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裏你好,我是KP李,他們都叫我李。”
“李,你的電磁學拿了A嗎?”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哈裏你爲什麽會在這裏?你也來體驗麻将?”
“1919年,标準石油公司的約瑟夫·巴布考克先生在中國蘇州接觸到了麻将,并愛上了麻将。巴布考克先生不久後将麻将帶到了上海的美國人俱樂部,那裏的美國人迅速學會并打起了麻将,這些癡迷于麻将的美國人裏包括我的叔叔吉姆·懷特。”哈裏望向不遠處的牌桌,他說:“那位堅持要獲得20分的先生,就是我的吉姆叔叔。吉姆叔叔在去年秋天返回美國,帶着他的麻将,開設了全美第一家麻将俱樂部----也就是這裏。”
李康平懂了:“原來如此,懷特兄弟麻将俱樂部是你們家開的,所以你出現在了這裏。”
哈裏問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李康平笑道:“當然是來打麻将。哈裏,我可以坐下來打幾局嗎?”
“李,你确定要這麽做?”
“哈裏,難道你以爲我是來這裏打九洞高爾夫的?”
“李,你的口吻總是這樣。”
哈裏移步至吉姆叔叔的麻将桌邊,李康平緊随其後。
這桌麻友仍在争執,吉姆叔叔屈服于其餘三位麻友,他無奈的說:“10分就10分吧,現在,讓我們進入下一局。”
新的牌局開始之前,哈裏詢問道:“吉姆叔叔,我的同學李想要體驗幾局,他可以嗎?”
衆人的目光聚焦在李康平身上,吉姆叔叔說:“李,你是中國人嗎?”
李康平點點頭道:“是的吉姆叔叔,我是中國人。”
“麻将是你們中國人發明的,讓我們看看中國牌手的實力吧!”吉姆叔叔随即起身,讓出他的座位。
李康平入座,與其餘三位麻友握手。
“傑克。”
“卡爾。”
“本傑明。”
三位麻友自報家門,新一輪牌局即将啓動。
李康平盲摸一枚麻将,手感順滑,質地圓潤,這是象牙麻将。
二筒。
李康平暗道。
他立即翻開這張牌,果然是二筒。
李康平說:“先生們,打牌之前,我想和大家重新确定計分規則。”
傑克說:“我們會玩這個遊戲,但我們總是算不清楚赢家分數。”
卡爾說:“誰說不是呢,我覺得應該重新制定更加合理的計分規則。”
本傑明說:“十分感謝吉姆引進了如此有趣的麻将遊戲,計分是這項遊戲的核心,如果計分系統令人疑惑,麻将遊戲就很難在全美推廣。”
三位先生講的很對,别說美國人了,就連中國人---比如說李康平,他有時也算不清胡了牌該收多少錢。
美國人喜歡怎樣的遊戲?
有趣,簡單,刺激。
麻将剛剛進入美國,在很小的圈子裏試推廣。正如卡爾所言,計分是美國人玩麻将的核心步驟,如若赢家分數算不清楚,美國麻友必然失去對麻将的興趣。
此時此刻,不要跟美國人普及太過複雜的計分規則。
麻将很有趣,這無須李康平啰嗦。李康平要做的是突出簡單、刺激兩個關鍵詞。
李康平碼了十三張牌,對一筒~對六筒,單一個七筒。
“這時,我具備了獲勝的充分條件,你們知道的,這個局面叫做‘聽’。”
“嗯哼。”
李康平再摸一張七筒,湊入他的一字長蛇陣:“我自己摸到了一個七筒,我湊齊了七個對子,所以我胡了,我是這局的赢家。”
傑克問:“沒錯,七個對子成爲赢家,這我們都懂。那麽李,七個對子的赢家究竟是獲得10分還是20分呢?”
“首先,我在胡牌之前沒有碰或者吃,也就是說,我在局内亮出的明牌爲零,我們稱之爲‘門前空空’。在門前空空的情況下獲得一局勝利,我手裏的牌是14張,我的基礎分設定爲14分。”李康平言及此處,暫作停頓。
衆人陷入沉思,頃刻,傑克說:“如果吃或者碰,獲勝時手裏的牌一定少于14張,基礎分會是六分或者八分,但肯定達不到14分。”
“‘門前空空’的獲勝難度明顯高于‘門前滿滿’,基礎分的設定十分合理。”其餘麻友紛紛領悟,他們很聰明,稍加點撥就頓悟了。
李康平娓娓道來:“我門前空空,基礎分是14分。我自摸湊齊七個對子,應該翻倍,那麽14乘以2就是28分。如果不是自摸,而是傑克、卡爾或者本傑明幫助我湊齊七個對子,那麽我無法享受翻倍,我的得分依舊爲14分。先生們,你們看,我這14張牌全是筒子,用美國人習慣的方式來表達,我獲得了同花,所以我将享受第二次翻倍,28再乘以2得56分,這是我這局獲勝的最終得分。門前空空、自摸、同花,你們隻需記住這三個核心條件,就可以了。”
傑克高聲說道:“門前空空、自摸、同花,簡單、合理、系統化,同時又不失趣味性,李的計分規則比起吉姆的計分規則,更容易讓我們接受!”
“沒錯,就讓我們按照李的新規則,玩到天亮吧!”其餘衆人皆贊同。
吉姆叔叔原本有點尴尬,領悟了一會兒,他覺得李康平的計分規則确實更适合美國人。
“感謝李先生爲我們俱樂部做出的貢獻!”吉姆叔叔鼓起掌來。
李康平瞬間成爲了俱樂部的焦點人物,他跟美國麻友打了幾局麻将---按照他的新規則。
令人遺憾的是,李康平一局沒赢。
由此可見,美國人理解并掌握了李康平提出的美式麻将計分規則之後,他們的牌技相當不錯。
玩了幾局,李康平讓出座位,與哈裏移步至俱樂部外面。
“你的麻将技術,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好。”哈裏說。
李康平解釋道:“麻将這個遊戲,很靠運氣的。哈裏,我發現你對麻将好像不是太感興趣啊?”
“吉姆叔叔和我父親是狂熱的麻将愛好者,而我隻是湊熱鬧,偶爾來俱樂部玩玩。”
“哈裏,看來你是紐約人?”
“我出生于紐約,現在住在紐約。”
“美國應該不生産麻将吧,俱樂部的麻将都是從中國帶來的?”
“吉姆叔叔從上海回來時,帶了幾十套麻将。”
“吉姆叔叔花了多少錢購買中國麻将?”
“李,你問這個做什麽?”
“噢,沒什麽,就是随口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