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又留了片刻後,便告退離去,才出了門便見甯妃遠遠而來了。
“姐姐也來了啊!”玉妃溫婉淺笑,目光似水流動。
甯妃卻隻是點了點頭便朝殿内而去了,一身廣绫長尾鸾袍,五彩真絲織的拖地長尾,燦若雲霞。
“娘娘,甯妃越來越目中無人了!”玉妃身後的桂嬷嬷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她呀,越發的美了,那一身鸾袍可抵得上本宮一個月的月錢啊。”玉妃優雅地邁開了步子,聲音很低,卻透出了冷意,繼續道:“再美也不過是隻孔雀,永遠,成不了鳳凰。”
甯妃,大将軍之女,寒王忌憚大将軍手中的兵權,對之甚是放縱,紫萱很清楚自己和親而來,正是奪了這甯妃的皇後之位,父王雖早有意通過和親控制鍾離皇室,然而,這一回卻是寒王密函給父王先提出的。
這是借她天朝之力限制大将軍,如今他唯一的阻礙便是将軍府了吧!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甯妃隻是欠下身子,不低頭不下跪。
紫萱依舊是噙着淺笑,卻遲遲不叫平身,自顧自打量起這甯妃來,高環望仙髻,赤金綴玉金步搖,五彩真絲長尾鸾袍,這一身打扮可是絲毫也不比她這皇後遜色。
“皇後娘娘,甯妃身子不适宜久站,還請皇後娘娘賜坐。”一旁的孫嬷嬷嚣張慣了,早就按耐不住了。
“主子說話,你一個……”小劄見甯妃這一身打扮心中就疙瘩着,正愁抓不住她把柄呢。
紫萱依舊揮手打斷了,淡淡道:“甯妃平身吧,本宮也乏了,先退下吧。”
“想必姐姐昨夜伺候皇上累着了吧,那妹妹就不多打擾了。”甯妃說着,嘲諷的目光直視紫萱。
紫萱微微一愣,随即回過神來,心中冷笑,栖鳳宮的消息傳出得還真快!
起身緩緩走了下來,笑着道:“本宮昨夜翻看了彤史,皇上慮及後宮中你年紀最大,令你暫代皇後執掌後宮,想必你經驗頗豐,日後後宮諸事還望你多多協助本宮。”
甯妃一聽,不由得攢緊了雙手,不得不承認,後宮妃嫔中,她的年紀最大,她今日正是來挑事的,誰知這皇後如此沉得住氣,一點機會都不給!
“甯妃?本宮的話沒說明白嗎?”紫萱輕聲提醒,懶懶地倚了下來,一宿未眠,能不累嗎?
“臣妾明白,臣妾定竭盡全力爲皇後娘娘分憂解愁!”甯妃毫不掩飾,咬牙啓齒地說到。
“大……”小劄又一次憋不住了,隻是“大膽”二字未說出口,便被紫萱瞪了回去。
“有你這句,本宮就放心了,先下去吧。”仍舊是帶着笑意的語氣,修養極好,不見任何不悅之色。
甯妃走後,小劄便叽裏呱啦地罵了起來,紫萱卻隻是看着手中那鑲金錦盒發愣。
“主子,你怎麽能讓甯妃把老女人欺負到頭上來了!”小劄憤憤不平,更是滿腹疑惑,這可不是他萱主子的作風。
“忘記我交待過你的話了?”紫萱笑了笑,她一定能做一個很稱職的皇後,而妻子,大婚第二日,他都還不來見她,會給她機會嗎?
“當然記得,就是氣不過,她那是明顯挑釁,不過就仗着太後娘娘最寵她嘛!”
紫萱立馬一臉狐疑地看了小劄一眼。
“嘿嘿,小劄是包打聽嘛,都打聽清楚了,主子想知道的,我都能給你弄明白來!”小劄嘿嘿笑了起來,花銀子買消息他第一回用,還真有效。
紫萱想了想,道:“去給我還尋幾個宮女來吧,身邊都沒幾個利索的。”
小劄先是一愣,随即明白過來,興奮地連連點頭,“是是是!”
再怎麽說栖鳳宮裏也得有幾個自己人吧!
“回來。”紫萱連忙又叫住了他,問到:“善柔人呢!?”
怎麽就把那丫頭給遺忘了,小劄又愣了,顯然也給忘了。
“趕緊差人去尋,别出什麽亂子來!”紫萱籠起了眉頭來,善柔可是比小劄還沒規沒矩的,性子跟自己小時候倒是很像,也許正是因爲這樣才帶了她來吧。
小劄走後,紫萱才又将那鑲金錦盒打開來,裏面不過是一枚銅錢,隻是上面刻着的魚形圖案卻是顯眼地不容忽視,這是一枚求子銅錢,同送子觀音一樣的寓意。
玉妃,倒是比甯妃懂事很多!
她的孩子,繼承鍾離的皇位,不得不承認,這是父王曾經的計劃,隻是,未曾想過會是她這個真正的公主和親爲後。