起你不知道嗎？你敢說這件事情與你無光嗎？”
“我說的更直接一點，因爲你們父子二人狼狽爲奸，洩密出去，文芳便不會受傷！現在，你們倆就去死吧！”
文泰山沒有太多的話，隻有憤怒，無邊無際的憤怒，一把揪過何炳權，摁在桌子上，鐵卻如同密集的雨點一般，快速落了下來。
“砰砰砰！”文老爺子每一拳，都用盡了最大的力量，仿佛眼前的何炳權不是人，而是畜生哈爬狗兒似的。
“等，等一等！”何炳權連連求饒。“這事兒與我們父子無關啊，我們沒有洩密，不，我們怎麽洩密啊？你們也太瞧不起我們父子了，就算是死也不會跟倭國人合作的。我們又怎麽會告密呢？”
爲了保全兒子，何炳權不得不委曲求全，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誠懇，“相信我，這消息絕對不是我們父子二人洩露出來的，一定不是，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這些輪到步凡跟文泰山納悶兒了，一仔細琢磨還正事兒，何炳權需要的是強者合作，而倭國很顯然沒有達到他的要求！
“那，這又是誰洩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