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爾長着一張嚴肅的臉,就連笑起來的樣子也很嚴肅,他嚴肅的笑道:“我的研究所裏存在各種各樣的年輕人,他們中有些人的學術思想跟我是對立的,但我們依然可以和睦相處。李博士,我百分百确定的告訴你,哥本哈根研究所是世界上最開放的研究所,年輕人們在那裏擁有絕對的自由,學術上的自由,生活上的自由,宗教上的自由,你能想象到一切自由。最重要的是思想上的碰撞,他們帶着不同的學術思想來到哥本哈根,他們碰撞出了耀眼的火花。既然你沒有在美國的任何一家學術機構承擔任何職務,爲什麽不來哥本哈根呢?”
李康平解釋道:“我在美國有學術職務的,我是宙斯實驗室的主任。”
“拜托,你們的那個實驗室能算是學術機構?那隻不過是制造機器的車間。”玻爾直截了當的說,“我問過一些人,他們說你是一家公司的總裁,你們公司發明了電視之類的機器。我知道你忙于生意,但我還是希望你能來哥本哈根呆幾個月或者一兩年。我真心想要你成爲下一個愛因斯坦,而不是下一個馬可尼。”
“玻爾先生,我認爲哥本哈根研究所是世界上最好的研究所之一,而你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物理學家之一。我相信如你所言,哥本哈根研究所擁有絕對的自由和融會貫通的學術思想,那裏是年輕人的天堂。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去哥本哈根拜訪你,但不是現在,好嗎?”
“噢,固執的年輕人。”
“玻爾先生,我感激你的好意。”
李康平能感覺到,玻爾是真的想讓他去哥本哈根碰撞碰撞。
婉拒了玻爾的善意,李康平喝完一杯香槟,将空的香槟杯放在長桌上,他準備撤了。
“年輕一代物理學家中的傑出代表,多麽高的評價。”長桌的另一端,一位女士說道。
這位女士金棕色的頭發高高盤起,她身材纖長,不施粉黛,穿着黃衣裙,沒有佩戴珠寶配飾,腰間别着鮮花。
她的裝扮在上流社會女性裏屬于簡約樸素型,李康平認出了她:“洛克菲勒小姐,好久不見。”
“玻爾先生提到了兩位物理學家,一位是亞瑟·康普頓,另一位是你?看來你們兩人跟其他人不一樣。我并不認識亞瑟·康普頓?我隻認識你。”勞拉·洛克菲勒伸出右手,作出受邀跳舞的手勢。
李康平繞着長桌走到另一端勞拉·洛克菲勒的身邊?他拉着她的手進入舞池。
“洛克菲勒小姐……”
“叫我勞拉。”
“勞拉,我給你打過一次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她說你會回電話,但我沒有接到你的電話。”
“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
“想約你打麻将。”
“我說過了,我不會再和你打麻将。”
“好吧,不打麻将。那麽勞拉,你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其實我們這種不懂物理的人更應該出現在這裏,因爲玻爾先生沒有講太多深奧的物理理論,他講的是普通人能聽懂的簡單内容。”
“金斯頓先生是負責醫學項目的?所以勞拉你負責物理學項目?”
“我說過了,我不懂物理學,我隻不過是來見見全世界最有名的物理學家。”
“最有名的物理學家也才獲得了洛克菲勒基金會10萬美金的贊助而已。我原以爲這個數字至少應該是100萬美金。”
“物理學家們都是這樣愛幻想的人嗎?”
一支舞曲跳完,勞拉對李康平說:“我不懂物理,但我知道被最有名物理學家重視的年輕物理學家一定不普通。就這樣吧,李博士,很高興你請我跳舞。”
說罷,勞拉與洛克菲勒基金會發放10萬美金支票的那位先生一起?跟玻爾夫婦愉快的交談。
李康平回家後翻譯《物質波》的德文版,艾倫在他的公寓裏翻譯低能/高能電子衍射實驗論文的德文版。
學術性的翻譯工作極其重要,李康平做學術工作的同時,沃爾特·迪士尼工作室的8部動畫片在紐約、芝加哥等幾座大城市放映了一個禮拜。
李康平抽空去紐約的電影院看了兩場沃爾特·迪士尼工作室的動畫片。
這間放映廳是沃爾特·迪士尼工作室租的,李康平看的第一場是在第一天,他數了數,算上他和羅伊·迪士尼,整個放映廳一共隻有九位觀衆。
李康平看的第二場是在第七天,這時情況發生了變化,放映廳裏幾十個座位全都坐滿了。
觀衆們笑聲不斷,尤其是在放愛麗絲的兩部片子時,觀衆們的歡笑抵達最高程度。
正如羅伊·迪士尼預測的那樣,租放映廳放片子肯定會虧錢。
放映了一個禮拜,沃爾特·迪士尼工作室支付了電影院1000美元的租金,而電影票收入隻有618美元。
發行商查普曼公司擁有的這家電影院還要從618美元的電影票收入中扣除580美元的各種費用。
所以沃爾特·迪士尼工作室虧了962美元。
這隻是紐約的虧損額度。
算上另外的四座大城市,沃爾特·迪士尼工作室放了一個星期的動畫片,虧了四千多美元。
因爲早已預料到會虧錢,所以羅伊·迪士尼并沒有太過悲傷,他甚至還有一點振奮:“好消息是,我們的動畫片很受歡迎!特别是愛麗絲系列,這個系列帶給了我們信心!我會跟沃爾特說的,愛麗絲系列将繼續制作第三部、第四部、很多部,我們一定會把愛麗絲系列打造成爲全美國最受觀衆喜愛的動畫片。”
“想要讓全美國觀衆喜歡愛麗絲,首先需要讓全美國的觀衆看到愛麗絲。目前看來,實現讓全美國觀衆看到愛麗絲的目标,差不多得花掉幾百萬美金。”李康平其實也很糾結,現如今美國電影界的行規不是太完善,大魚吃小魚的霸王條款随處可見。
沒有發行權的制片商是小魚,沃爾特·迪士尼工作室就是這種小魚。
“讓好萊塢的藝術團隊專心做藝術創作吧,關于商務方面,羅伊,你去想辦法。”李康平說道。
“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我們要麽虧錢租放映廳,要麽把動畫片的各種權利賣給發行商。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是,我們隻賣動畫片的發行權,保留版權和商标權。當然了,這需要跟那些‘仁慈’的發行商去談判。”羅伊頗爲無奈的說。
“發行商,又是發行商!我讨厭發行商!”李康平不爽的喊道,“發行商掐住了我們得咽喉,我痛恨這種感覺!”
“李博士,雖然我也讨厭那些可惡的發行商,但是如果沒有發行商的運作,電影事業不可能發展普及的這麽快。”
“羅伊,能不能這樣,我們自己建立一套發行系統,那麽沃爾特·迪士尼工作室就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了。”
“李博士,我們沒有這麽多錢來建立我們的發行系統,并且這也不是僅僅花錢就能解決的事情。”
“羅伊,跟我說說,跟我說的越詳細越好,我們究竟應該進行怎樣的努力,才能擁有屬于我們自己的發行系統?”
“李博士,這得從托馬斯·愛迪生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