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嬷嬷怎麽這時候才回來?”小劄不悅地問到,方才去了禦書房,寒王仍在批閱奏折,案幾上那梅花羹根本沒動過。
“德公公讓老奴去秀宮送了樣東西,老奴回來晚了,紮公公可有事交待?”劉嬷嬷淡淡問到,一肚子的不爽,這小子最好别惹她。
“德公公?”小劄納悶,方才禦書房裏也沒見德公公。
“紮公公若是不信,大可這就去問問德公公。”劉嬷嬷說着便朝裏屋走了去。
“等等!”小劄立馬攔下,“泡壺茶送主子房裏去,青茶,别拿錯了。”
“紮公公,這泡茶不是你的活嗎?”劉嬷嬷轉過身來,氣定神閑地緩緩走了過來。
“我去泡!”青奴卻連忙開了口,快走朝後屋而去。
“青茶放得太高,青奴夠不着,上回還傷了手,你去。”小劄揪眉頭,這劉嬷嬷今日是怎麽了?前幾日喚她做什麽都還蠻勤快的。他可沒準備好獨自去見主子,影閣一事,還不知道怎麽交待呢!
劉嬷嬷看了他一眼,語氣溫和了下來,“方才見獨孤大人走了出去,是不是來過呀?德公公四處尋他呢!”
小劄一愣,有些莫名其妙,“你老眼花了吧,都好幾日沒見獨孤大人了!”獨孤影這回又是消失了好幾日,他找都找不到,更别說是查了。
主子也沒好多煩皇上,那人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查玉太傅一案時也讓影閣的人留意過的,亦是沒尋出什麽線索來。
見劉嬷嬷不動,連忙又催促,“還不趕緊去幫青奴,你也小心點,那櫃子上頭滿滿的都是瓷盒,别被砸了!一把年紀了,行動起來也小心點,過幾日我閑了,給你些熬湯喝。”
劉嬷嬷心中微微一怔,眸子掠過一絲複雜,也沒多說什麽,便朝内屋快步走了去。
住進這宮裏沒幾日,卻比廣甯宮來得溫暖好多。
青奴依舊利索地泡好了茶,就在一旁等着她。
劉嬷嬷接了過來,淡淡問到,“少主真沒來過?”
“沒有。”
“你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是。”
“這臭小子!”劉嬷嬷撇了撇嘴便端着茶壺朝紫萱屋内而去了。
屋内,紫萱懶懶地斜倚在暖塌上,看着剛送過來的禮單,後天便是除夕了,大臣們的禮品都送上了。
“皇後娘娘,茶來了。”劉嬷嬷動作很是熟悉,點染了下方的小蠟燭才小心翼翼地放下了琉璃茶壺。
紫萱這才擡起頭來,蹙眉道,“小劄呢?”
“紮公……小劄在外頭忙着呢!”慈祥地淺淺笑到。
“嬷嬷剛回來?”她可一直等着劉嬷嬷回來跟她說說寒羽的反應,那盅梅花羹她可是藏了好東西的。
今日的解釋雖不真,卻也算是他的一個交待吧,那東西該給他了。誰知他竟忙得動都沒動。
“德公公差老奴去了躺秀宮,還有……”
紫萱并不在乎她的解釋,蹙眉道,“晚膳定還沒用吧,這麽晚了,趕緊去火房尋點吃的,順帶把小劄給我叫進來。”
“是,娘娘。”劉嬷嬷點了點頭,退到門口,又看了紫萱一眼才踏了出去,獨孤影啊獨孤影,這麽好的媳婦,老娘我不管你用什麽身份都不許再傷害她絲毫!
良久,進來的不是小劄,而是喜樂。
“娘娘,東西送過去了,隻是柔妃娘娘還未回宮呢。”接觸多了,喜樂已經完全沒了膽怯,這陣子被差喚着差喚着,也就不知不覺留在皇後身邊伺候了。
“這麽晚了還不回來。”紫萱蹙眉,也沒多想,這會兒宮外定熱鬧着吧。
“去把小劄喚來吧。”很明顯,這小子故意躲着她了。
“是。”喜樂正要退出去,又被喚住。
“就說本宮要帶他出宮,讓他趕緊過來。”不騙騙他,估計還真沒那麽快來。
“是。”喜樂遲疑了一會,還是退了出去,她也好想出宮去看看啊!
喜樂才踏出去呢!小劄就不知從哪裏給冒了出來,樂呵呵地對她笑了笑,便進門去了,老早就躲着了,不敢進來。
“主子,怎麽突然想出宮呢!你要扮男裝嗎?我替你找衣服!”
“誰說要出宮了?”紫萱這才開了口。
小劄正要打開衣櫃的手一僵,當下明白過來,撇了撇嘴,走了過去。
“你何時聯系上影閣的?”紫萱甚是認真地問到。
“就前幾日,出宮置備年貨的時……遇到了……”小劄遲疑了,答應那兩人不說的。
“是誰?”紫萱蹙眉。
“主子放心,小劄沒有洩漏任何事,紫衣姐和冰魂什麽都不知道!”小劄連忙解釋,“他倆到鍾離遊玩而已,沒有什麽目的,就是遇上了,我就……”
“他們還在鍾離嗎?”紫衣同冰魂可都是父王的禦用影衛。
“第三日把兩份線索交給我就走了。”小劄見主子蹙眉,連忙又補充,“主子,他倆隻查了這事,影閣所有的線人早撤出了鍾離多年了,幾日時間能查到這事兒也是咱之前那兩份密報幫着的,其他的事要查也沒那麽快的,何況軒皇下了命令的……”
“傻瓜,沒有怪你呢,以後不許再瞞着我了。”紫萱看着他,滿眼的的哀傷又是沒忍住了。
“主子,玉氏竟如此膽大包天,貪污軍饷可不是小事!”小劄淡淡說到。
紫萱蹙眉,心中隐隐有些懷疑,玉妃這案子牽扯太多,似乎一直被其他案子幹擾着,道:“玉太傅卻不是那麽不謹慎之人,那一萬倆銀票自處玉榮之手這……”
“那玉榮可不是謹慎之人,主子,咱不談玉妃這案子了,玉太傅的案子咱也不談了!”小劄歎了口氣,他本說的是玉太傅的貪污案的,可不想提玉妃陷害一案,兩件事他可分得清楚。
“如果……黑影叔叔有跟着來……也許……”紫萱卻沒分那麽清楚,不管什麽案子,心中隻有對小劄的歉疚。
“主子,過去了!你别老這樣,還老惦記着!說好了,不去想的!”小劄連忙打斷,故作不耐煩與責備,過去了就過去了,反正對他來說,真的沒差了。
“不說了,再也不說了!”紫萱吸了吸鼻子,連忙保證,怎麽又是沒忍住,當不了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主子,這東西可不能再随便放了,”小劄心中一疼,連忙轉移了話題,取出了一塊令牌來,主子竟将這令牌放入湯盅裏,還好禦書房的奴才沒把它收走。
紫萱接了過去,看了幾眼,問到,“他還在忙嗎?”
“應該是吧,要不,我去催催?”小劄暧昧地笑了起來,今日從冷宮回來後,皇上可是親自把主子送到了栖鳳宮,才回了禦書房。
“别擾他了,伺候沐浴吧。”紫萱起身來,唇邊這才有了一絲暖暖的笑,這家夥記不住自己昨夜的話,那就記住她今日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