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走?”寒王卻是坐了下來,根本沒理會她那一連串的問題。
“你還想動兵?”獨孤明月亦坐了下來,蹙眉問到。
“是。”寒王臣下雙眸。
“啪!”獨孤明月驟然一巴掌甩了過去。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月國不能動!紫萱和親來的目的也已經清楚了,那丫頭根本不是卧底,她那麽喜歡寒羽,那就絕對能保住鍾離!”
“我不是寒羽!”獨孤影猛地取下了耳後的銀針來,真實面容瞬間呈現。
“那又如何?!”獨孤明月仍是厲聲,“寒羽不過是你第二個身份罷了,待日後鍾離朝中勢力皆由我狄狨掌握,你再同她解釋不遲!”
“她喜歡的是寒羽。”獨孤影的語氣淡了下來。她喜歡的是寒羽,如此的死心塌地,他甯願什麽都不知道,甯願繼續懷疑。
獨孤明月卻是冷哼,道:“你現在倒是重情了啊!真的喜歡那丫頭,又爲何要急着對她月國出兵?”
獨孤影的聲音依舊很淡很輕,“朝中半數文臣皆已是我狄狨之人,另半數武将,隻要出兵月國,便有時機鏟除,我手中三十萬大軍,十八個大将,等這日已經等很久了。”
“你!”獨孤明月大驚,原來一切都已經部署好了,她還一直以爲時機未到。
“年後,蕭氏兵權重新分配,正是調遣朝中武将的時機,此次不動手,兵權永遠掌握在鍾離人手中,即便對我這個寒王再忠誠,狄狨的身份都永遠不能暴露!”獨孤影沉下了眸子。
一切的苦心算計,在那個女人和親來之前,皆已部署得天衣無縫,本在南疆戰事結束之時,便要出兵的,隻是還有一樣東西沒有到手,傳說和親公主身上有一塊令牌,能号令五千精兵,而這五千精兵便埋伏在鍾離境内,此事,真假未知,他不得不防。
獨孤明月沒有說話,眸子滿滿的複雜。
容嬷嬷在一旁依舊那是連連歎息,無奈的表情。
“少主,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要不咱同皇後好好商量,若是月國能……”
“我再說一次,她喜歡的是寒羽,我獨孤影還不需要靠假扮寒羽來讨好她,俯首稱臣來報滅族之仇!”獨孤影冷冷打斷。
獨孤明月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一切随你吧,别傷她太深了。”說罷,亦是隐隐一聲歎息,轉身離去了,鍾離同月國朝朝代代的戰争仿佛是注定難免的,終有一日定是要有亡國的一方的。
萱丫頭呀,不過是八歲的一見鍾情罷了,你怎麽偏偏就那麽死心塌地地和親而來了?
獨孤明月和容嬷嬷離去後,獨孤影亦随即消失不見。
封彧這才緩緩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眼神淡漠,德公公已經将奏折收拾好了。
連着幾日,主子隻出現過一回,如今又走了,去柔妃宮中的依舊隻能是他。
“封彧呀,要是能像你這樣沒心沒肺的那就好了,省去那麽多煩心事!”德公公輕聲感慨。
封彧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出了禦書房便朝落霞宮而去了,這幾日裏總覺得心裏缺了點什麽,尤其是面對柔妃的溫柔,莫名其妙地,總感覺同以前有些不同。
落霞宮中,善柔已經沐浴後,靜靜在屋子等候了,紅玉端了藥湯上來。
“娘娘,這時奴婢親自到宮外抓的,偏方,絕對能懷上!”
善柔看了那墨汁一般的苦藥一眼,蹙起眉頭,卻還是一口氣喝了下去。
“李太醫還沒有消息嗎?”李太醫無故失蹤多日了,害她現在尋帖藥都麻煩。
“沒有,太醫院已經報大理寺查了。”紅玉答到。
“他不是畏罪潛逃了吧,或者出什麽事了!”善柔不安地問到。
“娘娘放心,他一家人的性命都在咱手上呢,即便是出什麽事了也不敢把娘娘供出去!”紅玉低聲安慰。
善柔這才放下心來,往床榻而去。
“主子,皇上這幾日似乎有些奇怪。”紅玉遲疑了甚久,還是說出了心中的不解。
“有何奇怪?”善柔挑眉問到。
“皇上不是寵皇後着嗎?這也沒發生什麽,怎麽突然間又……”
“又對我好了?”善柔冷冷看了她一眼。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紅玉連忙解釋,“主子,皇上的性情……”
印象中,皇上總是冷冷清清地,不會有多大的情緒起伏,隻是皇後得寵後,便不一樣了,而今日好想會恢複了先前那性情。
善柔沒有回答,隻是冷笑,在她的印象中,皇上便是那一貫的清冷,即便靠得再近,亦貼不到心上去,如今的清冷,隻能說明對穆紫萱的虛情假意!
這時,門外傳來了通報,皇上到了。
善柔一笑,取下發簪子,在床榻旁依靠了下來,三千長發散落,輕薄的睡裙掩不住内裏春光,帶着剛出浴的嬌媚,很是撩人。
“奴婢告退。”紅玉也不再多想,暧昧一笑便退了出去。
寒王緩步走了進來,德公公跟在後頭,善柔驟然蹙眉,連忙拉起錦被掩住那若隐若現的身子,這個奴才怎麽這麽不知好歹!
“皇上,别熬太晚了,明日還早朝呢!”德公公提醒到,真正的主子怕是又要消失幾日了吧!
寒王點了點頭,便揮手示意他退下了。
頓時一室寂靜,寒王還是一如既往在書案前坐了下來。
一直不作聲的善柔這才懶懶起身,走了過去。
“皇上,怎麽還有那麽多折子沒批閱?”大膽地依偎着他同坐在暖塌上,後宮已無妃,皇後隻會落個人質的下場,該是她争取真正的幸福的時候了。
寒王點了點頭,仍是專注奏折,今日的奏折都已經被主子批閱完了,帶來的都是些陳年的舊折子,除了翻閱這些折子,他不知道還做些什麽。
“皇上,你陪臣妾說說話吧。”善柔嗲聲說着,雙臂纏上了寒王的脖頸。
寒王任由她纏着,偏頭看她,淡淡道,“好。”
善柔一愣,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麽,還是頭一回這麽快就點頭答應她了。
“有何事要談嗎?”寒王又問到。
“談……談談皇上的小時候吧!”善柔稍稍起身,大膽地坐到他腿上去。
寒王仍是任由着她,卻蹙眉思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