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後,寒王留在她卧房裏小憩。
屋内的裝飾早已經不再有任何喜慶的色彩了,寒王在這屋裏過夜後,紫萱便将大婚之夜的裝飾統統換掉了。
垂簾幔帳皆是素雅的眼色,很簡潔的擺設,床榻,屏風,梳妝台,隻是多了一方書桌,那日他特意令德公公設的。
床榻上,寒王側身而卧,一臉安靜的睡顔,紫萱明明已很困倦,卻如何都睡不着,前幾個晚上都不知道自己怎麽睡着了,醒來時他就不見了,這還是第一回清醒着,他就躺在身邊。
俊美無濤的容顔,薄唇輕抿,眉宇間透着疲倦,近近地看着,心中越發的複雜,就是那麽一點兒喜歡而已吧,就一年,也不要像母後和父王那般轟轟烈烈,相安無事,常伴身旁就好。
着實睡不下,小心翼翼地起身,披上狐裘大袍,在案幾上香爐中填了香粉才放心離去,走得并不利索,腳腕上傷口才剛上藥。
大廳中,善柔還沒走呢,坐在椅子上,離暖塌上那小白狐遠遠的。
“公主怎麽起了?”
“睡不下,怕擾了皇上。”紫萱一坐下來,小白狐跳到她腳邊,圍着那傷口嗅了嗅,又擡頭看想紫萱,似是詢問。
紫萱樂了,将小白狐抱了起來,這小家夥今日難道安安分分窩暖塌上。
青奴奉上了茶,原本玄色的昆侖奴面具已被青色雕花面具取代了。
“過來,我瞧瞧。”紫萱拉住了她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道:“喜歡這面具嗎?”
竟給換上了,看來小劄是假傳了她的命令。
“不喜歡。”青奴如實回答。
紫萱一愣,一旁的善柔卻開了口,厲聲,“你這小丫頭越發的放肆了,公主一片心意,還不快謝恩!”
青奴可不是小劄,雖常跟在紫萱身邊,卻總低調地讓人覺得可有可無,不過一個奴隸罷了,善柔并沒有怎麽将她放在心上。
紫萱蹙眉看了善柔一眼,眸子隐隐透出不悅,心細如她,如何會察覺不到善柔近來的變化。
“爲何呢?”紫萱仍是輕聲問到。
青奴沉默了,低頭不語。
“喜歡原來的?”紫萱又問到,同這丫頭說話,似乎隻能這樣子一問一答,原來那面具若是過了十八歲,可就再也取不下來了。
“是。”
“還在嗎?”
“在小劄那。”
紫萱無奈地搖了搖頭。
“喜歡就還是換回來吧。”話一說完,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獨孤影的面具又是怎麽回事?
“主子!”小劄的聲音傳來了,才到門口呢,見了紫萱便眉頭緊皺地像個小老頭似的,“怎麽就下床了!太醫說了腳上的傷要養幾日的!”
紫萱想交待面具一事,卻有遲疑了,還是讓兩個人自己說去吧。
“那是什麽?”善柔看着小劄手上那泥制的酒壺,納悶地問到,宮裏怎麽會有這麽做工粗糙的東西。
“就是酒壺啊,雪酒,要不要試試,玉妃送來的。”正想備好了,等主子和皇上睡醒時再煮呢。皇上一來他就樂,事事都親力親爲,就差沒到禦膳房下廚了。
“正想差人去取呢!”紫萱甚是喜歡這雪酒,很甘甜香醇,一小口便可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