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一見林大人便大驚,“你的耳朵怎麽了?”
“禀皇後娘娘,昨日微臣遇刺……”不知如何說下去,總不能說那刺客就沖着他那對耳朵而來的吧?
“遇刺?”紫萱心中冷笑,還有人比她還想殺他嗎?
“不知皇後娘娘召微臣來,又何要事?”雖一臉淡定,心中卻是忐忑不安,那小劄究竟是何人,爲何皇上不怒,反倒更寵這皇後了。
“小劄的事!”紫萱懶懶地坐了下來。
林大人心中一驚,沒有開口。
“坐吧。”紫萱淡淡說到。
“謝謝皇後娘娘。”林大人坐了下來,稍稍遲疑,凜然擡頭,道,“娘娘,小劄假太監一事是微臣擅作主張,微臣本該上報肖大人,由宗人府落案處置的!”
“你!”紫萱陡然拍案,大怒。
林大人連忙站了起來,依舊是恭恭敬敬,俯身,道,“此事微臣并不後悔,事關乎娘娘聲譽,亦關乎月國同鍾離皇上聲譽,貼身伺候的定不能是男子,小劄不死,比受宮刑,娘娘若要追究,微臣甘願受罰。”
紫萱冷哼,這個林世騰竟比那肖大人還頑固不化,恪守成規,他這是威脅她嗎?
“你信不信本宮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微臣不信。”林大人答到。
紫萱眸子掠過一絲冷意,驟然出手,掐住林世騰的脖頸,厲聲,“那本宮現在就讓你相信!”
林世騰不動,任由紫萱掐着,雙眸澄明。
紫萱力道加重,林世騰亦沒有一絲反抗。
“找死!”紫萱怒喝,卻是狠狠将他甩開,跌坐了下來。
林世騰連連重咳了幾聲,仍是上前,恭敬俯身,“微臣謝娘娘不殺之恩。”
紫萱沉默了良久,都沒有說話。
“皇後娘娘,下午小劄便可出天牢。”林大人開了口。
紫萱這才緩緩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道,“你們如何肯定就是玉妃?”
林大人遲疑了一會,開口道,“禀娘娘,先前動用私刑的徐财宏供認爲玉妃唆使,逼迫小劄承認下毒是您同柔妃娘娘唆使。”
“不是沒有證據嗎?”紫萱問到,
“徐财宏的外甥亦供認,徐财宏曾經受賄一萬兩銀票,那銀票極有可能出自玉太傅之手,玉太傅貪污一案,大理寺已經暗中調查了。此事機密,林大人卻還是說了出來,對這皇後有種莫名的信任。
紫萱蹙眉,貪污一案?真是聞所未聞,隻知那蕭大将軍貪了不少軍饷。
林大人再道,“昨夜有兩名刺客,欲行刺小劄,……”
“什麽!”紫萱大驚。
林大人連忙說到,“娘娘放心,娘娘放心,小劄安然無事,刺客已經伏案,正是玉妃所派。”
紫萱這才安下心來,卻是不解,“她殺小劄何用?!”
“這微臣就不知了,玉妃娘娘還在審訊中,隻是,兩案并審,需要些時辰。”林大人淡淡地說到,他亦不明白玉妃爲何要殺小劄,隻是那兩伺候确是玉妃宮裏守衛。
“積冰一案?”紫萱問到。
“是的。”林大人點頭,“此案亦是證據确鑿,橋上積冰是桂嬷嬷所爲,桂嬷嬷已經承認了,本欲陷害甯妃,不巧被皇後娘娘撞上了。”
“證據呢?”紫萱隻覺得心驚,玉妃啊玉妃,終究還是你!
“玉妃收買了甯妃宮中兩名婢女,這兩婢女因不敢同甯妃當面對質,便招供了。”林大人唇邊浮起一陣苦笑。如今這場鬥争,該結束了吧,宗人府已經好多年沒有接手過這妃嫔之争的案子了。
紫萱隻是凝着眉沉思,沒多說什麽,心中總覺得這真相有幾處不對勁,認真想起來又尋不出哪裏不對來,沉默了須臾,便揮了揮手,示意林大人退下。
在大廳中坐了許久,身旁隻有四名小宮女,都是小劄親自挑選而來的,不似喜樂那般膽小,卻也都小心翼翼地,她沒問話,她們自己不敢開口。
無力地緩緩起身,忍了好久,眼眶終于還是控制不住紅起來,吸了吸鼻子,拼命地眨眼,聲音帶着些控制不住的哽咽,對一旁婢女道,“去把小劄和青奴的房間收拾收拾,缺什麽的都給補上。”
“是。”兩個婢女應到,
“都一起去吧,不用伺候了。”紫萱看了另兩個婢女一眼,便徑自朝卧房方向而去了。
突然有種即将要結束的感覺,蕭氏兵将敗,他心中有她的位置,剩下的日子,案子水落石出了,定是要替小劄報仇,然後,把年過了,什麽都不管了,就帶小劄走吧,帶他回琉璃宮去,他最喜歡那裏了。
低着頭緩緩地走着,卻見前方門下白影掠過,朝她房内而去,是那隻小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