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紮公公,奴婢秀宮裏還有些事就先告退了。”錢嬷嬷連忙打斷。
“錢嬷嬷忙去吧。”紫萱點了點頭。
小劄卻沒理睬,思索着還有什麽事能交待的,他可沒主子那麽好心腸。
“還有……對了,你就住青奴隔壁吧,那還空置着一間屋子,離主子屋裏近些,夜裏好伺候。”錢嬷嬷說得也對,主子身邊是該有個老嬷嬷照應着,經驗足一點,出了什麽是也還有個出主意的。
琉璃壺下傳出了滋滋滋的聲音,紫萱正要動手,錢嬷嬷連忙上前,熟練地将燭火輕輕吹滅,提起茶壺來,頓了須臾才傾倒了一小杯,遞了給了紫萱,道,“皇後娘娘,好心燙口。”
紫萱接了過去,心中微微納悶,這嬷嬷動作怎麽會如此熟練,如此煮法,她隻教給蕭太後的。
“娘娘,老奴伺候過蕭太後。”見她眸子疑惑,錢嬷嬷連忙解釋。
紫萱點了點頭,這才想起那蕭太後來,畢竟是寒羽的親娘,在冷宮裏也不知道怎麽樣了,當然,想起的還有那甯妃和玉妃,尤其是玉妃!
“小劄,我們去趟冷宮吧。”
“現在?”小劄蹙眉。
“嗯,現在!”紫萱點了點頭。
“嗯!”小劄亦是重重點頭,該找玉妃了!
“娘娘,那地方可去不得,何況沒皇上的允許進不去。冷宮那地方不幹淨,去不得!”劉嬷嬷連忙開了口,這丫頭好端端的去冷宮做什麽!
“有什麽不幹淨的,大白日的,嬷嬷别吓唬人。”紫萱笑了笑,徑自走了出去。
“你把這茶具收拾下,讓青奴收起來。”小劄交待了一句,亦急匆匆跟了出去。
“是……小劄……公公……”錢嬷嬷看着主仆二人遠去的背影,冷冷地笑了起來,聲音不似方才那溫和,而是刻薄尖銳了起來。
青奴就站在側門口,手不自覺地抖了起來,剛要躲,前方那人冷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去哪呢?”劉嬷嬷慵懶地在主座上倚了下來。
“沒。”青奴很自覺地走來。
“昨夜皇上過來了?”那小子在花園中喝到了深夜,她都熬不住先去睡了。
“有。”青奴點頭,眸子透着恐懼。
“知道皇上怎麽了嗎?”這幾日的異樣,連她都察覺了。
“不知道。”青奴搖頭。
“皇後可有說什麽?”劉嬷嬷繼續問到。
“沒有。”昨夜一直照顧小劄,皇上來了也是喜樂引路伺候的。
“說說皇上最近都問了你哪些事?”劉嬷嬷一手支着頭,越發的閑适了起來。
“兵符的事。”一直都有問,隻是,最近最是頻繁。
“他還沒尋到?”劉嬷嬷微微蹙眉,若是尋到了,戰事怕是一觸即發了吧。
“沒有。”她亦是一直在尋的,從未見過,亦從未聽皇後和小劄提起過。
“皇後真有兵符?”劉嬷嬷心中懷疑,不過是傳言而已。
“不曾見過。”青奴如實禀告。
劉嬷嬷沉思了須臾,又問到,“還有其他事嗎?”
青奴遲疑了須臾,仍是恭敬道,“小劄的事。”
“是嘛,小劄能有什麽事?”劉嬷嬷冷笑了起來,帶着些許不屑。
“問娘娘是不是還偷偷傷心,每天偷偷哭了。”青奴答到,清澈的眸中掠過絲絲心疼。
“再好也就是個奴才,那丫頭還難過呀。”劉嬷嬷陡然蹙眉。
青奴低着頭,雙手背着身後,緊緊握着,除了恐懼還是恐懼,即便不似小時候那般折磨她,她依舊擺脫不來那份畏懼,心早偏心了皇後,卻是一絲都不敢背叛這主子。
“最近柔妃還經常來嗎?”似乎也很久沒有關注過這丫頭了。
“方才來過剛走。”
“來做些什麽?”
“閑聊,聊皇上。”柔妃方才話中的刻意,她都能聽明白來,
“她倒是很會選時機啊!”劉嬷嬷眸子掠過了一絲陰鸷,慵懶地其實來,“帶路吧,我就住你旁邊,以後可得謹慎點,若是讓皇後看出端倪來,仔細你的臉!”
青奴倒吸一口氣,連忙帶路,原本純粹的明眸中滿滿的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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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
“皇後娘娘怎麽來了?”德公公一下一驚,這主子一般都是午後才過來的呀。
“皇上還在忙吧?午膳用過了嗎?”紫萱問着,朝屋内看了看。
“還沒呢,娘娘稍等,奴才這就進去禀報。”德公公急急走了進去。
屋内,垂簾後,榻上的人正睡着呢。
“主子,皇後娘娘來了。”
獨孤影翻了個身,懶懶地睜開眸子來,一臉的惺忪睡意,也不知自己昨日究竟喝太多了,今早下了朝便睡到了現在。
“主子,皇後娘娘來了!”德公公急着大聲說到。
獨孤影仍是一臉慵懶,不以爲然,“讓她進來吧。”
“是。”德公公沒再多說,退了出去,心中明白主子自有分寸。
小劄很識相地同德公公留在了簾外,紫萱蹙着眉緩緩走了進來,繞過珠簾,便見寒王慵懶地斜倚在榻上,仍是一臉倦意。
“皇後怎麽這時候來了?”他先開了口,記憶仍停留在昨日花園中,故意激怒她。
雖早就有所準備,心中還是控制不住,咯噔了一下,昨夜說過的話他真的全忘記了。
“還生氣啊?”走了過去,挨着床沿坐了下來,淡淡地問到。
寒王挑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你倒是告訴我你究竟生什麽氣,好幾日都是沉着臉的!”睨了他一眼,她都主動讓步了他還想怎樣?
寒王依舊沒說話,隻是看着她,眸子掠過一絲複雜,自從從廣甯宮出來後,他就沒開心過。
“寒羽!”紫萱緊緊鎖起眉頭來,莫名其妙,更多的卻是隐隐的不安,他定有事瞞她。
“以後不許直稱我的名字,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寒王終于開了口
紫萱一愣,這是什麽緣由?還不是他先喚她的名字的!
“哦。”悶悶地應了一聲,心中越發的納悶了。
“怎麽這時候就來了,午膳用過了嗎?”這才牽着她的手來,習慣地摩挲着,依舊溫暖不了。
“用過了,令牌借我用用,我想去趟冷宮,”紫萱臉上這才有了嘻嘻笑顔,任由他不停地替她搓着手。
“你去冷宮作甚?”寒王不解地問到,眸子掠過一絲戒備。
“去看看蕭太後啊,畢竟是你娘親,你可别關她老人家太久了!”紫萱頓了頓,又道,“玉妃的孩子……”
“呵呵,你何時爲我生個孩子呢?”寒王冷不防将她拉入懷中,攫取她那小巧的下颔來,邪惑地問道,眸子冷意一掠而過。
“皇上真的想要嗎?”紫萱看着他,問得認真。
“難道皇後不願意?”邪惑的唇貼近,第一回如此試探她。
“又不是想要就能懷上的。”紫萱沒好氣地說到,輕輕推開了他。至今他都未曾碰過她,自是明白他心中顧忌,她亦可以理解的。
“皇上,令牌皆臣妾用用啦。”拉着他的手,撒嬌了起來,想去看看蕭太後,更想去看看玉妃,把那三份大禮還給她,順便再送她份大禮,她向來仁慈,但認定的仇人便絕不留情,玉氏一族滅門難免!
“我同你一道去吧。”寒王淡淡說到,也該多看看蕭太後了。
“那我一會給你個驚喜!”紫萱眸子掠過了一絲難得一見的冷意,本還打算回來在告訴他的。
寒王挑眉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語,懶懶下榻來,紫萱連忙取來衣裳,伺候他更衣,伺候過幾回了,還是手忙腳亂,好一會兒折騰。
“手怎麽老是暖不了呢!”拉着她的手,蹙眉再次問到,幾次把脈過,一切正常并沒有什麽異象,隻是每每握着這冰冷的手,總是不安。
“自小就這樣啦,夏天一到,鍾離西南大山漫山遍野都開滿了紫萱花,我的手就會暖了。”紫萱朝他淺淺地笑着,眼兒彎彎。好看極了。
“那至少還得三個多月吧。”寒王仿佛自言自語,一手掀起垂簾來,“德公公,擺駕冷宮。”
“主子,還沒用膳呢!”德公公提醒到。
“不用了。”寒王說着便擁着紫萱要走。
“皇上。”小劄連忙上前,躲過紫萱那警告的目光,道:“皇上,皇後娘娘還沒用膳呢!”
“我又不餓!”紫萱連忙開口。
“皇上,娘娘連早膳都還沒用呢!”小劄瞄了紫萱一眼,立馬低頭。
紫萱方又要開口,隻覺腰間一緊,識相地閉嘴了。
“奴才這就讓送膳!”德公公笑着退了出去,小劄連忙跟上。
“怎麽早膳也沒用?”寒王不悅地問到。
“睡遲了,沒胃口吃了。”紫萱避開那審視的目光,心中卻暖暖的。
“昨晚擾了你了吧?”亦是清晨醒來才知道自己昨夜去了栖鳳宮,完全沒記憶,思及此,心中頓時一驚,卻是邪魅地笑了起來,低聲問到,“昨夜……沒欺負你吧?”
紫萱臉一紅,小手狠狠垂打在他胸膛上,嬌怒道,“盡說混話!以後不許喝得那麽醉了!”
越發覺得不對勁,不真實的感覺,比别莊那三日還不真實,雖如此恩愛,卻似乎少了些什麽,索性,伸手擁住他,小臉貼在他胸膛前,這些稍稍平複了心中那頓時擁上的莫名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