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慶松瞳孔一縮,血債?什麽血債,老子跟你無冤無仇,還找到爺爺頭上來了?真當武當跟崆峒派一樣好欺負麽?
“什麽?這小子瘋了吧,滅了崆峒派,又來找武當派麻煩,他腦子沒泡吧?”
“瘋了瘋了,尼瑪,王八之氣測漏啊!”
“他想要幹什麽?怎麽又招惹上武當派了?”靜心一臉疑惑,暗暗道:“小夥子,武當派可不比崆峒派,乍一看二者實力相差不大,實則相去甚遠,單單是這嶽山之上,便不知道藏了多少妖孽啊……”
靜心有些擔心,小夥子看上去不錯,可說話做事兒怎麽如此莽撞呢?藝高人膽大也得學會内斂,隐藏自己的鋒芒!
“哈哈哈!”袁慶松聞言不怒反笑,仿佛聽到了天下最好聽的笑話一般,“步凡,你口口聲聲說找我武當讨一筆血債,我且問你,是什麽血債?”
“難道,你想對崆峒派那樣對付我武當嗎?”
步凡摸着下巴,微微一笑,“這有什麽不可以呢?”
“你!”聞言,袁慶松氣得瑟瑟發抖,什麽玩意兒啊,蹬鼻子上臉的混蛋嘛。給他點兒顔色真能開染坊了不成?
“好好好,今日·你若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别怪我對你不客氣!”袁慶松強壓心頭怒火,憤憤道。
一旁的圓空打着佛旨,沉聲道:“步凡少俠,竟然有事兒,說出來大家商量即可,孰是孰非,自有公論,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有圓空方丈做主,那自然是好。”步凡不能不給圓空面子,聽餘化龍所言,這老頭兒在江湖上很有名氣。
隻要是江湖上的人,都給他兩分薄面,原因很簡單,圓空老和尚武功高強,人又和善,處事公正!
對于步凡來說,不公正也沒事兒。想要滅掉武當,比起崆峒派來麻煩不了多少!
“師兄,這,這小子就是我之前準備說的高手,我,我不是他的對手,甚至連一個回合都走不下來……”田耀文附耳低聲道,袁慶松眉頭緊緊皺起,額頭擰成一個“川”字,嘴角的胡須輕輕抽·動。
此子武功高強,自始至終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說明其有恃無恐。又能刀劈天階高手陳遠,實力定然不弱,自己對上他恐怕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行!爲了武當顔面,就算動用那個東西,也必須要給他一點兒顔色瞧瞧!”袁慶松瞬間有了決定,沖着一旁的長老低聲耳語兩句。回頭望向場上的步凡,眼中閃過一絲陰寒之色!
步凡負手而立,長衫無風自動,郎聲道:“袁掌門,我且問你,武當派外門刑罰堂堂主,可叫左明遠?”
“沒錯,有這麽一個人。”袁慶松點點頭,忽然眉頭一皺,陰森道:“左堂主已經許久未見,難道……難道是你殺了他?”
步凡笑笑道:“聰明!”
轟!
現場再次安靜下來,衆人望着步凡,震撼不已!事到如今,是不是該說這年輕人是瘋子呢?滅了崆峒派,這會兒又來找武當派麻煩了,人家倒好,直接先殺了一個堂主練練手,完了還帶着一副笑靥如花的面容。
“哎,這小夥子……”靜心歎息着搖搖頭,實在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麽好了。
圓空沉聲道:“請繼續說,血債又是怎麽一回事兒?”
“我徒兒名叫郝健、歐陽菲兒。二人本是武當派外門弟子,”步凡冷冷的盯着武當派一行人,“不知道,諸位武當派長老,你們可有印象啊!”
常明聞言一愣,這郝健與歐陽菲兒不就是自己的弟子嗎?
“媽的,有這麽強悍的師傅,還來拜我武當?他媽的逗老子玩兒呢?”常明心頭驚恐不已。
當初左師兄對二人出手,自己也是知道的。二人雖有些天賦,可武當弟子衆多,死一個兩個算不得什麽事兒,沒想到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這可怎麽辦啊?
“武當,你們承認這事兒嗎?”步凡冷笑,冰涼的眸子如同一把利刃,刺向武當一幹長老。
淩厲眼神所過之處,竟然無一人膽敢與之對視!
“說!”混沌之力湧動,如同轟鳴雷聲,驟然炸響。吓得衆人心頭一寒,這是何等強盛的威壓?
“咚!”
再也扛不住強大壓力,常明猛地跪在了地上!
“常明,請注意你的形象!”袁慶松老臉鐵青,太丢人了,太丢人了。當着武林豪傑的面,當衆跪下,武當以後還要不要臉了?
常明滿頭冷汗,渾身乏力,渾身血液仿佛被抽幹一般,慘白如紙,難看無比!
“是,是,他們都是我的弟子。”常明承認了,“可左師兄卻将二人殺害,我也攔不下來啊!”
“哼!”
寂靜的廣場下,響起一道輕叱之聲,歐陽菲兒默默的走了上來,雙手握着劍柄,寒氣逼人!
“常明,你終于承認了!”歐陽菲兒語氣冷漠如冰,渾身因憤怒而瑟瑟發抖,這一天,自己等了太久了。
每個夜晚,幾乎在噩夢中渡過,郝健的慘死,家族滅門,幾十口人無一生還,這仇恨已經深深映入自己的靈魂!
“袁慶松,此事你怎麽說?”步凡暴喝一聲,超強氣勢更甚!
袁慶松臉色無比難看,丢人啊,自己好歹是武當掌門,當着衆人的面,被一年輕後輩如此指責!
“說什麽?”袁慶松畢竟老奸巨猾,頭腦靈活,“左明遠乃我武當派外門刑罰堂長老,想必歐陽菲兒與郝健犯了什麽錯,這才将其誅殺!畢竟,無規矩不成方圓嘛!”
“放你·娘·的狗屁!”
步凡暴怒,體内混沌之力仿佛能感應主人心事一般,洶湧而出,那白色氣浪如同浪花一樣湧向袁慶松。
“啊?”袁慶松驚叫,内力湧動,卻被這股力道生生打散!
“袁慶松,你他媽還是武當派掌門呢,能再無恥一點嗎?”步凡獰笑,一字一頓道:“老子的徒兒犯了錯,什麽時候輪到你武當來責罰了?”
“再者,難道騰沖歐陽家,幾十口人命犯錯了,也輪得到武當來管?今日,我步凡勢必要爲其讨回一個公道!”
話音剛落,廣場之上狂風大作!
“且慢!”圓空臉色大變,這是天地間的力量啊,“步凡小友,切莫的心急,是非功過,咱們先了解清楚可好?”
步凡回頭冷冷一笑,“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今日,我就是來讨血債的!”
“步凡小友,塵歸塵土歸土,人既然已經死了,你又何苦再造殺孽呢?”圓空雙手合十,“步凡小友,放心你心中的仇恨吧。”
“我放不下!”
歐陽菲兒哭嚎道:“我歐陽家究竟得罪了誰?爲什麽?爲什麽要殺了我的父母,殺害我的兄弟姐妹?難道他們有錯嗎?”
“放下?誰來還我歐陽家一個公道?是你嗎?”
圓空訝然,被問的啞口無言。這事兒的确是武當派做的不地道,殺人全家這事兒都能幹出來,與一般江湖痞子有什麽區别?
“袁掌門,這件事,你應該還人家一個公道!”圓空對着袁慶松道,“讓天下武者信服,否則,這神風交流大會,隻怕武當派再無資格參加了!”
“啊?”
袁慶松臉色一白,如同一記悶雷敲在心中,這是要命的節奏啊。如果武當派被擠出神風交流大會,那以後還有什麽威嚴值得大家信服?
“常明,你身爲人師,卻無力保護自己的徒弟,令其家族蒙難,此事該當何罪?”袁慶松到底是武當掌門,應急能力出類拔萃。心頭瞬間有了想法。
常明苦笑一聲,低頭認罪,“是我的錯,是我無能,我認錯!”常明很清楚,爲了武當派,自己算是被抛棄了!
“既然知錯了,那還站着幹什麽?”袁慶松哼了哼鼻子。
常明心裏一顫,這是要逼死自己啊。回頭蓦然走向歐陽菲兒,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對不起!”
歐陽菲兒早已淚如雨下,對不起?一句對不起能換回自己的親人嗎?
“咚!”
忽然,常明内力湧動,一狠心一咬牙,自斷經脈,倒地而亡!
“啊?常明死了?自殺了……”
“好霸氣的年輕人啊,竟然将武當長老生生給逼死了!”
“逼死?你不知道人家能殺了天階高手陳遠嗎?這個步凡就是個妖孽,媽的……”
袁慶松如坐針氈,面色更加難看,常明自殺死不足惜,可武當派的臉徹底丢光了,以後還怎麽在江湖上招收學生?
“歐陽菲兒,你我之間的血債清了,該還你的,我已經還了!”袁慶松迅速鎮定下來,思索着接下來的事情,“諸位,我武當派……”
“慢着!”
步凡寒聲道:“菲兒一家一共三十三口人,算上郝健,一共三十四人,如今常明雖死,可拿一命換三十四條人命,莫非你武當派的人高貴一些?”
“你還想怎麽樣?”袁慶松怒不可遏,“步凡,你莫要太嚣張了!我武當乃明白事理的門派,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個道理誰都知道。現在常明師弟已經以死謝罪,你還想怎麽樣?”
“難道,你真當我武當好欺負不成?”
袁慶松必須要拿出一些脾氣了,今天的臉丢得太多太多了!
“那你當我步凡好欺負不成?”步凡獰笑,“一,要麽武當滅;二,要麽磕頭認罪!”
“記住,你隻有十秒鍾考慮時間!”
天啊,他瘋了,瘋了!
既然讓袁掌門磕頭認錯?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